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池震說的話一下又甩回了自己的臉上，池震被堵的啞口無言，陸離看他吃癟的樣子眉眼滿是笑意，池震看他笑了也笑了，兩個人都撐著下巴默不作聲地看著屏幕裏的人。
    談正事的時候沒人打擾，兩個人開始膩歪的時候就有事情做了，辦公室外麵接二連三地喊陸離，陸離臉上柔情似水的表情頓時散了，“我去忙了，順利的話明天開完記者會我還能去接你。”
    “哦。”
    掛了電話後，池震還真是慫恿雞蛋仔去撬龔覽家的門，馬上就被雞蛋仔拒絕了，說陸離已經安排人去盯著了，要是他沒請示過就去會被停職的，而且龔覽的未婚妻還住那的，這算非法入侵別人住宅。
    池震繼續慫恿，“陸離的人又不能進他家裏住著，就是讓劉香雲點個頭的事，讓個女同事去關心關心，龔覽不是一兩天能醒的，她貼身照顧缺什麽不得從家裏拿啊，要是剛好撞上有人翻進他家裏拿走東西，那才叫虧大了，連我們警察都無憑無據了誰還能幫她啊，你就是安排個人的事，要是沒出事，陸離還能罵你關心嫌疑人家屬嗎？要是真有事，你可露臉了，明年提級獎金不都有說頭了嘛。”
    雞蛋仔還在向前一步是天堂向後一步是地獄中糾結，池震又問：“剛才誰叫陸離？什麽事？”
    雞蛋仔沒多想就說了，“是老高，師哥把龔覽那輛被撞得報廢的車從車禍現場拖了回來檢查。”
    池震問：“你不用跟著去？”
    雞蛋仔理所當然地說：“我知道了啊。”
    池震微微眯了眯眼睛，“車上沒有攝影器材和內存卡，還在恢複了龔覽的手機數據，如果車上沒有找到照片的話，手機裏也沒有的話，那他家裏的小黑屋可能就遭殃了。”
    雞蛋仔立刻揚聲喊了個誰的名字，風風火火地拽著那個打瞌睡的女同事出去了，池震沒有收到雞蛋仔回複的消息，就知道慫恿成功了，接著再去問溫妙玲傅文樺怎麽樣了，可惜直到十點多睡覺前都沒有收到溫妙玲的回複，應該是之前拱火的事被記仇了，這個時間點都不好意思找誰了，池震隻好乖乖睡覺。
    陸離急匆匆趕到物證科所屬的地下儲物室，陸離讓人把龔覽被撞的車輛拖到這裏給物證科取證，物證科四五個人一起上，翻找了不到兩個小時就發現了不對勁，老高才把陸離叫下來，先說了龔覽這個職業攝影師沒有隨身攜帶攝影器材和內存卡，手機也毀了，手機數據恢複了一半，都是日常和工作的照片，老高遞給陸離一雙手套，撩起車輛內幾根焦黑得分不清是什麽東西的線，同樣燒得焦黑的發動機，“點火線被人動了手腳，開不出五十公裏就會出事，連帶著離合器也有問題，刹車倒是沒問題，但是踩一次刹車點火線的壽命就會減少，出事的概率就越大，這個人一定是個老手，能查到問題所在卻很難找到動手腳的人。”
    陸離問：“還有別的嗎？”
    老高從後座內掏出一個燒得隻剩半邊的錢包，“裏麵有張名片，他的錢包裏除了錢和身份證就這張名片，你可以從這個人下手。”
    陸離接過名片，西華市百化建設有限責任公司，總建設工程師，周州。
    這不是裴玉微那個親戚嗎？
    陸離拍下名片照片還給老高說：“我知道了。”
    老高喊住作勢要走的陸離，“你還要跑啊？明天記者會你打算胡子拉碴頂著兩個黑眼圈渾身是味的主持？”
    陸離摸了摸冒出點青渣的下巴，心想有那麽誇張嗎？剛才池震還一臉迷戀地看著自己，難道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離記者會前一個小時我會收拾幹淨的，你們也辛苦了。”
    他本想從地下車庫直接出去搭出租去龔覽家裏，邊走邊給雞蛋仔打電話，意外地沒有接通，逐漸接近出口，潮濕和冷風越是明顯，還有小雨滴答滴答的聲音，陸離沒有多做停頓轉了腳步從安全樓梯去警務大廳打算借把傘，這一分多鍾，小雨淅淅轉變成了瓢潑大雨，暴雨突降激起地麵上的塵土，灰蒙蒙的，路燈比往常要朦朧很多。
    陸離沒借到傘，但是碰巧要出去巡邏發動了電瓶車，陸離直接衝進雨裏竄上了電動車，把駕駛座上的警員嚇了一跳，“陸，陸副局？！！”
    陸離甩掉腦袋上的雨，“搭個順風車。”
    “哦，哦。”
    盡管下著大雨，好幾輛巡邏警車還是一如往常地在固定路線巡視，每個人的褲腳都濕透了鞋子也都進了水，深夜暴雨更為寒冷，幸運的是每一滴雨水都急不可耐地砸向地麵，並沒有太多雨水澆進車內，至少上半身還是幹爽的，龔覽家的小區門口隨意停著一輛的警車，沒有開車燈也沒有輕微抖動車裏在開啟的跡象，靠近了警車，眾人才發現這輛警車是刑偵局的警車，陸離還看出那是雞蛋仔今天開的那輛，雞蛋仔找了誰來了這裏，陸離沒等電瓶車停下淋著雨跑了進去，同行的兩個警員也匆忙跟上。
    小區門口的保安看見陸離和兩個警員從巡視車上跑下來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敢耽誤警察辦案，什麽都不問直接開了柵欄放人進去，龔覽所住的樓很好找，就在進入大門後順數第三棟樓，陸離他們三個沒撐傘，這一路跑過去，全身都濕透了，兩個警員不知道龔覽的住址隻知道跟著陸離跑，在樓下進門的時候又遇到小區的保安，這棟樓的門禁被保安卡著也沒有關閉，看見陸離他們三個頗有怨氣地說：“有一男一女剛才衝上去了，說是你們警察，但是我巡邏的同事說他們剛才把一戶業主的門給踹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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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幾樓？”
    “五樓。”
    小區保安話音未落，陸離他們已經衝到安全樓梯門後了，才到四樓就聽到女人的嘔吐聲，安全樓梯的窗口是打開的，陸離經過時還能聞到窗口那裏雨水的潤濕，泥土的腥味，草木的清香，這些都沒能讓陸離覺得身心舒緩，反而讓他肌肉緊繃，除了這些味道之外他還聞到了血腥味，熟悉得令人很不爽的血腥味。
    推開五樓的安全通道門，劉香雲正對著安全通道門旁邊牆角嘔吐，她今天應該沒吃什麽東西，吐的都是些酸水，臉色蒼白得可怕，身體也很虛弱，雙手雙腿都在抖，全靠旁邊一個女孩子扶著才沒有摔倒。
    陸離有些驚訝，“笑笑？”差點被孫晴毀容的女警員。
    笑笑似乎也是從雨中跑了一趟似的，身上還滴著水珠，臉色也很蒼白，相比劉香雲好一些但是也在極力忍耐自己想要嘔吐的生理本能，很勉強地擠了個笑臉，“陸副局。”
    陸離猛然發覺聞到的血腥味比在安全樓梯的還要重，非常重的血腥味，笑笑示意他往旁邊看，雞蛋仔也是濕淋淋地站在某個房間的門口，臉色凝重。
    陸離讓笑笑把劉香雲扶遠一點，走到雞蛋仔的旁邊後往裏一看，差點被一雙死死盯著門口驚恐無比的眼睛嚇到，死者坐靠在一扇房間門的門框上看著門口，他喉嚨被隔開了豁大一個口子，沒有被血覆蓋的皮膚變成了青白色，脖子上那個血口子似乎還在湧出絲絲鮮血，大半身體已經全是血染得不知道身上的衣服是什麽顏色了，如果有誰進門開燈看到這樣的情況怕是會嚇個半死，再加上這衝天的血腥味，劉香雲沒直接暈過去都算穩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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