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衝刷著警用裝甲車的防彈玻璃，祁風在晃動的車廂裏調整戰術背心。
    車載電台突然傳來刺啦電流聲：“b組注意，無人機群遭遇電磁幹擾！”
    張隊一拳砸在戰術平板上，翡翠扳指在指揮屏幕映出詭異綠芒。
    嚴悅的指甲幾乎摳進現場照片裏，趙三那輛改裝哈雷的輪胎花紋竟與三起珠寶劫案現場的泥痕完全吻合。
    “強攻！”張隊扯開領口露出燒傷疤痕，“特警破門組上震爆彈！”
    祁風跟著突擊隊滑索降入地下車庫時，嗅到了混雜著機油味的淡淡硫磺氣息。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是記憶回溯發動的前兆。
    視網膜上突然重疊出十分鍾前的熱成像圖：四個移動熱源此刻竟詭異地靜止在東南角承重柱後。
    “不對勁！”他猛地拽住正要突入的特警隊長，“那些熱源……”
    話音未落，承重柱後的廢油桶轟然爆燃。
    橘色火球裹挾著鐵屑橫掃通道，祁風被氣浪掀翻的瞬間，看到燃燒的汽油在地麵匯成羅馬數字4的形狀。
    “咳咳……是熱誘餌！”嚴悅的聲音在濃煙中發顫，“他改裝了報廢手機的鋰電池……”
    警笛聲裏突然混入引擎轟鳴。
    趙三騎著那輛黑色哈雷從通風管道破牆而出，後輪在積水中劃出銀亮弧線。
    祁風翻滾著躲過飛濺的碎磚，瞥見摩托車尾氣管上的羅馬數字正在雨水衝刷下泛著冷光。
    “攔住他！”張隊的吼聲被雷聲吞沒。
    祁風蹬著坍塌的腳手架淩空躍起，戰術手電的光柱鎖住趙三的後頸。
    記憶回溯在此刻不受控地啟動——三小時前的車庫監控畫麵在腦海閃回：趙三彎腰調整排氣管時，左手小指不自然地蜷曲著。
    “他的左手！”祁風在疾馳的摩托上劈手奪向車把，“你根本不是……”
    趙三突然扯開夾克拉鏈，數十顆滾珠軸承天女散花般灑向警車陣列。
    祁風在摩托車失衡瞬間扣住對方手腕，卻摸到一層矽膠假皮——那截蜷曲的小指竟是偽裝的！
    改裝哈雷的v型雙缸發動機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趙三借著路麵積水來了個死亡漂移，祁風被甩向生鏽的鋼筋堆。
    後腦撞上水泥柱的刹那，記憶回溯再次閃現：頂樓激光器啟動時，緬甸地圖上那個4號礦洞的坐標，竟與摩托車gps軌跡完全重合。
    “翡翠……是翡翠原石！”祁風抹著額角的血爬起來，但趙三已經衝破警戒線。
    暴雨中傳來金屬撕裂聲，那輛哈雷竟然從中間裂成兩截，帶著羅馬數字的半截車架徑直墜海。
    嚴悅舉著被電磁脈衝損壞的攝像機追來時，正看到祁風跪在海岸礁石間。
    他顫抖的手指捏著半片翡翠碎屑，浪花拍打的石縫裏，隱約可見另一枚4字符號正在潮水中明滅。
    接上文）
    祁風跪在濕滑的礁石上，指腹摩挲著那片翡翠碎屑。
    海風裹著柴油味灌進鼻腔，後腦的鈍痛突然化作尖銳的蜂鳴——記憶回溯再次失控般啟動。
    眼前的海浪突然靜止成晶瑩的冰棱，墜海的半截車架在意識空間裏緩慢翻轉。
    當他的瞳孔收縮到極致時，終於看清車架內側用熒光塗料塗抹的緬甸語地址，那些彎彎曲曲的文字正隨著海水衝刷逐漸溶解。
    "東南方向！"祁風踉蹌著抓住趕來攙扶的警員，"往漁人碼頭方向五公裏的紅樹林，有間掛著船錨招牌的修理廠！"他說著突然彎腰幹嘔，戰術手電在顫抖的指間滾落懸崖，在礁石上撞出零星火花。
    張隊扯住他的領口按在警車引擎蓋上，防彈玻璃映出他慘白的臉："你他娘的最好別是出現幻覺。"
    "十二秒。"嚴悅突然舉起平板電腦，屏幕上是同步放大的衛星地圖，"從他說出地址到現在，趙三的摩托車殘骸漂流方向與潮汐規律偏差十二秒。"她沾著雨水的睫毛輕顫，將電腦轉向眾人："這個時間差正好對應漁人碼頭暗流的轉向時間。"
    警笛刺破雨幕時，祁風蜷在後排座椅上按壓太陽穴。
    擋風玻璃上流淌的雨水在他眼中化作緬甸地圖的等高線，那個4號礦洞的坐標正在與紅樹林的經緯度重合。
    他摸出衣袋裏的翡翠碎屑，借著閃電的藍光看到內部極細微的褐色紋路——這根本不是珠寶級的翡翠，倒像是礦洞裏未提煉的原石。
    當七輛警車呈鉗形包圍那間生鏽的鐵皮修理廠時，祁風聞到了熟悉的硫磺味。
    他攔住要破門的特警，從戰術包裏掏出聲波探測器。
    綠色波紋在屏幕上跳躍的刹那，他猛地將嚴悅撲倒在地。
    "轟！"
    修理廠卷簾門突然炸成扭曲的金屬花瓣，三輛改裝摩托車咆哮著衝出來。
    車尾噴射的藍色火焰在雨幕中拉出毒蛇般的軌跡，為首的騎手戴著趙三同款骷髏麵罩，後座綁著的鐵桶正在漏出刺鼻液體。
    "是硝酸甘油！"祁風嘶吼著拽過消防水帶，"打前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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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彈擊中首輛摩托車油箱的瞬間，嚴悅突然發現異常："他們的油門線是反裝的！"但警告已經來不及了——爆炸的火焰並非向上竄起，而是像液態毒蛇般貼著地麵蔓延，瞬間引燃了提前潑灑的混合酸液。
    祁風在熱浪中翻滾，戰術手套被腐蝕出蜂窩狀的破洞。
    記憶回溯偏偏在此刻閃現：趙三在車庫調整摩托車時，左手小指的矽膠假皮邊緣沾著某種熒光綠的潤滑劑。
    而此刻燃燒的酸液裏，正漂浮著同樣的熒光物質。
    "這不是趙三！"他對著對講機大喊，"替身身上有熒光標記！"
    張隊咒罵著踹開變形的車門，卻發現那三輛摩托車殘骸裏根本沒有駕駛員。
    嚴悅抹掉護目鏡上的酸雨，指著還在冒煙的發動機："遙控裝置！
    他們用配重塊模擬了人體熱源！"
    祁風卻徑直衝向火場，防爆靴踩在滋滋作響的酸液中。
    在眾人驚呼聲中，他徒手掰開燒變形的儲物櫃，從融化的塑料夾層裏扯出半張緬甸地圖。
    焦黑的紙片上，4號礦洞的位置被人用紅筆圈出，旁邊還畫著個船錨符號。
    "他真正的目標不是逃亡。"祁風將地圖碎片按在還在冒煙的牆麵上，"這些爆炸裝置太精密了，趙三背後肯定有..."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突然從頭頂傳來。
    生鏽的吊車鉤鎖毫無預兆地斷裂，三噸重的集裝箱轟然砸落。
    祁風被人攔腰撲倒的瞬間，看到集裝箱側壁用酸液蝕刻的羅馬數字正在雨中發光——這次是血紅色的4。
    當救援隊搬開集裝箱時，嚴悅發現祁風還死死攥著那張地圖。
    鮮血從他額角的傷口流進衣領，而他的瞳孔正因過度使用能力而輕微震顫。
    在散落的翡翠原石碎片中，有個微型發射器正在發出規律的紅外信號。
    "通知海警。"祁風撐著消防斧站起來，沾血的手指劃過地圖上蜿蜒的湄公河支流，"這些翡翠原石的運輸路線，需要經過七個國家的邊境檢查站。"
    張隊按住他肩膀的力度前所未有地沉重："你該去醫院。"
    但祁風已經走向那輛布滿彈孔的警車。
    後視鏡裏，燃燒的修理廠在暴雨中宛如巨型火炬，而他的倒影正與火光中明滅的4字符號重疊成雙重曝光的畫麵。
    遠處海平麵隱約傳來貨輪汽笛聲，像是某種跨越國境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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