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張局的槍
    沒有開冷氣的審訊室都冷冷冰冰的，冰冷的空氣，冷色調的牆壁，冷白的燈光，照在孟靜文白皙的肌膚上，幾乎沒有血色，雞蛋仔進來前被同事告知他沉默了很久，再加上他一直低著頭，半長的頭發，日漸消瘦的身軀和熟悉的臉，進審訊室的時候他一抬頭看向自己的桑暢，雞蛋仔差點嚇得腿軟。
    “陸離沒事吧？”這是孟靜文進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孟靜文的衣袖染了些陸離的血，他一直揪著那片血跡，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雞蛋仔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愧疚。
    雞蛋仔說：“他沒事。”他想了想，補了一句，“震哥來了在陪他。”
    提到池震，孟靜文有些激動，“池震生氣了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走火了，我不小心的。”
    雞蛋仔點點頭：“師哥也這麽說，但是拿著槍玩很危險的，走火別人還算好，你就不怕走到自己身上？”
    孟靜文摸著自己的手指說：“我不會死。”
    雞蛋仔笑了笑，可眼神中沒有笑意，“還得誇你一句，你的槍法真的好，黃啟允死前被傷痛折磨了很久，我師哥也隻是輕傷，在哪學的？我們比對過了，你這次用的槍跟你上次在酒店你殺黃啟允用的槍是同一把槍，連子彈都是同一批，誰給你的槍？你的同夥是誰？”
    這把槍一直被他的這個同夥保存著，今天專門送過來給他，現在那個同夥居然還消失在刑偵局裏怎麽都找不著，雞蛋仔接著問：“那把槍殺過多少人？”
    孟靜文反問：“一把五四手槍滿彈夾有幾發子彈？”
    雞蛋仔立即說：“8發，你今天開了四發，一發殺了黃啟允，還有三發，你殺了三個人？”
    孟靜文搖搖頭：“不，那把槍隻殺過兩個人。”
    雞蛋仔問：“另外一個人是誰？”
    孟靜文又垂下頭沒說話，雞蛋仔從她突然的沉默中察覺到他說的另外這個人是關鍵，他又問回之前的問題，“槍是誰給你的？”
    孟靜文低頭笑了一聲，“還沒有到說的時候。”
    “張局的槍為什麽在你這裏？！”陸離直接推門拽住孟靜文的衣領子問道，他在門口被匆匆趕來的老高堵住告知孟靜文拿著的那把槍是警槍，是張局的警號，當年張局和楚刀殉職，楚刀的槍在廢棄大樓找了回來，可張局的槍一直下落不明，之後董令其死後，資料缺失，人證沒有，可以說是掉進了大海裏的針，沒想到在孟靜文的手上。
    雞蛋仔也是驚得站起身來，“張局的槍？！”
    孟靜文垂眼看到他短袖裏露出的繃帶，沒有回答陸離的問題，而是輕聲地問：“傷口疼嗎？”陸離氣到想要給他一拳，可看著這張臉這雙眉眼的關心就下不去手，狠狠把他扔回去。
    另外一個同事早就搬了另外一張椅子放在中間，陸離一落座就接著問：“誰給你的槍？”
    孟靜文躲了躲他的眼神，“我現在不能說。”
    陸離當時的氣消了後，冷靜許多，從別的地方問出些東西來，“放你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孟靜文歪著腦袋問：“你一天能問我一個問題確定要問這個嗎？”
    雞蛋仔差點忍不住發火了，早上孫晴的事情也是這樣，隻說了兩句就怎麽也不開口了，打又打不過，打得過也不能打，梁雪初又說過，不能硬來，孟靜文就像是壞了的水龍頭，敲兩下滴兩滴水，陸離倒是不生氣，琢磨了半天問了句話，“你跟黃思是合作還是交易？”
    孟靜文說：“是合作。他吃下市郊鋼材廠，而我想要市郊鋼材廠裏發生的事情全都暴露出來。”
    可市郊鋼材廠有貓膩這件事早就被查出來了，真正黃麗安的屍體被送進裏麵，之前的廠長劉凡在獄中意外死亡，孟靜文一直被藏在這裏，幫沈清媛和孟靜文微整容貌的醫院也跟市郊鋼材廠有瓜葛，這一層一層的剝開，最終到了黃啟允這一層，黃啟允活著的時候就像個鐵桶，加上涉及的人不知多少個，不知道有多深，貿然動手不但打草驚蛇，不知道拉下黃啟允後上去的人是誰，難不難搞，基於當時的穩定情況，梁雪初和陸離真沒敢動手，一直處於觀望的態度，沒想到孟靜文殺了黃啟允，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基層查案風風火火，高層也是烏雲密布一池渾水。
    梁雪初順勢把樺城分局和刑偵局給整合了，孫其養傷休養了一段時間就算回來也發現自己幾乎被架空了，陸離即使當了副局長對政權方麵也不敏感，池震如果不告訴他孫其有問題的話，他還真以為梁雪初是關照和敬佩，如果說孫其不清白的話，那梁雪初也好不到哪裏去，但至少梁雪初是可以信任。
    陸離問：“市郊鋼材廠參與的人不少，單小股東就有十幾個，黃思有這個胃口全吃下來？”
    孟靜文說：“我推薦了幾個人，最後他選了殷世覺，在人脈關係上，他是合適的人選，也是最容易反水的，在財力方麵，殷世覺排第一，有利有弊，目前來看，他們合作的很愉快。”
    陸離問：“殷世覺不知道黃思跟你合作？”
    孟靜文仰著腦袋想了想，“他不知道，如果知道，上次在咖啡館就應該幫我說話了。”
    是梁雪初和陸離被請到市高級法院那天的事情，他聽池震說過，殷家三兄妹那天要跟池震商量弄死孟靜文的，是因為黃瑞的出現和池震的不答應，他們隻能放棄。
    陸離說：“今天你弄傷了我，能不能多讓我問一個問題作為補償？”
    孟靜文溫柔地笑著點點頭，“你問。”
    陸離說：“你覺得黃瑞算不算你的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孟靜文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你們發現了？”
    陸離衡量了一會，半真半假地說：“池震覺得他不太對勁。”從上到下看了他一眼，“還是說黃瑞跟你一樣都是替代品？”
    孟靜文認真地回答道：“他不是替代品，他確實是真的黃瑞，沒有人比他更愛池雯，池震母子加在一起都及不上他對池雯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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