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完這句話就被人往後架著兩胳膊後牢牢控製住雙手向外扯，監控室裏的人一看池震的眼神不對，趕緊叫人去架他，這才讓池震沒有可乘之機，剩下的一分鍾探視也就泡湯了。
    梁雪初一看池震被架出來的情況不對也幫著稽查組也鎖池震的脖子，索菲趕緊護著池震，“幹什麽幹什麽啊你們？他身上還有傷呢，放手放手！”一個女人哪裏拽得過三個年輕力壯的大男人，隻能在旁邊幹嚎。
    醫生迅速到達去查看孟靜文的情況，一切正常後，稽查組的人才鬆開他，梁雪初也鬆開他，索菲急問“怎麽回事啊？”
    梁雪初質問“池震你又想幹什麽？！”
    池震捂著自己鎖骨下的傷，“我能幹什麽，我想幹什麽不都被你們架出來了嘛。”
    “你少轉移話題！”梁雪初把他薅到牆上，“你答應我的，我帶你來，你告訴我劉金明跟你說了什麽。”
    池震本來不疼的被他這一薅就疼了，“嘖。等下出血了就是工傷，得報銷啊。”
    “我批了，你說。”
    池震卻在這個時候轉頭問索菲，“是不是到你進去了？”
    意思是讓索菲回避，索菲瞪了池震一眼，把牛皮紙袋丟給池震，本意是想讓他幫忙拿著的，裏麵除了資料還有池震讓她保存的手機和槍，池震一點也不講情麵，拿了手機和槍再丟回去給索菲。
    索菲急赤白臉得罵道“你幹嘛？！”
    池震一伸手指，“你趕緊去。”旁邊的梁雪初雖然沒說話但眼神跟池震說的話一模一樣。
    索菲快速瞪了他們兩一眼，心裏罵道，兩個臭男人居然攆我
    被攆走的索菲不需要通過檢查跟那兩個稽查組的組員錯身走過去時，他們兩個好像沒看到索菲似的，目不轉睛地盯著池震。
    索菲抱著牛皮紙袋往病房裏走，剛才池震沒找到的椅子，索菲在病床底下找到了一個小馬紮，一屁股坐下後開始翻牛皮紙袋裏的資料。
    索菲在忙自己的事情，梁雪初說“現在可以了？”
    池震說“黃瑞和陸離你要選一個，誰生誰死。”
    梁雪初驚得臉色大變，呼吸都停滯了一下，池震看到他的表情應該也能想到到了自己最開始聽到這句話更為驚恐的表情了，梁雪初的表情隻崩塌了兩秒就恢複如常，“所以你才會對劉金明動手？”
    不過梁雪初也能理解他的做法，也是池震能幹得出來的事，一個是有糅雜了愧疚共情遺憾的前姐夫，一個是深愛的枕邊人，讓池震在這兩個人間選一個還不如殺了讓他選的人。
    池震靠著牆自嘲一笑說“而且我居然動手了，你想想我都動手了，更別提別人了。”話裏還在試探梁雪初，“如果你是我，你怎麽選？”
    梁雪初想都沒想，“我要是你，一開始就不會把自己陷入這個境地裏，你就是不夠狠。”
    池震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弄死劉金明？”
    梁雪初搖搖頭說“我說的是一開始，一開始你就應該直接找上黃瑞，有池雯的情分在，他絕對選你合作，那現在說誰生誰死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池震垂著頭長歎，梁雪初也跟著長歎，安慰地拍拍池震。“怎麽樣，要留下來一起聽聽？”抬著下巴指著裏麵和和氣氣的兩人。
    索菲還扶著孟靜文坐起來，輕聲細語地跟他說話，池震皺著眉頭看了他兩半天問“索菲什麽時候跟他這麽熟了？”
    梁雪初說“人家索菲可會來事了，第二次見，孟靜文就主動跟她說了一些事情。”
    “什麽事？”
    梁雪初再次發出邀請，“想知道嗎？留下來聽聽？”
    池震說“你越勸我越不留，走了，回去睡覺了。”
    梁雪初眼神就沒從裏麵的兩人身上挪開，“那你回去吧，把陸離換過來。”
    池震警惕地盯著梁雪初問“你什麽意思啊？”
    梁雪初歪著腦袋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索菲進去快五分鍾了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沒什麽意思啊，你要走你就趕緊走吧，不送。”
    深深懷疑的池震往外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過頭說“我不走了，陸離也要來，休想挑撥我們夫夫的關係。”
    梁雪初讓人通知陸離過來，得到的回複是劉金明撂了，陸離在審。
    他轉頭就跟池震說“陸離來不了了。”
    下一秒陸離的手機響了，池震接通後沒有說話，電話那頭說完話後很快就掛斷了，梁雪初沒聽到那頭在說什麽，池震眼神中也沒什麽波動，“我也沒空了，你自己聽吧。”
    梁雪初攔著他“我讓人跟著你。”
    池震一時語噎，“不用吧，也不遠。”
    他這話一出，梁雪初微妙地笑了笑，“你可不能出事，不然我沒法跟陸離交代，讓索菲跟你去吧。”
    池震晃著手裏的手機和槍說“她啊還是算了吧。”
    稽查組的人眼看著池震走了，梁雪初也沒安排人追上去，疑惑一問，“梁局，我去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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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雪初駁了回去，“你急什麽，你們韓組長還能讓他跑了啊。”
    進了電梯後，池震壓抑了好久髒話才罵出來，狠狠罵了兩句後，心裏的火才算泄了一些，拿著陸離的手機在手心裏轉了一圈。
    樓層數字慢慢下降到6的時候電梯停住了，池震抬眼時，韓訊泰然自若地從電梯外鑽了進來，不緊不慢地摁了關門。
    兩人沉默著一直下到一樓，韓訊側過身讓池震先出去，池震就懂了，梁雪初找的人是韓訊，心裏還冷笑一聲，還真給自己麵子。
    他還以為韓訊會帶著一堆人盯著他，沒想到能給麵子到親自開車送他的程度，池震站在韓訊開的車門旁邊神情複雜，韓訊親切地問“怎麽了？”
    池震沉默了一會決定實話實說，“韓組長，你跟我去的話是不是有點不太妥當？”
    韓訊問“哪裏不妥當？”
    池震問“就你自己，夠嗎？”
    韓訊趕他上車，“放心，跟著你就不會出事。”
    池震嘴裏低聲罵著，以前是跟著我就容易死，現在是跟著我就不會出事了，手裏有這麽多的線索不去辦正經事，老盯著我幹什麽。
    “盯著你確實是巧合。”韓訊坐進車裏駕駛座的時候說，“我也好奇為什麽你要去找的人也是我們要找的人”
    池震嚇得臉上的肌肉一抖，稽查組必修課程包括讀心術了？！還好他心理素質夠硬，低個頭拉安全帶的功夫把自己波動的情緒遮掩了過去，“你怎麽知道我要去找誰啊？就像你說的，我要去找的人是你們要找的人，就你自己去，不符合程序吧。”
    韓訊一笑，“我這算是入鄉隨俗吧。”
    池震斜著眼睛看他，“你來樺城是私人想法還是公事派遣？”
    韓訊啟動車子，“一半一半。”
    池震更為好奇私人想法，宣示主權般地問“我跟陸離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我也把他身邊人都查了個底朝天，你不是本地人，更不是樺城警校畢業的，所以你這號人是什麽時候跟陸離認識的，就光從檔案和內部通報裏對陸離敬仰崇拜？”
    韓訊微不可察地哼了一聲，“誰告訴你我對陸離敬仰崇拜了。”
    “那就是恨之入骨了？不然哪來的私人想法。”
    這也沒什麽不能說的，韓訊回憶道“純粹是好奇，他剛從警校出來，我也一樣，張局收了他進樺城刑偵局，我也被安排進中權信息科當實習生，我參與第一份審核的檔案就是陸離，當年他本來是不能當警察的，一審的時候就被我們刷下來了，我沒想到過了兩年，我會在內部通報群裏看到陸離的英勇事跡，我找人一問，是張局直接跳過了我們的流程直接向上麵擔保的。”
    池震還是不相信，語氣微酸，“關係戶你見的也不少啊，就為這好奇了五年？”
    韓訊說“背景這麽複雜的關係戶我還真是見得少，他跟你結婚了反而還當了副局長，是你們梁局跟張局一樣擔保了他，如果是你，你不好奇嗎？”
    池震正經沒兩分鍾就癱倒在椅子上，認真地點點頭說“會。”看韓訊一點也不含糊地轉彎加速，目的明確，“你監聽了陸離的電話。”
    這是肯定句。
    韓訊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池震緊蹙眉頭，突然炸起來，“你們一直在監聽陸離的電話！！！！”
    韓訊糾正他的話，“準確的說是從他跟你簽字結婚證書後就在監聽了。”
    “ntd！！”
    韓訊淡定地回道“你們兩個恩恩愛愛了，我們得做多少工作，我還想罵人呢。”
    池震冒出來的一股火給憋了回去，不停自我安慰，他跟陸離行得端坐得正，聽就聽。“韓組長聽到電話內容不是應該搶先我一步去抓人回來審嗎？”
    韓訊說“你是中立，明有整個刑偵局做後台，暗地裏跟黃瑞殷菲菲他們兩家的孩子私下關係也不差，更是受害者的家屬，這幾層關係足夠讓很多人對你放鬆警惕了。”
    “拿我釣人是嗎？”
    “你們不也一樣嗎？”
    池震沒話說了，和陸離一樣理智且難纏的怪物。
    又重新回到了那家咖啡店的門前，下車時，池震特意看了一下時間，此時剛過淩晨2點，整條商業街的店鋪已經關門關燈了，除了路燈就是他們要去的那家咖啡店門口還亮著一盞暖黃色探照燈照亮店麵玻璃門前的一塊區域，池震和韓訊走到門口，還沒伸手推門就有人從裏麵開了門。
    門拉開後，迎麵而來的暖風讓驅散了一些冬夜的寒風，門口暖黃的燈光照在開門人的臉上反倒襯得開門人的皮膚雪白，“進來吧。”
    在這撲麵而來的溫暖中，兩人卻生出一股惡寒，池震向後退了一步，聲音略有顫抖，“你們稽查組的檔案也能摻假？”
    韓訊心理承受強度夠強，但還是下意識看地麵上的影子，暖黃色的燈光包圍著一團黑色的影子讓人更恐懼，他把池震往前一推，“進去再說。”
    池震硬著頭皮走進去，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聞到似有似無的脂粉香味，進來先掃了咖啡廳裏一圈，隻有點餐台還亮著兩盞燈，他就走到離點餐台近的座位坐下，“還有熱牛奶嗎？韓組，你要喝什麽？我，不是，陸離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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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訊坐在池震麵前，“我不用。”
    她關上門到點餐台後忙活，“請稍等，黃振說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
    池震這時候理智戰勝了些許恐懼轉頭去問“你是黃啟允的前助理盧露，還是騰遠公司的盧露？”
    盧露從冰箱裏拿出牛奶，拿出奶鍋加熱，“都是。”
    韓訊問“誰幫你做的檔案覆蓋？”
    盧露回頭笑了笑沒答話。
    池震替她回答了，“等會誰來就是誰。”
    盧露轉開了爐火，一邊勻速攪拌奶鍋一邊時不時回頭說話，主動解釋了一些自己‘死亡’的事情，“五年前，我確實是住了很久的醫院，兩次下了病危通知，在病床上躺了快一年，醒醒睡睡的聽到了有人想讓我死，我進醫院是慢性中毒，可是從來沒人跟我說過這個事。”
    池震一想，慢性中毒，那隻能是身邊人幹的了，“因為孫晴出現了還是你做了什麽？”
    盧露說“這個問題我也想了五年，還沒想明白，我希望池震你也能幫我找到一個答案。”
    池震隨意搭著椅背問“那我想要的答案你能幫我找到嗎？”
    盧露笑了一聲，“你不是已經找到了嗎？”
    韓訊意識到她的暗示，直接切中重點，“陸啟聰？”
    反而池震沒連接上他們的頻道，“什麽意思？”他的氣場就有些弱了下來，腦子裏飛快轉了好幾圈，“陸啟聰是誰的人？”
    盧露說得更加高深了，“他是誰的人你們也找到了。”
    找到的人多了，死的活的，誰知道她說的是誰。池震畫了範圍，“死的還是活的？”
    盧露佯裝回憶，“你猜。”
    韓訊問“這幾年你是一直藏在他那裏，一直沒被黃啟允發現過嗎？還是說有人在黃啟允這邊替你遮掩？”
    盧露聳聳肩說“這我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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