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柳川平助這個混蛋，動作竟然這麽快！”
    上海派遣軍司令部內，司令官鬆井石根大將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
    他那張原本就陰沉的臉，此刻更是陰雲密布，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一場狂風暴雨。
    “司令官閣下，剛剛收到消息，第十軍的國崎支隊，已經越過了南潯，距離吳興，恐怕已經不足百裏了！”
    參謀長急匆匆地走進辦公室，語氣焦急地匯報道。
    “納尼？！”
    鬆井石根聞言，猛地站起身來，雙眼圓睜，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憤怒。
    “這怎麽可能？！國崎登那個家夥，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竟然敢如此冒進！”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地圖，死死地盯著上麵標注的吳興位置，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立刻命令！第3、第9、第11和第13師團，加快速度！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攻占昆山！”
    鬆井石根猛地一拍桌子，聲嘶力竭地吼道。
    “還有，命令重藤支隊，立刻出發！直接沿長江西進！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攻占江陰要塞！”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焦躁和不安，他很清楚，如果讓第十軍率先攻占金陵，那麽他這個上海派遣軍司令官，將會顏麵掃地，甚至可能因此而失去天皇陛下的信任。
    ……
    金陵，統帥部。
    一場氣氛凝重的軍事會議，正在緊張地進行著。
    會議室內，煙霧繚繞，一張張嚴肅的麵孔，在煙霧的籠罩下，顯得更加陰沉。
    會議桌旁，坐滿了國軍高級將領，他們一個個眉頭緊鎖神情凝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諸位，現在局勢已經非常危急了！”
    白崇禧站在地圖前，神情嚴肅地說道。
    他手中的指揮棒，在地圖上不斷移動，指著一個個被日軍占領的城市。
    “日軍正在從四麵八方向金陵推進，而我軍由於撤退過急，原定的防線策略已經完全無法實施！”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擔憂。
    “白副總長說的沒錯！”
    劉斐站起身來，語氣激動地說道。
    “淞滬會戰我們之所以會敗得如此慘烈，就是因為沒有完全執行預定的消耗戰計劃！”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聲說道。
    “幾十萬大軍在狹窄的戰場上與日軍硬碰硬，傷亡慘重卻收效甚微！”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劉次長！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蔣委員長猛地一拍桌子，怒聲嗬斥道。
    他的臉色鐵青，眼中充滿了怒火。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金陵，我們究竟是守還是不守？！”
    他的聲音在會議室內回蕩，帶著一絲顫抖和不安。
    劉斐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激動的情緒，語氣堅定地說道。
    “委員長，我認為金陵已經守不住了！”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會議室內，卻顯得格外清晰。
    “日軍一旦占領蕪湖，並封鎖長江，金陵就將成為一座死城！”
    他指著地圖上的蕪湖位置，語氣沉重地說道。
    “到時候我們所有的退路都將被切斷！幾十萬大軍將會被困死在金陵城內！”
    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劉次長！你這是什麽話？！”
    唐生智猛地站起身來，怒聲質問道。
    “金陵是我國的首都！是我們國家的象征！作為軍人我們怎麽能輕易放棄金陵？！”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
    “我們必須死守金陵！與日軍血戰到底！”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唐司令說的沒錯！”
    劉湘也站起身來，語氣堅定地說道。
    “金陵是先總理陵寢所在！我們絕不能讓先總理的陵寢，落入日寇之手！”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悲壯和決絕。
    “我們必須死守金陵！哪怕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絕不後退！”
    他的話讓在場的一些將領，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的鬥誌。
    蔣委員長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晴不定。
    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掙紮。
    從情感上來說，他傾向於死守金陵。
    但是從理智上來說，他很清楚，以目前國軍的實力，根本無力再戰。
    如果強行死守金陵，隻會造成更大的傷亡，甚至可能導致全軍覆沒。
    會議室內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蔣委員長的身上，等待著他的最終決定。
    良久，蔣委員長緩緩地站起身來，語氣沉重地說道。
    “關於金陵守與不守的問題，我們延期再議！”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疲憊。
    “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情，是盡快疏散金陵的市民和黨政機關！”
    他頓了頓，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們絕不能讓金陵的百姓，遭受日軍的屠殺！”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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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散？”
    唐生智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委員長，現在金陵城內人口已經超過百萬！這麽多人怎麽疏散？往哪裏疏散？！”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質疑和不滿。
    “是啊，委員長！”
    劉湘也皺著眉頭說道。
    “現在時間緊迫，日軍隨時可能兵臨城下！我們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如此大規模的人口疏散！”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擔憂和焦慮。
    蔣委員長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知道唐生智和劉湘說的都是事實。
    但是，他不能放棄金陵的百姓。
    “我知道時間緊迫，任務艱巨！”
    蔣委員長緩緩地說道。
    “但是我們必須盡最大的努力，去疏散金陵的市民和黨政機關！”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
    “哪怕隻能疏散一部分人，我們也要去做！”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和決絕。
    “至於往哪裏疏散…”
    蔣委員長頓了頓，目光在地圖上掃視著。
    “可以向西，向西南，向一切可以安全撤離的地方疏散！”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疲憊。
    “總之，絕不能讓金陵的百姓，落入日寇之手，遭受他們的屠殺！”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事實上，蔣介石對於淞滬會戰的慘敗，以及金陵可能麵臨的危局，在心裏是有一定預期的。
    隻是國民政府對於淞滬會戰的失敗，以及可能產生的嚴重後果，明顯估計不足。
    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開始著手疏散金陵的市民和黨政機關。
    導致現在金陵城內人口激增至百萬以上，大規模的人口和物資轉移工作變得異常困難。
    ……
    “雨農，最近有沒有那個李雲霄，還有他的三六七團的消息？”
    蔣委員長處理完了一天的公務，感覺有些疲憊。
    他揉了揉眉心，隨口向站在一旁的戴笠問道。
    “報告委員長，卑職剛剛收到消息，三六七團在金澤鎮附近，取得了一場小勝！”
    戴笠連忙回答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邀功的意味。
    “哦？小勝？”
    蔣委員長聞言，頓時來了興趣。
    “具體情況如何？”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身體微微前傾追問道。
    “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中，不過據說三六七團殲滅了一支日軍小部隊，還繳獲了一些武器彈藥。”
    戴笠回答道。
    “嗯，不錯。”
    蔣委員長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神色。
    “這個李雲霄，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他頓了頓，又問道。
    “對了，三六七團現在在什麽位置？”
    “還在金澤鎮附近。”
    戴笠回答道。
    “還在金澤鎮？！”
    蔣委員長聞言，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他們怎麽還在那裏？那裏不是已經淪陷了嗎？”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這個…卑職也不清楚。”
    戴笠有些尷尬地回答道。
    “算了，你先下去吧。”
    蔣委員長擺了擺手，示意戴笠退下。
    “是！”
    戴笠連忙應道，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蔣委員長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他總覺得這個李雲霄，似乎有些不簡單。
    “錢主任。”
    蔣委員長拿起電話，撥通了侍從室主任錢大鈞的電話。
    “委員長，您有什麽吩咐？”
    電話那頭，傳來了錢大鈞恭敬的聲音。
    “從現在開始，關於李雲霄和三六七團的聯絡工作，就由你們侍從室負責吧。”
    蔣委員長淡淡地說道。
    “是，委員長！”
    錢大鈞連忙應道。
    “另外，你給李雲霄發個電報，告訴他，限他五天之內率領三六七團，返回金陵複命！”
    蔣委員長語氣嚴肅地說道。
    “是！”
    錢大鈞再次應道。
    掛斷電話後，蔣委員長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他希望這個李雲霄，不要讓他失望。
    ……
    東田村，三六七團。
    “團座，侍從室來電！”
    許敬宗拿著一份電報，急匆匆地走進李雲霄的辦公室。
    “侍從室？”
    李雲霄聞言，眉頭微微一挑。
    “他們怎麽會給我們發電報？”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疑惑。
    “不知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許敬宗將電報遞給了李雲霄。
    李雲霄接過電報，仔細地看了起來。
    看完電報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讓我們五天之內返回金陵複命？真是笑話！”
    他將電報扔在桌子上，語氣不屑地說道。
    “團座，這可是侍從室的命令啊！”
    許敬宗有些擔憂地說道。
    “我們這樣公然抗命，恐怕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
    李雲霄冷笑一聲。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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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傲氣。
    “更何況，我們現在是在敵後作戰，怎麽可能說撤就撤？”
    他頓了頓，又說道。
    “再說了，就算要撤也不是現在！”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
    “你給侍從室回電，就說……”
    李雲霄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道。
    “恕！難！從！命！”
    “啊？！”
    許敬宗聞言，頓時驚呆了。
    他沒想到，李雲霄竟然會如此強硬地拒絕侍從室的命令。
    “團座，這…這不太好吧？”
    許敬宗猶豫著說道。
    “我們這樣公然抗命，萬一上麵怪罪下來，怎麽辦？”
    “怕什麽？”
    李雲霄不以為然地說道。
    “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你隻管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是……”
    許敬宗無奈地應道。
    他知道自己勸不動李雲霄。
    不過，他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團座，要不，我還是給侍從室解釋一下吧？”
    許敬宗試探著問道。
    “就說我們現在正在執行一項重要的任務，暫時無法返回金陵。”
    “嗯，可以。”
    李雲霄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許敬宗的行為。
    他知道自己雖然要表現出一個國民黨軍官應有的驕傲和棱角，但也不能太過火。
    否則，很容易讓人懷疑他的立場。
    畢竟他現在還是一個黨國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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