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楚幫場在一片瓦礫中掙紮著爬了起來，劇烈地咳嗽著。
    他的臉上、身上，都沾滿了灰塵和血跡，狼狽不堪。
    剛才的炮擊中，他被一塊掉落的房梁砸中，昏迷了過去。
    “營長！營長！你醒了！”
    幾名士兵衝了過來，七手八腳地將楚幫場扶了起來。
    “鬼子……鬼子呢？”
    楚幫場顧不上身上的傷痛，焦急地問道。
    “營長，鬼子已經開始進攻了！”
    一名士兵指著城南的方向，聲音顫抖地說道。
    楚幫場掙紮著站了起來，向城南望去，隻見黑壓壓的日軍士兵，正從缺口處湧入縣城。
    “他娘的，小鬼子還真會挑時候！”
    楚幫場狠狠地啐了一口，罵道。
    他環顧四周，發現原本還算完整的陣地，已經被炸成了一片廢墟。
    到處都是屍體和傷員，能夠站起來的士兵，已經寥寥無幾。
    更讓他心驚的是，他看到日軍兵分兩路。
    一路以坦克為先導，沿著街道快速推進。
    另一路則以散兵隊形，在廢墟中穿梭搜索，逐步壓縮守軍的生存空間。
    “弟兄們……”
    楚幫場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地喊道。
    “還有能動的嗎？跟老子一起，跟小鬼子拚了！”
    然而，他的聲音，卻顯得那麽的微弱和無力。
    回應他的，隻有稀稀拉拉的幾聲應答。
    大多數士兵，要麽已經犧牲，要麽身受重傷，失去了戰鬥力。
    剩下的士兵，也大多被炮火嚇破了膽，失去了戰鬥的勇氣。
    楚幫場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知道，金山縣城，恐怕是守不住了。
    ……
    “山本君！山本君！”
    日軍士兵服部保，在廢墟中艱難地搜索著。
    他的臉上，沾滿了黑色的煙塵，隻有一雙眼睛，還閃爍著光芒。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了前方的一具屍體上。
    那具屍體，已經被燒得焦黑，看不清麵目，但從體型和服裝上，服部保還是認出了他。
    “山本君！”
    服部保撲了過去，跪在屍體旁，悲痛地喊道。
    山本俊次，是他的同鄉，也是他在軍隊中最好的朋友。
    兩人一起參軍，一起訓練，一起戰鬥，形影不離。
    可現在，山本俊次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服部保的眼中，充滿了仇恨和憤怒。
    他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步槍，咬牙切齒地說道：“山本君，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他站了起來，繼續向前搜索。
    突然，他聽到了一陣微弱的呻吟聲。
    他循聲望去，發現一名受傷的國軍士兵，正躺在一塊斷牆下，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支那人！”
    服部保的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
    他舉起步槍，瞄準了那名國軍士兵。
    “去死吧！”
    他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響起，那名國軍士兵的身體猛地一顫，停止了掙紮。
    服部保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
    服部保獰笑著，享受著殺戮帶來的快感。
    他邁著大步，繼續在廢墟中搜索著，尋找下一個目標。
    突然，服部保感覺背後一陣惡風襲來。
    他下意識地向前一撲，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八嘎！”
    服部保回頭一看，發現一名身材高大的國軍士兵，正手持一把大刀，怒視著他。
    這名國軍士兵，正是楚幫場手下的一個排長。
    剛才的炮擊中，他僥幸活了下來，看到服部保殘殺自己的戰友，他再也無法抑製心中的怒火，衝了上來。
    “小鬼子，納命來！”
    排長怒吼一聲，揮舞著大刀，向服部保砍去。
    服部保舉槍格擋，鐺的一聲，火星四濺。
    大刀的力道極大，震得服部保虎口發麻，步槍險些脫手。
    排長得勢不饒人，又是一刀劈下。
    服部保連忙後退，躲過了這一刀。
    大刀砍在地上，砍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
    “張團長，鬼子的進攻越來越猛了，我們必須想辦法阻止他們！”
    李雲霄站在一處高地上，用望遠鏡觀察著戰場上的情況，對身邊的張空逸說道。
    張空逸點了點頭，說道：“李指揮，我建議，我們兵分兩路，你帶人守住街道，我帶人守住廢墟，利用地形優勢，跟鬼子打巷戰！”
    “好！”李雲霄讚同道。
    “鬼子的坦克雖然厲害，但在廢墟中，他們的機動性會大打折扣，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用集束手榴彈和炸藥包，炸毀他們的坦克！”
    “另外，讓我們的狙擊手，專門打鬼子的機槍手和擲彈筒手，削弱他們的火力！”
    “記住，要充分利用側射火力，從側麵攻擊鬼子，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兩人迅速商定了作戰計劃，各自帶著部隊，投入了戰鬥。
    ……
    楚幫場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搖搖晃晃地走到一處還算完整的牆角，靠著牆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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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胸口，被一塊彈片擊中，鮮血染紅了軍裝。
    他感到一陣陣眩暈，體力正在迅速流失。
    “咳咳……”
    楚幫場劇烈地咳嗽著，每咳一下，胸口都傳來一陣劇痛。
    他知道，自己受傷很重，恐怕是活不下去了。
    但他並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弟兄們，我對不起你們……”
    楚幫場喃喃自語道。
    他想起了那些犧牲的戰友，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悲傷。
    突然，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傳來。
    楚幫場猛地抬起頭，隻見幾個鬼子兵，正端著槍，向他衝來。
    “來得好！”
    楚幫場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
    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跟鬼子拚命。
    但他的身體，卻已經不聽使喚了。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鬼子兵，越來越近。
    “砰！砰！砰！”
    楚幫場手中的駁殼槍響了，三個鬼子兵應聲倒地。
    但更多的鬼子兵，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
    楚幫場打光了駁殼槍裏的子彈，扔掉槍，從腰間拔出了刺刀。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向鬼子兵衝去。
    “殺！”
    楚幫場怒吼一聲，將刺刀刺入了一個鬼子兵的胸膛。
    但同時，他也感覺自己的腹部，傳來一陣劇痛。
    他低頭一看，發現一把帶血的刺刀，已經刺穿了他的身體。
    “嘿嘿……”
    楚幫場慘笑一聲，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刺刀在鬼子兵的胸膛裏攪動了幾下。
    那名鬼子兵，發出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
    楚幫場也緩緩地倒了下去。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八嘎！”
    一名鬼子軍官，揮舞著指揮刀，向楚幫場衝來。
    他高高地舉起指揮刀，狠狠地向楚幫場的頭顱劈下。
    眼看楚幫場就要命喪刀下。
    “砰！”
    一聲槍響，那名鬼子軍官的身體猛地一顫，倒在了地上。
    一個鬼子兵立刻補位，端著刺刀刺向楚幫場。
    “砰！”
    又是一聲槍響，那名鬼子兵也倒了下去。
    “楚營長！你沒事吧！”
    李雲霄衝了過來，扶起了楚幫場。
    “李……李指揮……”
    楚幫場看著李雲霄，虛弱地說道。
    “你堅持住，我馬上帶你撤退！”李雲霄說道。
    他抱起楚幫場，向後方撤退。
    “噠噠噠……”
    一陣密集的機槍聲響起。
    鬼子的坦克，開進了街道。
    坦克的炮口，噴出一道火舌。
    “轟！”
    一發炮彈，在李雲霄等人身邊爆炸。
    氣浪將幾名士兵掀翻在地。
    “隱蔽！”
    李雲霄大喊一聲，抱著楚幫場，躲到了一處斷牆後。
    鬼子的重機槍，也開始掃射。
    密集的子彈，打得牆壁碎石飛濺。
    李雲霄等人，被壓製得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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