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李雲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輕蔑地看著海灘上如同沒頭蒼蠅般亂竄的鬼子兵。
    落潮了。
    海灘變成了一片泥濘的沼澤。
    鬼子兵們掙紮著。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軟弱無力。
    就像是在泥潭裏，越陷越深。
    不少鬼子兵，直接陷了進去。
    身體被淤泥牢牢吸住。
    他們驚恐地掙紮著，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點點被吞噬。
    “噠噠噠……”
    “砰砰砰……”
    無數子彈無情地傾瀉在鬼子兵身上。
    “啊！”
    “呃……”
    鬼子兵們慘叫著，一片接一片地倒下，像是被割倒的麥子。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泥濘的海灘。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八嘎……”
    一名鬼子軍官，徒勞地揮舞著指揮刀。
    他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試圖阻止這崩潰的局麵。
    但是，沒有一個士兵聽他的。
    恐懼已經徹底擊潰了他們的意誌。
    “砰！”
    一顆子彈飛來。
    精準地擊中了他的眉心。
    軍官的身體，猛地一顫。
    然後，緩緩地倒在了泥濘之中，濺起一片渾濁的泥水。
    “殺啊！”
    “衝啊！”
    國軍士兵們，發出震天的怒吼。
    他們越戰越勇。
    此刻，士氣高漲到了極點。
    他們緊追不舍，手中的槍，不停地噴吐著火舌，無情地收割著鬼子兵的生命。
    海灘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
    殘肢斷臂隨處可見。
    鮮血匯聚成了一條條小溪，緩緩地流淌著。
    足柄號巡洋艦，艦橋上。
    柳川平助，臉色慘白。
    他舉著望遠鏡，死死地盯著海灘。
    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士兵被屠殺。
    他的雙手，劇烈地顫抖著，幾乎握不住手中的望遠鏡。
    “怎麽會這樣……”
    柳川平助的聲音，沙啞而顫抖。
    他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引以為傲的帝國精銳。
    竟然被他一向瞧不起的支那軍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幾乎要發瘋。
    “長官，我們的士兵……”
    田邊盛武的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
    他看著海灘上的慘狀，心如刀絞。
    卻又無能為力。
    “完了，全完了……”
    柳川平助的眼中，一片死灰。
    他知道，這一仗他敗了。
    敗得一塌糊塗。
    海灘上，戰鬥的喧囂漸漸平息。
    兩千多名鬼子兵。
    隻有極少數，僥幸逃回了登陸艇，其餘的全部被殲滅。
    屍體鋪滿了整個海灘。
    “過癮！真他娘的過癮！”
    許敬宗猛地揮舞了一下拳頭。
    他興奮地大吼著。
    臉上的硝煙，也掩蓋不住他內心的狂喜。
    “這幫小鬼子，也有今天！”
    他狠狠地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仿佛要把積壓在心中的所有怒氣，都發泄出來。
    “別高興得太早。”
    李雲霄的聲音，卻依舊平靜。
    他並沒有被眼前的勝利衝昏頭腦。
    “戰鬥，還沒有結束。”
    他沉聲說道。
    “鬼子，在兩翼還有部隊。”
    李雲霄指了指金山嘴和曹涇的方向。
    “金山嘴和曹涇，也需要增援。”
    他轉過頭，看著許敬宗。
    “許隊長，你帶一隊人，去金山嘴。”
    “我帶人，去曹涇。”
    “我們，分頭行動。”
    李雲霄迅速下達了命令。
    他的語氣，果斷而堅決。
    “好！”
    許敬宗點了點頭道。
    然後，兩人迅速分兵。
    各自帶著隊伍向著兩翼的方向，快速奔去。
    ……
    “營長，這一仗，咱們贏得也太輕鬆了吧？”
    王子隆身邊的警衛員撓了撓頭，他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實在想不通。
    為什麽一向凶悍的鬼子，會如此不堪一擊。
    “輕鬆？”
    王子隆笑了笑，搖了搖頭。
    “你小子，隻看到了表麵。”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們能贏，靠的可不僅僅是運氣。”
    王子隆伸手指了指周圍的地形。
    “你看看這海塘，多好的天然屏障？”
    他又指了指陣地上的武器。
    “再看看我們布置的火力，輕重機槍，迫擊炮，山炮，一樣不少。”
    “這叫什麽？”
    王子隆頓了頓，提高了聲音。
    “這叫地形優勢，火力集中！”
    “小鬼子，想從這裏登陸？”
    他冷笑一聲。
    “簡直是，癡人說夢！”
    王子隆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哦……”
    警衛員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
    足柄號巡洋艦，艦橋上。
    柳川平助和田邊盛武。
    兩人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恢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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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不得不麵對現實。
    “柳川君，我們……我們失敗了。”
    田邊盛武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充滿了沮喪和失落。
    “不，我們還沒有失敗！”
    柳川平助猛地抬起頭。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凶狠的光芒。
    “我們還有機會！”
    他死死地盯著地圖。
    “金山衛，我們必須拿下金山衛！”
    他的聲音，嘶啞而堅定。
    “隻要拿下金山衛。”
    柳川平助指著地圖上的那個點。
    “我們就能建立穩固的登陸場。”
    “後續部隊就能源源不斷地登陸！”
    他深吸一口氣。
    “到時候，我們就能反敗為勝！”
    “可是，柳川君……”
    田邊盛武猶豫了一下。
    “支那人的炮兵，太厲害了。”
    他吞吞吐吐地說道。
    “我們的兩翼……”
    “兩翼的部隊，已經成功登陸了！”
    柳川平助打斷了田邊盛武的話。
    他指著地圖上的金山嘴和曹涇。
    “雖然正麵進攻受挫。”
    他解釋道。
    “但是兩翼的部隊，已經成功突破了支那人的防線。”
    “隻要他們能夠迅速擴大戰果。”
    柳川平助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就能對支那人的炮兵陣地，形成威脅。”
    “到時候，我們的炮兵也能發揮作用。”
    “可是……”
    田邊盛武還是有些擔憂。
    “支那人的援兵，隨時可能趕到。”
    他提醒道。
    “我們的炮兵，也可能會遭到支那人的攻擊。”
    “我們……”
    “沒有可是了！”
    柳川平助再次打斷了田邊盛武的話。
    他的語氣，變得更加嚴厲。
    “現在，我們必須孤注一擲！”
    柳川平助的聲音，在艦橋上回蕩。
    “要麽，拿下金山衛，取得勝利！”
    “要麽，全軍覆沒，葬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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