她抱起雙臂，外套的袖子滑下來，露出手腕上一隻細細的銀鐲子。
    張佳妮輕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
    “忙？這都幾點了還能忙什麽？”
    她當然知道韓青的“忙”多半是借口，可心裏還是有些不甘。
    沒過一會兒，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她麵前。
    車窗搖下來，露出寧寧那張年輕的臉。
    她推開車門跳下來，手裏拿著一張酒店的預訂單，遞給張佳妮時臉上帶著點歉意。
    “不好意思，您來得太突然，老板今晚實在抽不開身。”
    “這是我剛訂的酒店，離這兒不遠，您先過去休息吧。”
    張佳妮接過那張紙，低頭掃了一眼，手指在紙張邊緣輕輕摩挲了一下。
    她抬起頭，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沒事，也不是非得今晚見。”
    她頓了頓，像是隨口一提。
    “不過韓先生讓你訂酒店，總該跟你說過找我什麽事吧？”
    寧寧被她這話問得一愣，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車鑰匙。
    她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無奈。
    “真沒說，老板就讓我先安排您住下，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寧寧說完這話，低頭看了眼手表，像是怕張佳妮再追問，趕緊補充了一句。
    “車在這兒，您上車吧，我送您過去。”
    張佳妮沒再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她彎腰鑽進車裏，包臀裙的布料在她坐下時繃得更緊了幾分。
    張佳妮把外套拉緊了些，靠在座椅上，目光落在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上。
    車內的暖氣緩緩散開，驅散了她身上那點夜風帶來的涼意。
    可她心裏卻還是空落落的，像是少了點什麽。
    她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幾下，最終還是鎖了屏，扔到一邊。
    車子在夜色中平穩前行，路燈的光影從她臉上掠過，一明一暗。
    她突然覺得，這趟匆忙的旅程，或許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值得期待。
    可一想到韓青那張臉，那股隱秘的期待又在她心裏悄悄滋長。
    車子在酒店門前的弧形車道上緩緩停下，輪胎碾過地麵時發出一聲輕微的摩擦聲。
    張佳妮推開車門，細高跟鞋踩上鋪著暗紅色地毯的入口，鞋跟與地麵的撞擊聲在夜空中回蕩了一下。
    她站直身子，灰色外套的衣擺被風掀起一角，露出那件緊繃的黑色包臀裙。
    張佳妮提著手提包，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拉了拉外套的下擺，試圖讓自己的姿態看起來更從容些。
    酒店大堂的玻璃門自動滑開，一股混合著木質香氛的暖氣撲麵而來，與外麵的冷空氣形成鮮明對比。
    前台的燈光柔和而明亮，照得大理石地麵泛著淡淡的光澤。
    張佳妮辦理完入住，接過房卡，金屬質感的卡片在她掌心微微發涼。
    她抬頭看了眼大廳中央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燈珠折射出的光點像無數細碎的星辰灑在四周。
    張佳妮突然覺得有些無所適從，腳下的高跟鞋仿佛踩在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找不到落腳的踏實感。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她走進去，按下房卡上標注的樓層數字。
    電梯上升時，耳邊隻有輕微的機械運轉聲，鏡麵牆壁映出她那張精致卻略顯疲憊的臉。
    張佳妮靠著牆，手指攥著外套的袖口，心裏卻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
    從接到寧寧電話的那一刻起，她的腦海裏就翻騰著各種猜測。
    她甚至幻想過，韓青找她過來，是不是看上她了，想給她點特別的“機會”。
    如果是別人，她肯定嗤之以鼻。
    可換成韓青，那個念頭卻在她心裏生了根，發了芽。
    電梯門再次打開，走廊的燈光昏黃而柔軟，地毯上鋪著深藍色的花紋，走上去時腳步聲被吞沒得幹幹淨淨。
    張佳妮找到房間，刷卡推門而入，屋內的空氣帶著一絲淡淡的清新劑味道。
    房間不算大，但布置得精致。
    靠窗的單人沙發上放著兩個米色的抱枕，床頭櫃上擺著一盞造型簡潔的台燈。
    她把包往沙發上一扔，外套脫下來搭在椅背上。
    窗外的高樓燈火連成一片，像一張巨大的光網籠罩著這座城市。
    張佳妮站在窗前，拉開厚重的窗簾。
    她看著那片光亮，心裏卻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抽走了一塊。
    張佳妮幻想過韓青見到她時的畫麵，可現在他連麵都沒露。
    這讓張佳妮覺得自己像個自作多情的傻子。
    那股期待像泡沫一樣破滅，留下的隻有一陣失落。
    張佳妮轉身走到床邊，踢掉高跟鞋，光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她拿起手機，屏幕上沒有新消息，隻有鎖屏壁紙上那張模糊的風景照。
    張佳妮手指劃了幾下，最終還是扔到一邊，仰麵倒在床上。
    被子軟得像一團雲，她卻覺得胸口悶得慌。
    她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睡著，可腦海裏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韓青的影子。
    夢境來得毫無征兆。
    張佳妮仿佛站在一個陌生的片場，周圍是忙碌的工作人員，燈光刺得她睜不開眼。
    韓青就站在不遠處，手裏拿著一疊劇本，背對著一片巨大的綠幕。
    他轉過身，朝她走過來，嘴角掛著那抹熟悉的笑。
    韓青伸手遞給她一頁紙，手指在她掌心輕輕擦過，溫熱的觸感讓她心跳加速。
    畫麵一轉，他們靠得更近，韓青的呼吸近在耳邊，低沉的聲音說著些聽不清的話。
    接著，場景變得模糊而曖昧，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讓人臉紅的氣息。
    她感覺自己的手被他握住，身體不由自主地靠過去。
    然後……一切都不可描述。
    張佳妮猛地睜開眼睛，心髒跳得像是要衝出胸口。
    她翻身坐起，床單在她身下皺成一團。
    張佳妮低頭看了眼自己，睡衣的肩帶不知何時滑到一邊，露出半截鎖骨。
    她伸手摸了摸臉頰，掌心傳來一陣滾燙。
    張佳妮咬了咬唇，羞恥感和荒唐感交織在一起，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居然做了那樣的夢，還夢到了韓青。
    張佳妮抓起旁邊的枕頭抱在懷裏，手指攥緊了邊緣，心裏亂成一團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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