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諾突然竄了進去幾個大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讓她給溜進去了，監控室裏的警員聽到了腳步聲並沒有回頭看，還以為是其他同僚，畢竟陸一諾站在原地沒有亂動沒有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玻璃後麵的孟靜文臉上，孟靜文跟裴玉微的問話似乎暫停了，話筒沒有傳來聲音，畫麵裏的孟靜文在審訊室裏，表情動作都清清楚楚，在審訊室冷白的燈光下，孟靜文許久沒有修複的五官全都暴露了出來，顯得有些猙獰扭曲。
    陸一諾這才真真正正的信了池震他們說的，眼前的這個人跟她剛才看到的照片裏的女人完全不一樣，眼神都完全不一樣，孟靜文突然抬眼一個冷笑後嚇得陸一諾鑽到進來的池震身後，池震安撫地揉著她的腦袋，“肯回家了？”
    陸一諾把腦袋都埋進池震身後連連點頭。
    池震此時也注意到孟靜文的情況，轉頭問陸離：“他這是...”
    陸離說：“他臉上的可溶解填充物效用過了，現在看著有點變形，再過一段時間就差不多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池震陰陽怪氣地說：“難怪你們急著要找下一個孟靜文了，要不，你們再多找幾個迷惑下他們。”
    陸離看了他好一會確定他是在說反話後頂了頂他的胳膊，“帶一諾回家。”
    “哦。”池震拉過孩子的手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頭跟陸離說，“你也早點回家啊。”說完還親了他一口。
    膩膩歪歪的勁讓監控室裏的同事都掩嘴偷笑，在審訊室裏的裴玉微都無奈地撓撓脖子，陸離對此依然免疫，“知道了。”
    池震把電動車留給了陸離，想著換了車女兒睡著也舒服，可回程上陸一諾卻沒有打瞌睡了，在後座自娛自樂地玩起了玩具，在地下車庫停車後池震特地往之前被噴了油漆的那麵牆看了一眼，已經重新刷過漆甚至比其他三麵牆的都白多了。
    回到家門口一時尷尬，因為池震忘帶鑰匙了隻好敲門，陸媽很快就來開門了，眼圈已經不紅了，看到池震和陸一諾的時候連忙拉著兩個人的手，笑嗬嗬地說：“回來了？吃過飯了嗎？現在還餓不餓？”
    池震不知道怎麽的心裏一酸，“下午6點的時候跟一諾煮了麵吃，現在我是有點餓了，一諾你餓不餓？”
    “我也有點餓了。”
    池震卷了衣袖往廚房走，“我再煮點麵條就好了，這麽晚了吃太撐就睡不著了，媽，你帶一諾去洗澡吧，洗完澡就差不多了。”
    “那好。”
    有人幫忙帶孩子確實輕鬆不少，陸媽和陸一諾兩個人交談時柔和輕快的聲音讓人聽著很放鬆，池震今天也是撐了許久隻睡了幾個小時，吃麵的時候都打了好幾個哈欠了，陸一諾咬著麵條說：“爸爸，你困了？”
    池震反問：“你不困啊？你今天都沒睡多久。”轉頭跟陸媽告狀，“今天跟打了雞血似的，下午跟別的小朋友玩了一下午，騎電動車坐我前麵的時候都睡著了，抱她到辦公室睡了都不到二十分鍾，對了，你今天沒喝多少水。”
    陸一諾馬上端起小碗喝麵湯，陸媽體貼地說：“沒事，你待會吃完了就洗漱睡覺，一諾今晚跟我睡了，輪到奶奶給你講睡前故事了。”
    “好~”
    洗漱完的池震爬上很久沒躺的這張床，幾乎是合眼就睡了，睡夢中還隱隱約約聽到祖孫兩說話的聲音，整個人慢慢地沉浸在柔軟的黑暗中，睡了不知道多久，寂靜一片的黑暗中又出現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持續了很久但是池震並沒有覺得吵鬧，直到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別人抱著，池震一下就驚醒過來了。
    自己果然被人抱在懷裏，聽著呼吸聲像是陸離的，趕緊開了床頭燈看到是陸離才徹底放下心，倒是陸離剛躺下不久就被池震給鬧醒了，不爽地悶哼：“幹什麽？”
    “沒事沒事，你睡你睡。”池震笑著把摟著自己的手往下一放，把床頭燈一關換成自己把陸離抱在懷裏，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什麽姿勢都不算舒服，過了一會，陸離覺得難受就把池震給推開了，仰躺著睡，池震黏上去壓著陸離的半邊身體，一條腿還壓在他身上，陸離無奈地長籲一口氣由著他去了。
    兩人都以為對方都睡著的時候，突然同時轉頭看向對方，池震撐著腦袋搶先說道：“有話想說就說吧。”
    窗口透進的微光不能看清陸離的表情，池震隻能看到他轉動了身體，然後柔軟的嘴唇貼上了自己的嘴唇，池震愣了兩秒，還沒反應過來，陸離的手已經伸進池震的衣服撫摸了，“陸離...唔...”
    嘴唇被咬了幾口池震也不敢吭聲，兩人在做親密的事情可池震沒有感覺到陸離的欲望，順著陸離的意思讓他先發泄，池震摸著他的背和肩膀安撫他，免得自己的嘴唇被他咬出血來，相貼的臉頰突然感到一片潤濕，池震從這突然起來的纏綿中驚醒，強硬地推開陸離，捧著他臉頰的手一會就濕漉漉的了。
    “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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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離聽到後停下親吻，手從池震衣服裏拿了出來，埋在他肩膀那抽泣了一下，“...沒事。”
    池震心疼地輕拍他的後背，這十幾年裏陸子鳴對於陸離就像是夾在後腿上的捕獸夾，挪不開也不能動，動彈一下就是鑽心的疼，突然間這捕獸夾消失了，也輕鬆也麻木更是疼痛，還有些無所適從。
    過了好一會，陸離想從池震身上下來，池震沒放，把他抱得更緊了，“就這樣睡吧。”
    “嗯。”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陸離跟平常一樣叫他起床送孩子去上學，陸媽也是，昨天傷心過了也就過了，死亡對陸子鳴來說是解脫對家人來說也是解脫，在死之前還要忍受病痛的折磨，可能也是報應吧。
    池震捏著電動車的車鑰匙，想跟著他們一塊出門，陸媽偷偷拉住他，把他往後一拽，池震立刻反應過來，腳步一轉說要回房換身衣服讓陸離先送陸一諾上學，陸媽就先送陸離跟陸一諾出門，回家時池震坐在沙發上等著，陸媽一開門就問：“媽，什麽事啊？”
    沒想到陸媽很緊張，“噓！”生怕別人聽見似的，回頭看門外又沒人然後趕緊關門，“有件事我昨天沒找到機會跟你說，陸子鳴死之前跟我說兩句話，我覺得可能跟你姐姐的死有關。”
    池震頓時坐直了認真聽，“什麽話？”可轉念一想，怎麽都覺得不對勁，陸媽怎麽不跟陸離說還要單獨跟池震說，而且池雯的事情他跟陸離都不會跟陸媽說，陸媽是怎麽會覺得跟池雯的事情有關，他忍下一籮筐的問題先聽陸媽說。
    陸媽搓搓手慢慢說道：“昨天陸子鳴突然就不行了，我趕緊按了床頭的鈴，他這時拽著我說去維也納，一定要去維也納，不要留在樺城。他死之前就你姐姐這個心願，說的肯定也是你姐姐的事情。”
    池震問：“媽，您跟陸離說了嗎？”
    陸媽搖搖頭：“他最不喜歡我提陸子鳴的事情了，我哪敢跟他說啊，我就當這是他最後的遺言，想單獨跟你說的，我轉告給你就好了。”
    池震直勾勾盯著她試探地問：“真的沒別的了？”
    陸媽在他審視的眼神中不自在的縮了縮肩膀，池震攬著她的肩膀放柔聲音將自己的心裏話先說了出來，“媽，說句實話，我之前見了我姐的一個朋友，她有句話說的挺在理的，心裏有一個人的時候，他的表情眼神動作說的每一個字你都會關注到，所以作為枕邊人你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
    陸媽心虛地撇開眼神，“我...我...”深呼吸了好幾次後才吐露壓在自己心裏十多年的話，“當年我以為他就是在外麵有人，可從他那裏我試探不出什麽，翻手機也沒有找到，正巧陸離那時候發燒得很嚴重，我急的把這事就拋到腦後了之後還覺得是我多疑了，再過幾個月我看到新聞上說已經發生了好幾起女孩被奸殺的案子了，我直覺就是他幹的，那時候我日思夜想到底要怎麽辦。”陸媽皺著眉頭神情悲憤地搖了搖頭，“那時候一個月就死一個女孩一個月就死了一個女孩，我睡在他旁邊好像都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夢裏我看到他犯案的過程，最可怕的是，我夢裏看到的居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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