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男一女是之前被陸離安排去盯著孟靜文的小江和笑笑，陸離看到他們來還詫異地問：“你們怎麽過來了？”
    小江氣喘籲籲地說：“出了點事。”瘋狂衝陸離使眼色。
    陸離知道他的意思不追問也顧不上追問，心思都放在剛出來的池震身上，握著池震的手問醫生池震的情況，醫生神情輕鬆說：“家屬放心吧，沒傷到主要血管，失血過多外加鎖骨骨裂，住普通病房就可以了。”
    住普通病房的意思就等於沒有生命危險了，陸離繃著的神經就放鬆下來了，“謝謝醫生，辛苦你們了。”
    “沒事。”
    笑笑和小江默默接替護士推輪床的工作，劉香雲在一旁挺尷尬的，不過看陸離有人陪著了也就放心了，沒有跟著陸離他們去病房，看著他們都走在前麵了就停住了腳步回頭去拎被自己扔在座位那邊的兩個大袋子，剛彎下腰，袋子就被人先一步拎起來了。
    她抬眼一看是小江衝她咧著嘴笑，年輕的男孩子笑起來又真誠又陽光，“副局要照看震哥走不開，讓我先送你回去，還讓我轉告，今天謝謝你，多虧你在，等池震好轉了一定登門道謝。”
    劉香雲心裏酸酸的，深吸一口氣撐出笑容，“沒事沒事...”往他身後看，幾個人圍著輪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電梯那了，看來是拒絕不掉了，劉香雲隻好答應。
    護士給池震安排的單人病房，簽完字後就走了還很有眼色地關門，病房裏隻剩陸離和笑笑，還有一個麻藥沒退的池震，笑笑急忙說：“孟靜文沒死，但是被上麵的人控製住了，梁局都接觸不到。”
    陸離一邊注意池震的生命體征一邊問：“你怎麽看？”
    笑笑別別扭扭地說：“我不信他們，說實話，我都不怎麽信梁局...”小心瞧了陸離一眼，她接觸陸離最久，最信的也是陸離。
    陸離坐在池震旁邊視線一直沒從他臉上挪開，“不信的是對的，這個時候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你做了什麽？”
    笑笑緊張地往房門那看了好幾次，生怕有人在外麵偷聽，湊近陸離身邊用蚊子嗡嗡飛般的低聲說：“我...我偷偷在監控孟靜文的那兩個人身上裝了跟蹤器，隻要他們把孟靜文帶走我們就知道在哪。”
    陸離讚賞地點點頭，“幹得漂亮。”
    被誇獎的笑笑很是驕傲地挺直腰背，陸離又問：“你們吃飯了嗎？”
    笑笑說：“還沒...”
    陸離掏出一張一百塊錢遞給笑笑，“我也沒吃，辛苦你去買三個盒飯了，等小江回來了我們一起吃。”
    笑笑答應著接過錢，她記得這家醫院的食堂就可以打包，現在過了飯點很快就能打包上來，陸離囑咐她記得跟小江說，免得跟小江買重了，笑笑點點頭邊掏手機發消息邊出去了。
    咯噠一聲關門，病房裏就隻剩下陸離和池震了，他攥著池震的手還是在顫抖，盯著他許久後慢慢站起來，彎下身抵著池震的額頭蹭了好一會，兩個人的發絲都糾纏在了一起，陸離憋了好久眼圈還是紅了，還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感覺到池震微弱的鼻息撲在自己臉上，手心下的心跳聲有力度，從池震身上感覺到體溫和心跳不是假的也不是自己害怕幻想的後，懸了小半天的心終於放回原地，接著一股怒氣就衝到了腦子裏，捏著池震的臉頰使勁拽，拽紅了才鬆開的，算是出氣了。
    出完氣又心疼地摸摸他被自己掐紅的臉，貪戀地在他臉上撫摸了好久才想起來還沒跟家裏人說，打電話時清了清喉嚨，把卡在喉嚨的難受吐了出去，撥通電話後聲調語氣已經跟往常差不多了，給陸媽簡單說下池震受傷的情況，讓她先別跟陸一諾說，今晚他不回去了在醫院守著池震。
    陸媽急著問池震有沒有事，問了好幾遍，陸離每次都照著醫生說的如實回了，陸媽還想現在就到醫院來，可惜陸離沒讓，但是退步說明早他回去拿池震的衣服再接她們過來，陸媽才答應。
    陸離再三叮囑她不要先告訴陸一諾，陸媽長歎著氣說：“我盡量瞞著吧。”
    等笑笑小江都回來的時候，陸離又是那個不苟言笑冷麵閻王的陸離，拖了張椅子坐在池震床邊看手機，時不時抬頭看池震醒了沒有，小江一手拎著盒飯一手提著不知道從哪裏借來的小桌子，笑笑快速分好飯菜和碗筷，很體貼地把桌子擺在了陸離旁邊讓他都不用起身就可以吃到飯。
    三個人邊吃飯邊討論孟靜文突然自殺的事情。
    陸離說：“確實很奇怪，我本來以為孟靜文自殺是想找機會逃跑的，不過現在他也沒機會逃跑了，那些人看的比梁局嚴多了。”
    笑笑小聲問：“那，樺城現在歸他們管了嗎？”
    陸離扒了兩口飯沒有直接回答，“別想太多，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你們是直接從那邊過來的？沒回局裏？”
    笑笑點點頭說：“啊，我還想跟他們辯呢，被梁局給打發過來了。”
    陸離問：“他是怎麽說的？你把當時的情況和他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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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笑回答，“我一直在旁邊看著醫生搶救孟靜文，給他傷口包紮，小江來的時候，上麵的人同時到了，說讓我們走，我在那等了幾個小時結果讓我走！！我真的要氣死了，我在跟他們據理力爭的時候，梁局就到了，把我拉到後麵跟那邊的人客套，真就是客套話。”笑笑滿臉寫著不想重複梁雪初說的那些客套話，見陸離沒要她重複，她就跳過去繼續說，“然後跟我說，‘池震受傷了也送到這家醫院來了，就在隔壁樓，陸離看上去狀態不對，你和小江過去幫他。’然後讓我跟他們開始交接孟靜文的資料，現在孟靜文歸他們了。”
    小江悄聲問：“孟靜文還能保得住命嗎？”
    笑笑壓低聲音說：“懸...”
    陸離又回頭去看床上的池震，“孟靜文的自殺行為是覺得到時候了要啟動他下一步計劃了，從他被抓的到今天的自殺行為都是他在主導，就算是他死了，他也做好了準備。”
    笑笑驚了一下，腦中浮現出孟靜文臨時拘留所那一大片的血漬，還有那肚子上幾乎快看見內髒的傷口，這得多堅定的勇氣才能幹得出來的，後背發涼的同時不由發問：“孟靜文到底想幹什麽啊？”
    陸離說：“跟周州一樣，死都要拖他們下水。”
    小江把最近發生的事情一過腦子後直愣愣地看著陸離問：“孟靜文的後手不會是傅文樺吧...”
    笑笑連忙把碗筷放下好像下一秒就要奪門而出，著急也隻能放低聲音，“她有槍呢！！！”
    陸離抬眼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兩人趕緊閉嘴低頭拔飯，“今晚我要在這守著池震，東郊那具女屍抬回來了，還有池震今天受傷的事我不能參與，都交給你們了，明天早上我回去的時候不要跟我說什麽都沒發現。”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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