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吵鬧聲頓時停了一下，眾人都擁了進來，池震大概算了一下起碼有七八個人，有池媽，陸離，黃瑞，殷菲菲還有他不認識幾個人，但是看到深藍色領帶和黑色西裝也猜得出來是誰。
    池震靠在陸離身上盯著韓訊他們問：“幾位是稽查組的同事？”
    韓訊說：“是我稽查組二組組長韓訊，如果你沒有覺得不舒服的話想問你幾個問題，問完我們就走了。”
    池震很配合地點點頭，“我可以配合，但是能不能先讓我跟家裏人說幾句話，啊，你們不用出去。”
    “請便。”
    池震都不用問池媽是怎麽在這的了，殷菲菲在這才奇怪，通過陸離和黃瑞看殷菲菲的眼神也猜到到底怎麽回事，猜到的時候是有些生氣，但轉念一想，危險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
    池震問：“媽，你身體沒事吧？”
    池媽搖搖頭，“我沒事，殷小姐很照顧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殷菲菲身上，殷菲菲微微躬身說：“應該的。”再關懷池震幾句話就往後站了站，意思是不再參與接下來的交流了，池媽跟陸離確認池震是不是真的沒事，擔心池震是在哄她，其實他傷得很重。
    陸離說：“池震沒有生命危險，您放心。”
    池震緊跟著說：“啊，對，沒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能走動了就寸步不離地跟著陸離，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韓訊挑挑眉，寸步不離...
    池媽這才放心，黃瑞順勢勸池媽回去休息，“伯母我送您回去休息一下吧，待會我去幫您把病房調到這邊來，方便您見池震好嗎？”
    黃瑞一句話就安排好了後麵的事情，不動聲色地把池媽從殷菲菲手裏轉移
    到了自己手裏，當著稽查組的麵，殷菲菲隻皺了皺眉頭沒敢出聲阻止。
    池震替她開口了，“殷菲菲，麻煩你也一起去幫忙吧。”很明顯是想要支走他們。
    陸離問韓訊：“我可以留下來吧？”
    “抱歉，陸副局，這是單獨談話。”
    陸離似乎不接受這個說法試圖跟韓訊爭辯，池媽拽了拽他的胳膊，“你也陪我去吧。”指著池震枕頭邊上的小熊，拉著陸離邊走邊說：“一諾是不是來過了？”
    陸離隻好離開，“是，今天早上來看過了，她上完課會再過來。”
    池媽笑了笑,“好好...”
    殷菲菲跟黃瑞兩個人默默走在後麵跟著，經過韓訊身邊的時候，韓訊攔了一下殷菲菲，“您是殷傑教授的女兒殷菲菲。”
    殷菲菲點頭，“我是。”
    韓訊微微笑道：“有幸聽過殷教授的講座，可惜那次沒能跟殷教授說上話，這次好不容易來趟樺城，等什麽時候教授方便了再登門拜訪。”
    殷菲菲一笑，“好，我會轉告我爸爸的。”
    可池震卻覺得她的笑容有點僵硬，再看韓訊的幾個組員看著殷菲菲的眼神都是很警惕的，看來他們稽查組在來樺城之前做了不少功課了，他來看自己是因為陸離的原因吧，光陸離跟他結婚的事情就夠他懷疑整個刑偵局了，看起來陸離跟韓訊已經起過不隻一次衝突了吧。
    幾個人出去後，池震說：“陸離這個人有時候是比較死板的，一心隻撲在案件上，腦子不太會轉彎，你如果有什麽想問的最好是直接問他，基本上他說的都是真的。”
    韓訊問：“基本上？說假話是什麽時候？”
    池震說：“你是敵人或者受害者的時候。”
    韓訊讓組員都坐下，“你覺得我算敵人還是受害者。”
    池震把一諾送給他的熊娃娃拿在手裏捏，“在陸離眼裏肯定你是敵人，我是受害者啊。”
    一張對折的紙張被熊娃娃給甩了出來，池震還沒有發現，韓訊微微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地動了動腳，“你是在暗示我陸離跟我說的話都是假話。”
    池震說：“是。”
    韓訊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一笑，“你是想說他說假話是假的。”
    池震笑出聲震動傷口趕緊憋住，“在我眼裏你是受害者，你來這裏危險重重，而我是敵人，雖然結婚了但還是很多事情我沒有跟他說。”
    韓訊認真地說：“我以為你們結婚了，你就什麽事情都會跟他說，感情這麽好，也會有小秘密啊，你不怕我說出去挑撥你們的關係？”
    池震指了指他胸口的傷，“隨便挑撥，反正他現在不敢打我。”
    韓訊笑了笑，“那就來說說你瞞著陸離的事情吧，不告訴他，是因為刑偵局有內鬼還是沒有確切證據你不能隨便說。”
    池震說：“都有，我複職後陸離安排我到公關部幫忙，我本來不打算再參與池雯的案件了，都交給陸離他們去查，我就待了半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我接著查我姐的事情，還把線索放在我眼皮底下，生怕我看不見似的，一封落筆是池雯的市郊鋼材廠排放汙水和非法雇傭周邊城鎮居民的檢舉信，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張逆光的側臉，看不清楚照片裏的人長得什麽樣子，露出側臉跟脖子都是一大片明顯的燒傷疤痕，我看了很多遍在這個人的脖子裏的傷疤上隱約看到‘金26’字樣，我覺得是被什麽模板給燙成這樣的，我當時拍了照片，可惜手機丟了，現在回去找應該都被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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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訊看向他的傷口問：“看到傷你的人了嗎？”
    池震說：“看到了，正跟他說話呢，就給我來了一槍。”
    韓訊微微眯眼：“熟人？”
    池震想了想：“我見過他的照片。”
    “是誰？”
    “陸啟聰。”
    “誰？！！”韓訊驚得站起來，他的組員是同樣震驚的表情，紛紛質疑，“你是說陸啟聰？七年前在一周內殺了5個警察搶了兩把警槍至今還在逃竄的陸啟聰？！如果真的是他，你怎麽可能還活著？！”
    池震得意一笑：“我就是還活著。”
    韓訊很快就醒悟過來，“那不是真的子彈，而且在刑偵局裏開槍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他沒時間確認你是不是真的死了，你說你跟他說話，說了什麽？”
    池震說：“報仇。”
    “什麽？”
    池震解釋道：“對，他說他要找我報仇，我當時還以為是我當律師的時候惹的麻煩，直到我看到他的臉我才想起來他是陸啟聰，我隻見過他被通緝的照片，當時覺得他是想拿到殺我的懸賞金跑路才冒險潛進刑偵局裏來殺我，他說他是替池雯報仇的。”
    韓訊和他的組員一頭霧水，沒有馬上開口問，應該是有什麽誤會，池震看了看他們的表情點點頭說：“你們見過孟靜文了嗎？”
    韓訊說：“還沒有，但是聽說他很像池雯。”
    池震點點頭，“非常，非常，非常像。孟靜文曾經用過池雯的名字活動在樺城內，他可能幫過陸啟聰，又或者他們很熟。”
    可孟靜文是自首的，他是為了拖那些人下水才會自首，就算是自殺也是為了逼警方盡快做出抉擇，除非池震是孟靜文的人，參與孟靜文做過的事，不然韓訊不是很相信池震說的話，不是很相信池震這個人。
    韓訊老實跟池震說：“我不信你的話。”
    被他直接了當的回懟，池震沒但不尷尬反而對他豎起大拇指，“這樣就對了，這個時候敵人不是敵人，朋友不是朋友，好了，我現在身體很虛弱，撐不了多久，你們快點問。”
    韓訊理解地點點頭說：“最後兩個問題，你實話實說，我馬上離開。”
    池震見他認真了也收起了笑意，“你問。”
    “你跟孟靜文是一夥的嗎？”
    “不是，我知道她的存在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她的出現讓我想起了以前忘記了一些事情。”
    “那你站在哪一邊？”
    “我隻想找到是誰殺了我姐姐，為什麽一定要殺了她？如果知道了這個答案，我相信對你的工作也非常有幫助。”
    “謝謝你的配合，好好養傷。”韓訊說到做到，問完這兩個問題後就起身離開，又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對了，我需要安排一個人盯著你，你病房的監控錄像權限也要轉給我，沒問題吧？”
    池震聳聳肩說：“你問陸離咯。”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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