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麽簡單的活都幹不好，那就別怪老子看不起你們了！”
    彭保厲聲大叫著，滿心的鬱悶之情回蕩在葫蘆穀中。
    “他娘的，都給我把枯枝堆在穀底，堆厚一些，壓平整一些！下麵多澆上油，再把幹草全都搬到山頂上，捆成一個大圓球！然後就坐等紅蓮土匪七拐八繞專門往這裏鑽！”
    彭保帶領他的一百五十人小隊，就在距離方信築壩的地方十裏遠的一個狹小山穀中。
    出穀再走二裏就是紅水河。
    紅水河從方信那邊奔流而下，到了這裏就變得十分平緩，河道也漸漸變得比較寬闊。
    隻是由於方信在上遊高處築起了石壩，現在的紅水河看上去就像一道淺淺的小水溝。
    這道葫蘆穀的穀底小路十分狹窄，曲折蜿蜒，也是平時極少有人從這裏路過。
    彭保領到的任務就是在葫蘆穀下麵堆樹枝，再把幹草搬到山頂上捆成一個個大圓球。
    “我說彭隊長，這葫蘆穀就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平時我都寧可繞路走也不走這條路啊，那紅蓮土匪瞎了眼不成？非要七拐八繞的從這裏走？”
    手下的聯防隊員發出靈魂拷問。
    “是啊，再怎麽說，咱們也是聯防隊主力部隊啊，咱們的弓箭都是最好的，長槍大刀人手一把，盔甲也有好幾套，別的隊都看著咱眼紅！可真到了打仗的時候，就這？”
    “我說彭大隊長，你是不是得罪了鄉正大人啊？還是你兒子又把劉寧兒氣哭了？咱們辛辛苦苦的訓練這麽久，圖的什麽啊？在山上玩火？老子十歲就不玩了！”
    麵對手下隊員一個個責問的眼神，彭保無言以對。
    隻得再次恨恨的大叫：“哪來那麽多廢話？都給我好好幹活！鄉正大人說了，軍令如山！不服你自己跟她說去！看你家孩子以後還能不能上學了！”
    “切……”
    彭保這話還是有效果的，眾人雖然滿懷不服氣，卻也沒人再敢頂嘴，
    一時俱都憋著一股氣奮力堆樹枝，拉幹草，山穀中充滿了沉悶的氣氛。
    “唉！”
    彭保有苦難言，也隻能長歎一聲，自己坐在一邊悶悶不樂。
    想起在五兒麵前領受命令的情形，忍不住又一次打個寒顫。
    “夫人！這個任務我不接受！你知道我當過兵的，就讓我打先鋒吧！我的隊伍都能以一當百……”
    “住嘴！我現在沒空跟你解釋，你要不聽命令，我就把你撤職當個小兵，你兒子藍慶比較聽話，讓他給你當隊長！”
    當時的五兒又忙碌又威嚴，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話音未落就又腳不沾地的安排其他事務去了。
    “唉！夫人啊，就算你有妙計，就算這葫蘆穀凶險萬分，但人家紅蓮軍是從下崗村、楊柳村那條路一直殺到小沙村啊，人家哪會那麽傻，專門七拐八繞的到這裏來？”
    ……
    “楊柳村，楊柳村！紅蓮軍就要殺到楊柳村了啊……啊啊啊！”
    五兒正腳不沾地急匆匆走過，猛然間旁邊有人哭喪似的嚎了一嗓子，
    把緊跟五兒一路小跑的劉寧兒、祝紫、蘇晴兒等人俱都嚇了一跳。
    五兒倏地停步，扭頭一看，頓時柳眉緊鎖，
    不悅的輕斥一聲：“柳蘭？紅蓮土匪還沒到呢，你亂叫什麽？”
    “夫人，夫人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楊柳村啊啊啊啊……”
    柳蘭嚎哭著撲過來，抱著五兒就嚎叫不休：“我聽說紅蓮大軍要先滅了楊柳村，那是我娘家啊啊啊啊……可憐我爹六十多歲，還臥床不起，我侄兒才剛十八歲啊……”
    看到柳蘭這幅醜態，五兒身邊諸女俱都露出厭惡的神色。
    祝紫由於身份的關係，不方便說什麽，劉寧兒天性溫良，更不擅罵人，
    唯有蘇晴兒柳眉倒豎，毫不客氣的斥責一聲：“就你柳家重要？整個南鄉多少戶人家？大姐自會統籌定策，豈能因你一人而耽誤大事？”
    “別人家我哪管得了？我娘家可萬萬不能再遭洗劫了啊……”
    柳蘭還是不停的撒潑：“尚五！枉你身為南鄉鄉正，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娘家被土匪殺光燒光不成？你良心何在？天理何在？”
    五兒臉色沉靜，不慌不忙，淡淡問道：“那依你說，紅蓮土匪足有三千精兵，而我手下隻有六百聯防隊，如何才能保住楊柳村？”
    柳蘭一聽立刻來了精神，馬上比比劃劃的：“六百人不少了！叫他們全都到楊柳村外麵拚死一戰！拖延時間讓我娘家人趕緊跑出去……”
    “呸！你娘家人的命是命，六百聯防隊的命就不是命了？”
    蘇晴兒勃然大怒，忍無可忍一口噴她臉上。
    “天理何在啊，良心何在啊……連人命都不管了算什麽鄉正啊，眼睜睜看著我娘家被土匪殺光燒光啊……”
    柳蘭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嚎地的撒潑。
    五兒麵無表情，看都不看她一眼，檀口輕啟吐出一個字：
    “滾！”
    頭也不回迅速離去。
    “弟妹，嘿嘿，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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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風一陣風般跑了過來。
    五兒腳步一頓：“交代你的事都完成了？”
    “嗐，我辦事，弟妹你就放心吧，”
    韓風拍著胸脯哈哈笑道：“凡是南鄉各村全都通知到了，老人小孩立刻進山躲避，婦女體力好的，也都集中起來了。”
    “哎哎，”
    劉寧兒忍不住瞪他一眼：“要稱呼大姐鄉正大人！這可是公事，叫什麽弟妹啊？”
    “哦哦，口誤口誤，”
    韓風一怔，撓撓頭露出憨厚的笑容，
    接著一個立正，身板挺的筆直：“回稟鄉正大人！我跑腿的任務完成了，現在鄭重申請當先鋒，與曹原那混蛋決一死戰！”
    “當先鋒當先鋒，你們就知道當先鋒！”
    五兒沒好氣的斥道：“我們聯防隊就隻有六百人！拚死一個就少一個，你們都想讓南鄉斷子絕孫不成？”
    “啊這……那，那該怎麽打啊？”
    韓風瞪著眼珠子一臉茫然。
    “你就別跟我鬧幺蛾子了，老老實實率領一百五十人去指定的地方埋伏去！”
    五兒跟韓風一點都不客氣。
    再加上劉寧兒在旁邊恐嚇的目光，韓風屁都不敢放一個，隻得灰溜溜的掉頭就走。
    “晴兒，紫兒，你們兩個去率領婦女隊，多豎旗幟，擂鼓呐喊，把聲勢造的越大越好。”
    “是！大姐。”
    兩女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領命而去。
    五兒看看身邊僅剩的劉寧兒，深吸一口氣，
    緩緩說道：“咱們兩個帶五十人當先鋒，去楊柳村外迎戰紅蓮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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