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看他一會晴天一會陰天隻能猛翻白眼，池震舒坦多了，一拍手要跟陸離去見梁捷華他們，被陸離攔下了，“你停職了，能不插手就不插手，閑著沒事就去看池媽和一諾。”
    池震也明白不能太招搖，不然陸離在記者會上說的就是自打嘴巴，隻是嘴上不饒人，“用完我就甩開了，哼，男人。”
    借著大廳裏幾幅警示廣告牌的遮掩，池震臨走時拉著陸離黏黏糊糊了好一會，不依不舍地貼著他的耳朵說：“我回家了。”
    “嗯。”聽到回家這兩個字，陸離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池震走到一半想起一件事來趕緊回頭喊，“手臂的傷記得去換藥。”
    陸離沒走多遠立刻回道：“現在去。”他心虛得不敢回頭，他從龔覽家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傷口滲血了，自己簡單處理了一下想睡的時候池震就回來了，不想池震擔心念叨，他也就沒提這件事，現在池震突然提起他才匆匆趕去醫護室檢查。
    幸好撕裂的不嚴重，清理了血痂能看到傷口恢複得很好，醫護室的值班醫生再三告誡陸離要休息，不要再做劇烈運動，眼神時不時還曖昧地往陸離的脖子上轉，好像上麵有什麽曖昧的痕跡似的。
    陸離從鼻子裏哼了兩聲算是答應了，值班醫生看陸離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很有職業素養地說：“我跟震哥說吧。”
    陸離馬上用銳利的眼神看向他，值班醫生嚇得手裏的藥瓶都要砸了，緩了兩秒後完全明白陸離的意思，“我剛才什麽都沒說，保證不多嘴。”
    陸離這才滿意的離開，先回組裏的會議室等梁捷華他們，路上給梁雪初發了個消息問他過不過來，他沒回複，陸離倒是看到了溫妙玲給他發的信息，說梁雪初簽批了給各個分區派出所，如果能夠參與破案的警員有獎金有職稱還有進入刑偵局的機會，能夠給的線索都給了一份，連在醫院被擊斃的匪徒和還沒有被擊斃的劉立天照片都發了過去，溫妙玲還說梁局這是在火上澆油，不超過24小時，某些人肯定要坐不住的，讓陸離跟梁局一樣趕緊找借口出門躲躲。
    陸離沒理會這茬，轉話題問她，“傅文樺那邊怎麽樣？”
    溫妙玲那邊沒有立刻回複，陸離一個人在會議室等了一會，梁捷華他們還沒上來溫妙玲沒有回複，他坐不住起身去物證科去盯了會存儲卡的修複，老高半躺在椅子上睡了過去，電腦上的進度條幾分鍾過去了都沒有動，卡在百分之五十的進度，盡管物證科的同事跟他說過這個隻是測試存儲卡是不是還能用，不代表裏麵的東西能打開，最快也得今晚。
    陸離也隻能轉而去問從龔覽家裏找到的其他物證，龔覽家裏有其他的存儲卡，裏麵是他在攝影工作室拍的照片沒什麽特別的，還有一些都是他和劉香雲的照片，門鎖被拆開了，其實沒有鎖芯，圓形的門把手是磁吸地貼在門上微微掀開後是組插栓，拉開就能打開門，存儲卡就放在門把手裏鑿出的小洞裏，裏麵查過指紋隻有周州和龔覽的，所有人都會被這樣的外表欺騙，所有人都會覺得線索在門鎖後，誰能想到竟然會在手中，其他都是跟本案無關的零碎物件，唯一有線索的還真就隻有周州吞下去的那張存儲卡。
    物證科外麵的腳步聲很雜亂，陸離覺得是梁捷華他們上來了，物證科這裏沒什麽可以看的了就回會議室裏等著。
    昨天深夜突然間下了驚雷暴雨，池媽被雷聲驚醒後想起院子裏剛種下的花花草草，怕被暴雨打壞了，披了雨衣冒著寒氣用塑料布蓋住，總不能讓孩子起來幫忙，所以池媽一個人折騰了能有十多分鍾才遮蓋住嬌嫩的花草，全身上下都濕透了，池媽也擔心自己感冒受涼回屋的時候洗了個熱水澡換了幹淨衣服喝了熱茶裹了被子睡覺。
    但第二天起床還是昏昏沉沉的，還有些鼻塞，陸一諾踮著腳尖去摸池媽的額頭，覺得有點熱，“奶奶，你發燒了，要去醫院。”
    池媽暖心地回道：“就是有點不舒服，吃藥就可以了。”
    “那奶奶吃藥。”
    “先吃飯先吃飯。”池媽本想能不吃藥就不吃藥，畢竟是藥三分毒，先把孩子糊弄過去，沒想到陸一諾很是倔強，吃過早飯後不久湊到池媽身邊催她吃藥，一次兩次，池媽是在是糊弄不過去了，才承認說家裏沒有藥，自己也不打算吃。
    沒想到陸一諾板著臉，“去，醫，院。”
    小姑娘板著臉的樣子太像陸離了，池媽倒是不怕就是擔心她打電話給陸離池震，跟陸一諾相處不到一天就已經領教了這小姑娘的厲害了，不僅長得像連脾氣性格都像極了陸離，倔強，自律，行動力強。
    一老一小拿著錢包身份證和池媽過往病曆本就出門了，以至於池震回來的時候撲空了，打了幾個電話也沒接，池震在家等的有點著急，準備出門的時候池媽終於接電話了不過是陸一諾接的。
    “池震爸爸。”
    “一諾？奶奶呢？你跟奶奶去哪裏了？我回來了都沒看到你們。”陸一諾那邊的背景音有點嘈雜，隱約聽到叫號的聲音，“你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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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醫院，奶奶發燒了，奶奶在跟一個叔叔說話，讓我接電話的。”
    “你們在哪家醫院？”
    “第二附屬醫院，在奶奶家附近，我們走路過來的。”
    池震沒有掛電話而是一直跟陸一諾通話知道池媽的情況，問到池媽跟哪個叔叔說話的時候，陸一諾描繪的樣子和她勉強能聽到池媽說的話裏，池震覺得那是黃瑞，從家裏到第二附屬醫院走路要十多分鍾，池震偶爾小跑，加上抄近路，不到十分鍾就趕到了醫院，陸一諾告訴池震詳細位置。
    陸一諾邁著步伐把手機還給池媽的時候，一直跟池媽說話的人看了她一眼，“阿姨，池震看來要到了，我就先走了。”
    池媽正聊得開心，“他來就來了吧，池震不知道怎麽回事對你總是不待見，以前也是現在也是，虧得你一直讓著他。”她握住那個人的手，“黃瑞，其實我和池震都知道，這麽多年你偷偷來看我，給我送東西，那麽好的養老院不是有錢就能安排的，還有前段時間的術後護理，在工作上學業上幫池震，我知道你不是隻是因為愧疚，他那個人別扭又嘴硬，但是我們都知道，你代替池雯成為了我們的家人，但是你做的還不夠稱職，我們三個人從來沒有坐下來吃過一次飯。”
    黃瑞苦笑道：“對不起。”看著池媽臉上的皺紋，這是第一次他跟池媽這麽掏心置腹地聊了這麽久，“我就是怕你們不願意見我。”就像他看到池家母子總會想到痛不欲生的那個晚上，過了這麽多年，傷口結痂找到了方向才能有全新的眼光看待他們，才不會一次又一次害怕地逃開。
    池媽道：“…我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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