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衛，海塘上。
    李雲霄站在海風中，眺望著遠方。
    海風吹拂著他的衣角，獵獵作響。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似乎有人在惦記著他。
    這種感覺很奇怪。
    說不清道不明。
    但卻真實存在。
    “李隊長，你在想什麽呢？”
    許敬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走到李雲霄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沒想什麽。”
    李雲霄搖了搖頭，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
    “傷亡統計出來了嗎？”
    他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統計出來了。”
    許敬宗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沉重。
    “這一仗，我們犧牲了不少兄弟。”
    “警察隊和行動隊，傷亡最慘重。”
    “他們都是好樣的！”
    李雲霄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悲痛。
    這些犧牲的兄弟，都是為了保家衛國，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們值得敬佩。
    “王營長，你們呢？”
    李雲霄看向一旁的王子隆。
    “我們三營，也傷亡了兩百多人。”
    王子隆歎了口氣，說道。
    “不過，比起警察隊和行動隊，我們已經算好的了。”
    “是啊。”
    李雲霄點了點頭。
    國軍的裝備和訓練，畢竟比警察隊和行動隊要好一些。
    傷亡相對較小，也是正常的。
    “繳獲的武器裝備呢？”
    李雲霄問道。
    “不多。”
    王子隆搖了搖頭。
    “鬼子的武器，大部分都被炸毀了。”
    “能用的沒多少。”
    “聊勝於無吧。”
    李雲霄說道。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許敬宗問道。
    “鬼子吃了這麽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一定會卷土重來。”
    “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李雲霄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雲霄，你有什麽計劃？”
    王子隆問道。
    他知道，李雲霄一定有辦法。
    “我負責去動員民壯，加固工事。”
    李雲霄說道。
    “敬宗，你去搜集稻草和幹柴。”
    “老王，你負責打掃戰場，收集武器彈藥。”
    “好！”
    王子隆和許敬宗齊聲答應。
    三人分頭行動，開始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
    金山衛，海風呼嘯。
    “咳咳……”
    阿部龜二掙紮著從沙灘上爬起。
    他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身上的軍裝，早已被海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冰冷刺骨。
    “八嘎……”
    他低聲咒罵著，吐出一口帶著血沫的海水。
    環顧四周，屍橫遍野，一片狼藉。
    到處都是殘破的登陸艇。
    還有，數不清的鬼子屍體。
    “我……我還活著？”
    阿部龜二有些不敢相信。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掐了掐大腿。
    “嘶……”
    疼痛感傳來。
    他終於確定，自己還活著。
    “太好了……”
    劫後餘生的喜悅，讓他忍不住想哭。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自己還身處險境。
    “必須……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他掙紮著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著遠處跑去。
    ……
    足柄號巡洋艦，艦橋上。
    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讓人喘不過氣。
    柳川平助鐵青著臉，站在指揮台前。
    一言不發，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氣。
    “長官，傷亡……傷亡統計出來了。”
    田邊盛武的聲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低著頭，不敢看柳川平助的眼睛。
    “說！”
    柳川平助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陣亡……失蹤，兩千一百餘人。”
    田邊盛武的聲音，越來越小。
    幾乎微不可聞。
    “負傷……一千八百餘人。”
    “八嘎！”
    柳川平助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巨大的力量，讓桌子上的海圖都跳了起來。
    “怎麽會這樣……”
    他的聲音，顫抖著。
    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我們的士兵……為什麽會死傷如此慘重？”
    他無法理解，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明明他的部隊已經成功衝上了灘頭。
    明明勝利的天平已經開始向他們傾斜。
    為什麽還會遭受如此慘重的傷亡？
    “長官，我們……我們發現了一名幸存者。”
    田邊盛武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指著艦橋外的一個身影。
    “帶他進來！”
    柳川平助的聲音，冰冷而威嚴。
    “哈依！”
    田邊盛武立正敬禮，轉身快步走去。
    片刻後，阿部龜二被帶了進來。
    他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你……你是哪個部隊的？”
    柳川平助盯著阿部龜二，聲音低沉。
    “報告長官，我是福山聯隊，長矛少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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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部龜二立正敬禮，大聲回答。
    “說！海灘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柳川平助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他迫切地想知道，海灘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哈依！”
    阿部龜二再次敬禮。
    開始講述他在海灘上的經曆。
    “我們……我們遭到了支那人的伏擊。”
    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恐懼。
    “他們……他們在灘塗上，埋設了大量的竹釘。”
    “我們的士兵，根本無法行走。”
    “隻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支那人的子彈擊中。”
    “什麽？竹釘？”
    柳川平助和田邊盛武，同時驚呼出聲。
    他們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是的，竹釘。”
    阿部龜二點了點頭。
    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竹釘。
    “就是這個東西。”
    他將竹釘遞給柳川平助。
    “我們的士兵，很多都是被這個東西，給紮死的。”
    柳川平助接過竹釘，仔細端詳。
    這根竹釘，長約十厘米，一頭削尖。
    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寒光。
    看起來十分鋒利。
    “八嘎！”
    柳川平助猛地將竹釘摔在地上。
    他的眼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這些狡猾的支那人！”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們竟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長官，我們現在怎麽辦？”
    田邊盛武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助。
    他看著海灘上那慘烈的景象，心如刀絞。
    “我們必須想辦法，反擊！”
    柳川平助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長官，我認為支那人的炮兵是個大威脅。”
    田邊盛武指著遠處說道。
    “我們必須想辦法，摧毀他們的炮兵陣地。”
    “否則我們的部隊，根本無法登陸。”
    “嗯。”
    柳川平助點了點頭。
    “你有什麽建議？”
    “請求航空兵支援！”
    田邊盛武的聲音，斬釘截鐵。
    “隻有航空兵，才能摧毀支那人的炮兵陣地。”
    “航空兵……”
    柳川平助沉吟片刻。
    “不行，我們不能完全依賴航空兵。”
    “支那人的兵力有限。”
    他指著海灘上，那些鬼子兵的屍體說道。
    “隻要我們能夠突破他們的防線，我們就能取得勝利！”
    “可是，長官……”
    田邊盛武還想說什麽。
    但，柳川平助卻打斷了他。
    “沒有可是！”
    柳川平助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命令！”
    他猛地轉過頭，看著田邊盛武。
    “命令所有部隊，做好準備！”
    “明天，我們繼續進攻！”
    “一定要拿下金山衛！”
    “哈依！”
    田邊盛武立正敬禮，大聲回答。
    但他的眼中卻充滿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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