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鵬怒吼一聲，猛地從地上躍起，身體像獵豹一樣撲向日軍士兵。
    他手中的步槍已經來不及上刺刀，但他毫不畏懼，直接用槍托狠狠地砸向日軍士兵的頭部。
    “砰！”
    一聲悶響，日軍士兵的鋼盔被砸得凹陷下去，他慘叫一聲，身體向後倒去。
    池鵬沒有絲毫停頓，緊接著一個箭步衝上去，用槍托狠狠地砸向日軍士兵的麵門。
    “哢嚓！”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日軍士兵的臉被砸得血肉模糊，眼珠子都爆了出來。
    他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池鵬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他身上的傷口不斷湧出鮮血，但他顧不上這些。
    他環顧四周，發現其他的戰友們也都在拚死抵抗，但日軍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他們漸漸被壓製。
    “兄弟們，跟鬼子拚了！”
    池鵬嘶吼著，聲音嘶啞而決絕。
    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要交代在這裏了。
    但他沒有絲毫的後悔，他已經盡力了，他為自己的戰友們報了仇，他死而無憾！
    他再次舉起步槍，瞄準了遠處的日軍，扣動了扳機。
    子彈呼嘯而出，擊中了一名日軍機槍手的頭部，那名機槍手慘叫一聲，倒在了機槍旁。
    但更多的日軍士兵湧了上來，密集的子彈向他傾瀉而來。
    池鵬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無數顆子彈擊中，劇痛瞬間傳遍全身。
    他緩緩地倒了下去，視線開始模糊，耳邊隻剩下槍炮的轟鳴聲。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手中的步槍扔向了遠處的日軍，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
    蘇州，日軍華中方麵軍司令部。
    鬆井石根推開了司令部辦公室的窗戶。
    凜冽的北風撲麵而來，讓他從宿醉的昏沉中清醒了幾分。
    第十軍參謀長塚田攻和上海派遣軍參謀長飯沼守也幾乎同時被冷風驚醒。
    兩人快步走到鬆井石根身邊，一同站到了窗前。
    鬆井石根抬起頭，望著東方已經開始泛白的天空，緩緩說道：“天亮了！”
    塚田攻微微點頭，附和道：“是的，天亮了，天亮之後，皇軍各師團就可以進城掃蕩殘敵了。”
    飯沼守則顯得更加樂觀，他說道：“金陵城內的抵抗力量已經基本瓦解，最多到中午，整個金陵就會被皇軍完全占領！支那政府的投降，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塚田攻的臉上露出一絲期待的神色，他說道：“真希望占領金陵之後，能夠早日回國啊。”
    鬆井石根將目光從遠方收回，轉向了兩位參謀長，問道：“滯留在下關碼頭的那十幾萬支那軍隊，現在情況如何？他們過江了嗎？”
    塚田攻立刻回答道：“報告司令官閣下，由於渡船不足，那十幾萬支那軍隊在淩晨兩點左右，已經全部返回了金陵城內。”
    鬆井石根聞言，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返回了金陵城內？他們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們還想繼續抵抗？”
    飯沼守解釋道：“司令官閣下，根據我們之前發布的勸降書，支那軍隊應該是相信了我們的承諾。”
    鬆井石根聽到這裏臉色一沉，語氣嚴厲地訓斥道：“八嘎！飯沼君！皇軍當然會信守承諾！但是，我們必須要甄別清楚，這些支那軍隊是否是真心放棄抵抗！而不是假意投降，伺機反撲！”
    飯沼守連忙低頭道歉：“哈依！司令官閣下教訓的是，卑職失言了！”
    鬆井石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下達了命令：“命令各部隊，先派遣小股部隊進入金陵城，確保安全，然後再進行全麵的掃蕩！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哈依！”飯沼守和塚田攻同時躬身領命。
    ……
    武漢，珞珈山。
    常誌清早早地起了床，在院子裏散步。
    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即使在戰時，也未曾改變。
    他抬頭望向東方，晨曦初露，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天亮了……”常誌清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沙啞。
    與在蘇州的鬆井石根幾乎同時說出了同樣的話，但兩人的心境卻截然不同。
    隨行的幾位親信默默地跟在身後，沒有人說話，氣氛顯得格外沉重。
    常誌清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問道：“下關碼頭的那十幾萬軍隊，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陳布雷快步走了過來，將一份電報遞給了常誌清，說道：“常公，第一軍孫軍長來電，淩晨兩點，他們撤離浦口的時候，下關碼頭已經空無一人了。”
    常誌清猛地轉過身，接過電報，目光掃視了一遍，急切地問道：“那十幾萬軍隊呢？他們去哪裏了？”
    “這個……”陳布雷遲疑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
    這時，軍統局局長鄭介民也趕了過來，他向常誌清報告道：“常公，根據我們剛剛收到的情報，那十幾萬軍隊，都進入了國際安全區。”
    “國際安全區？”常誌清眉頭緊鎖，追問道：“他們是帶著武器進去的嗎？國際安全區不是不允許武裝人員進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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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介民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他低聲回答道：“進入安全區的……都已經……繳械了。”
    “豈有此理！”常誌清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周圍的親信們都低下了頭，沒有人敢說話，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所有人都清楚，這十幾萬軍隊一旦繳械，就等於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金陵的陷落，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常誌清長歎一聲，仰天閉目，無盡的悔意湧上心頭：“早知如此……”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未盡之言。
    ……
    太平洋上，鷹醬海軍“亞利桑那”號巡洋艦正劈波斬浪，駛向東京灣。
    艦橋上，詹森和史迪威並肩而立。
    東方，一輪紅日噴薄而出，將海麵染成一片金紅色。
    “天亮了。”詹森望著壯麗的海上日出，輕聲說道。
    “天亮了。”史迪威也說道，他的目光卻有些黯淡，似乎在想著什麽心事。
    “你還在為金陵的事情困擾？”詹森轉頭看向史迪威。
    “是的。”史迪威坦然承認。
    “出發前，我曾經用兵棋推演過金陵保衛戰，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堅守一個月。”
    史迪威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可能都低估了那位蔣委員長的能力。”
    “約瑟夫！”
    詹森打斷了史迪威的話，語氣嚴肅地說道：“我們不應該過問中國的內戰。”
    “我知道，我不該過問。”
    史迪威苦笑了一下，道：“我隻是……為那十幾萬中國軍隊感到惋惜。”
    “我也一樣。”詹森歎了口氣。
    “不，戰鬥還沒有結束。”
    史迪威突然說道，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還有李雲霄的367團。”
    “一個團？約瑟夫，金陵戰役已經結束了。”
    詹森搖了搖頭。
    史迪威沒有說話，隻是望著遠方，眼神中充滿了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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