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鬼子登陸艇七十多艘！其中有五艘特別大，像是大發動艇！”
    炮兵陣地後方，臨時搭建的了望哨上，觀察員鄭三炮緊緊握著望遠鏡。
    他的聲音透過海風，依然清晰可辨。
    “排長！小鬼子來真的了！”
    鄭三炮的聲音微微發顫。
    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興奮和緊張交織。
    “看到了！”
    排長同樣舉著望遠鏡，目光如炬。
    他緊盯著海麵，回應道。
    眉頭已經擰成了疙瘩。
    “五艘大發動艇……給我盯緊了！”
    排長沉聲下令。
    “是！”
    鄭三炮大聲回應。
    海麵上，密密麻麻的黑點，正快速逼近。
    那是鬼子的登陸艇。
    馬達的轟鳴聲，越來越響，震耳欲聾。
    仿佛死神的腳步，越來越近。
    “進入射程！”
    排長猛地一揮手。
    “一號炮位，方位1549，標尺2150，一發裝填！”
    他迅速下達著命令。
    每一個字，都清晰而堅定。
    “二號炮位……”
    足柄號巡洋艦，甲板上。
    “柳川君，你看，支那人的炮兵，好像沒有動靜啊。”
    豐田副武放下望遠鏡。
    他轉過頭，看向柳川平助。
    臉上帶著一絲疑惑，也有一絲輕鬆。
    “難道說，他們沒有炮彈了？”
    豐田副武猜測道。
    柳川平助沒有立刻回答。
    他依舊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海塘上的情況。
    眉頭微微皺起。
    “再等等看。”
    柳川平助沉聲說道。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謹慎，也有一絲不安。
    突然，海塘上火光閃現。
    像是沉睡的巨獸，突然睜開了眼睛。
    “轟！轟！轟！”
    緊接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國軍的炮兵陣地，終於開火了！
    炮彈呼嘯著，劃破長空。
    像一顆顆複仇的流星，砸向鬼子的登陸艇集群。
    “八嘎！支那人開炮了！”
    豐田副武驚呼一聲。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沒有想到，中國軍隊的炮兵，竟然還敢還擊。
    “轟！”
    一發炮彈，精準地擊中了一艘大發動艇。
    那艘大發動艇，瞬間被火焰吞噬。
    濃煙滾滾，直衝雲霄。
    “啊！”
    “救命啊！”
    大發動艇上的鬼子兵，發出淒厲的慘叫。
    他們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
    有的直接跳進了冰冷的海水裏。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震天動地。
    那艘大發動艇，徹底爆炸了。
    火光衝天，照亮了半邊天空。
    碎片四處飛濺，如同死神的鐮刀，收割著生命。
    大發動艇上的物資，也隨著爆炸化為灰燼。
    一輛九五式輕型坦克，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
    便隨著大發動艇的沉沒，緩緩沉入了海底。
    成為了冰冷海底的一堆廢鐵。
    “八嘎！支那人的炮兵，果然有兩下子！”
    豐田副武的臉色，變得鐵青。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們竟然知道，優先攻擊我們的大發動艇！”
    柳川平助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也有一絲驚訝。
    他沒有想到，中國軍隊的炮兵，竟然如此精準。
    “看來，我們不能再等了。”
    柳川平助沉聲說道。
    他的聲音，低沉而嘶啞。
    “豐田君，立刻給航空兵發信號！”
    他轉過頭，對豐田副武下令。
    “讓他們馬上出動，把支那人的炮兵陣地，給我炸掉！”
    “哈依！”
    豐田副武立正敬禮。
    他大聲應道。
    轉身快步走向信號兵，親自下達了命令。
    天空中，傳來了飛機的轟鳴聲。
    由遠及近，越來越響。
    四架日軍偵察戰鬥機，分成兩個編隊。
    它們像四隻巨大的禿鷲，向著國軍的炮兵陣地撲來。
    機身上太陽旗的標誌，格外刺眼。
    “報告！第二艘大發動艇，也被擊沉了！”
    鄭三炮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但更多的是緊張。
    “排長！鬼子的飛機來了！”
    他大聲喊道。
    聲音已經嘶啞。
    “隱蔽！快隱蔽！”
    排長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他揮舞著手臂，示意大家隱蔽。
    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擔憂。
    “轟！”
    “轟！”
    日軍偵察機開始俯衝投彈。
    炸彈像雨點般落下，在炮兵陣地上爆炸。
    霎時間，泥土飛濺，碎石亂飛。
    “轟！”
    一發炸彈，正好落在鄭三炮所在的觀察哨附近。
    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
    鄭三炮隻覺得眼前一黑。
    一股強大的氣浪，將他掀飛了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瞬間失去了知覺。
    “排長！排長！”
    “喂！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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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鄭三炮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他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
    耳朵裏嗡嗡作響。
    他大聲呼喊著。
    但，沒有任何回應。
    炮兵陣地上，一片狼藉。
    到處都是彈坑和殘骸。
    硝煙彌漫，遮蔽了視線。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硝煙味和血腥味。
    鄭三炮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知道，排長和炮兵排的其他兄弟，可能已經……
    一種巨大的悲痛，瞬間將他吞噬。
    “三炮！你還活著？！”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鄭三炮猛地抬起頭。
    他看到，馬哥正向他跑來。
    馬哥的臉上，沾滿了硝煙和泥土。
    衣服也被撕破了幾道口子。
    但他卻毫不在意。
    “排長……排長他們……”
    鄭三炮的聲音哽咽了。
    他再也說不下去。
    “排長犧牲了……”
    馬哥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他的眼中，充滿了悲痛。
    “但炮兵排的戰鬥，還沒有結束！”
    馬哥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悲痛。
    “我們還要繼續戰鬥！”
    “為排長報仇！”
    “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馬哥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火焰。
    他緊緊握著拳頭，指節發白。
    鄭三炮擦幹眼淚，重新站了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報告！方位1549，標尺1950，一發裝填！”
    鄭三炮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的聲音，嘶啞而堅定。
    鄭三炮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海麵上。
    “轟！轟！轟！”
    國軍的炮兵，再次開火了。
    炮彈呼嘯著，飛向鬼子的登陸艇。
    隻是，第一輪火力齊射，並沒有命中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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