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炮！”
    李雲霄的聲音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上，依舊清晰可辨。
    “到！”
    三炮應聲答道，他雖然滿臉硝煙，卻精神抖擻。
    “打得好！”
    李雲霄毫不吝嗇地誇讚道。
    “繼續開炮，把鬼子剩下的重炮，全部給我炸掉！”
    三炮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李指揮，您就瞧好吧！”
    他熟練地操縱著榴彈炮，瞄準、開火，動作一氣嗬成。
    “轟！轟！轟！”
    炮彈呼嘯而出，精準地落在日軍殘存的重炮陣地上。
    一門門重炮在爆炸聲中，被炸成了廢鐵。
    那些試圖反撲的鬼子炮兵，也被密集的炮火炸得血肉橫飛。
    “李指揮，鬼子的重炮，已經全部被我們摧毀了！”
    三炮向李雲霄報告。
    李雲霄點了點頭，他看到了367團的殘部，已經開始撤退。
    “立即炸毀所有重炮，然後迅速撤退！”
    “是！”
    三炮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堅決執行了李雲霄的命令。
    他組織人手將手榴彈炸藥放置在重炮旁。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再次響起。
    整個日軍重炮陣地，徹底化為了一片火海。
    滾滾濃煙直衝雲霄，仿佛在向世人宣告，日軍野戰重炮兵第6旅團的覆滅。
    三炮帶領著炮兵，迅速撤離了戰場。
    他們沿著367團殘部撤退的路線，追了上去。
    367團的殘部雖然人數不多，但此刻他們的精神麵貌卻煥然一新。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雲霄，我們這次可是打了一個大勝仗啊！”
    許敬宗興奮地對李雲霄說道。
    “我們是不是應該，向金陵方麵報捷？”
    李雲霄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冷靜地說道。
    “我們當前的首要任務是迅速撤離！”
    “鬼子的援軍隨時都有可能趕到！”
    “我們必須盡快與大部隊會合！”
    許敬宗雖然有些不解，但他還是服從了李雲霄的命令。
    他知道，李雲霄的判斷從來沒有出過錯。
    事實上，淞滬戰場的局勢已經開始急轉直下。
    雖然蔣委員長，已經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但是由於時間倉促，通訊落後，再加上指揮層級過多。
    命令傳達不暢，國軍的撤退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一些部隊提前得到了消息，開始撤退。
    這導致其他部隊也紛紛效仿，局麵開始失控。
    淞滬戰場上的國軍，經過長時間的激戰，早已精疲力盡。
    撤退的命令一下，士氣瞬間崩潰。
    士兵們爭先恐後地向後方撤退，完全失去了建製。
    羊群效應，在戰場上被演繹得淋漓盡致。
    更糟糕的是，日軍派遣了一些小部隊偽裝成國軍，在撤退的隊伍中製造混亂。
    他們四處散布謠言煽動恐慌情緒，甚至還開槍射擊，加劇了局勢的惡化。
    薛嶽，這位在淞滬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的將軍，在撤退的過程中，險些被日軍活捉。
    他被迫跳入河中，靠著遊泳才僥幸逃脫。
    第二天，日軍的飛機開始對撤退的國軍，進行瘋狂的轟炸和掃射。
    密集的炸彈在人群中爆炸，無數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橫飛。
    機槍的子彈像雨點般掃射下來，收割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更令人痛心的是，由於撤退的隊伍過於擁擠，發生了嚴重的踩踏事故。
    無數的傷員被活活踩死。
    淞滬會戰，中國軍隊陣亡約十五萬。
    而在11月9日，撤退的當天，就有約五萬傷員死於踩踏事故。
    李雲霄之前在金山衛和金山縣城所做的一切努力，終究還是沒能阻止這場曆史悲劇的重演。
    “報告司令官閣下！前線傳來捷報！”
    一名日軍通訊兵，急匆匆地跑進了司令部，向柳川平助報告。
    “哦？說來聽聽。”
    柳川平助放下手中的茶杯，饒有興致地問道。
    他覺得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麽壞消息了。
    畢竟中國軍隊已經開始全麵潰敗了。
    “中國軍隊的撤退速度，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快得多！”
    通訊兵興奮地說道。
    “他們已經完全亂成了一鍋粥，根本沒有任何抵抗！”
    “喲西！”
    柳川平助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看來，支那軍隊的士氣，已經徹底崩潰了！”
    “國崎支隊提前出擊嘉興，果然是一步好棋！”
    他撚著胡須，得意地說道。
    “隻要我們占領了嘉興、蘇州等地，就可以將支那軍隊，全部包圍在太湖以東地區！”
    “到時候，他們就成了甕中之鱉，任由我們宰割！”
    “傳我的命令！”
    柳川平助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命令國崎支隊，加快速度，盡快占領嘉興、蘇州等地！”
    “務必切斷支那軍隊的退路！”
    “哈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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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訊兵連忙應道。
    柳川平助的車隊，緩緩駛向金山縣城。
    他坐在車裏閉目養神。
    突然，車隊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
    柳川平助睜開眼睛，問道。
    “報告司令官閣下！”
    山田鐵二郎從前麵的車上跑了過來。
    “前麵…前麵發現了我們的重炮陣地…”
    “我們的？”
    柳川平助皺了皺眉頭。
    “有什麽問題嗎？”
    山田鐵二郎的臉色，有些難看。
    “您…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柳川平助的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走下車，向前方走去。
    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
    原本整齊排列的重炮，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堆堆扭曲的廢鐵。
    炮管被炸得四分五裂，炮架也散落一地。
    地麵上到處都是彈坑和碎片，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和焦糊味。
    “八嘎……”
    柳川平助的臉色，變得鐵青。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是怎麽回事？！”
    山田鐵二郎走到柳川平助身邊，低聲說道：“野戰重炮兵第6旅團……完了……”
    “完了？”
    柳川平助的身體，微微顫抖。
    “怎麽會這樣？”
    “我不是讓你們，嚴加防守的嗎？！”
    “是……”
    山田鐵二郎低著頭，不敢看柳川平助的眼睛。
    “我們已經統計過了……”
    “整個野戰重炮兵第6旅團，已經……已經不複存在了……”
    “所有的重炮，都被摧毀…”
    “人員傷亡…也超過了九成…”
    “八嘎！”
    柳川平助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
    “一群廢物！”
    “飯桶！”
    “他們都是幹什麽吃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把那些活著的廢物，全部送回國！”
    “告訴他們，他們是帝國的恥辱！”
    “哈伊！”
    山田鐵二郎連忙應道。
    “可惡的李雲霄…”
    柳川平助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一定要抓住他，把他碎屍萬段！”
    “司令官閣下！”
    山田鐵二郎提醒道。
    “現在我們最主要的任務，是占領上海，追擊支那主力！”
    “嗯。”
    柳川平助點了點頭。
    “傳我的命令！”
    “命令第6師團，立即向支那軍隊，發起追擊！”
    “務必將他們，全部殲滅在淞滬地區！”
    “另外，命令第18師團，派遣一支部隊，前往上海！”
    “哈伊！”
    山田鐵二郎應道。
    金陵，國軍統帥部。
    會議室裏，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地傳來。
    “報告！第8集團軍，失去聯絡！”
    “報告！第9集團軍，失去聯絡！”
    “報告！第15集團軍，指揮官下落不明！”
    “……”
    蔣委員長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雙手微微顫抖。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短短一天的時間，淞滬戰場上的局勢，竟然惡化到了如此地步。
    “怎麽會這樣…”
    他喃喃自語道。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不應該…”
    悔恨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校長！校長！”
    戴笠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有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
    蔣委員長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什麽好消息？”
    “李雲霄率領367團殘部以及許敬宗的別動隊，襲擊了金山縣城外的日軍重炮陣地！”
    戴笠興奮地說道。
    “他們摧毀了日軍，一個重炮兵旅團！”
    “什麽？！”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在這個壞消息不斷的時刻，這個消息簡直就像一道曙光照亮了黑暗。
    “太好了！”
    蔣委員長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李雲霄真乃國之棟梁！”
    “這個消息一定要立即公布出去，以振奮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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