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
    語焉不詳！
    爾晴溫柔笑道：“多謝皇上。”
    她主動往後退了一步，正好將手臂抽出來。
    弘曆頓覺空落落的，悻悻的手背在身後。
    爾晴低著頭，態度恭敬，生疏之意不言而喻。
    你媳婦和你是一家人，你小舅子的媳婦和你也是一家人。
    “今日怎麽想著有空回宮裏走走？”
    弘曆回味著與爾晴接觸那一刻身體的顫栗，此刻所有的理智都在叫囂，她是你的，她是你的！
    看到爾晴對他退避三舍的動作，弘曆原本欣喜的眸子瞬間暗沉。
    整個人也從搞笑男恢複到大權在握的集權君主。
    爾晴不卑不亢答道：“原是皇後娘娘召奴才進宮，奴才被那小太監引到此處，卻隻見到皇上一人。奴才並非有意打擾皇上的好興致。”
    “你如今是皇後弟妹，身份貴重，想必是被騙了，若非今日朕在此處，恐或遇上歹人可怎麽好？”弘曆溫聲道，“坐吧。”
    他坐了回去，親自斟茶，一杯放在自己麵前，一杯放在自己右側。
    爾晴：......
    賊喊捉賊。
    “是奴才不當心。聽到皇後娘娘召見，奴才就什麽也顧不得了。”爾晴靦腆一笑，似乎是在為自己這麽輕易上當而羞澀。
    弘曆將茶杯置於唇間，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爾晴。
    她今日穿的倒是素淨。
    爾晴隻一襲雪青蜀錦暈月花紋旗裝，領口與袖口處點綴著如意雲紋，再向下，裙擺處勾畫描邊繡著大朵大朵清麗的百合，遠遠望去似有清香自來。
    三千青絲梳作兩把頭，發間珠翠點點，如星璀璨。
    “臉上的傷可好全了？”弘曆故意問道。
    爾晴麵容如玉，含情眼眸如秋水，淡施粉黛，宛若出水芙蓉。耳垂上的墜子隨動作搖晃擺動，閃爍著縷縷珠光，襯得爾晴愈發嬌美，宛若畫中走出來的絕色美人。
    爾晴一愣，似乎才想起從前糊弄皇帝的借口，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慌張被弘曆逮個正著：“奴才，奴才好全了。”
    弘曆轉動著大拇指上的扳指，果真是防著他呢。
    “坐下，朕的命令也不聽嗎？”弘曆見爾晴猶豫遲疑，身子僵硬的就是不肯坐下，恨不得離他八丈遠。
    “是。”爾晴隻好坐下。
    因著弘曆將杯子放在他右側而不是對麵，爾晴也隻能坐在弘曆身邊。
    爾晴深覺於理不合，二人距離太近，因此凳子也不肯坐實。
    一靠近皇帝，他身上濃鬱的香氣瞬間席卷爾晴的四麵八方，將爾晴緊緊包裹其中。
    爾晴有些想打噴嚏。
    不行，忍住。
    皇上這是噴了幾瓶啊！
    “你和傅恒可還夫妻和睦？”
    提起傅恒，爾晴臉上的冷淡瞬間冰雪消融，她羞答答的，臉上一片粉紅，像是誘人的桃花
    雖然不理解皇上為何會對臣子的夫妻感情感興趣，但一想到傅恒是皇後親弟弟，又素來得皇上看重，爾晴便也沒多想：“奴才，奴才和夫君自是夫妻恩愛，多謝皇上關心。”
    弘曆冷笑，夫妻恩愛？
    夫君？
    喊得倒是親熱。
    倘若你們當真夫妻恩愛，怎麽大婚第二日富察傅恒便跑去書房住。
    他將茶盞中的漸漸涼掉的茶水一飲而盡，茶杯重重的摔在桌麵上。
    “皇上！”爾晴以為自己哪裏做錯了事情或是說錯了什麽話惹得弘曆大怒，當即便要跪地請罪。
    哪知弘曆一伸手便將爾晴牢牢摁在凳子上。
    “富察傅恒喜歡的是魏瓔珞，爾晴，你這可是欺君之罪啊。”弘曆站起身，繞到爾晴身後，兩隻手死死地摁在爾晴瘦弱的肩膀上，卻不會讓爾晴感到不適。
    “皇上，奴才......”爾晴想要辯解，又覺得當下動作不合禮數，身子不住掙紮。
    “爾晴，你總要為自己想想，自己的夫君癡戀旁人，心中沒有你，你不會覺得不甘心嗎？”弘曆的話語猶如利刃，一刀劃開爾晴的遮羞布。
    爾晴的臉上血色盡失，囁嚅道：“不是這樣的，夫君已經答應過我，要好好和我過日子的。”
    她近乎失神，一向禮貌端莊的女子連奴才的自稱都忘了。
    弘曆打著破而後立的主意，這會隻得狠狠心，爾晴是他的，心裏自然不該想著旁的男人。
    “是嗎？你在自欺欺人！如今你不在宮中，富察傅恒卻在，你不知道，朕看到過好幾次兩人私會。隻是礙於皇後的臉麵，朕並未施以懲罰。”
    假的又何妨，他是皇帝，他說有就是有，誰敢置喙？
    爾晴強撐著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滑落，身子也不再掙紮，她捏緊手指，掐著手心。
    閉目想象著富察傅恒與魏瓔珞甜蜜恩愛，她身子微微顫抖，氣息有些不穩，整個人仿佛失去力氣般搖搖欲墜，好在弘曆就在她背後支撐著她。
    饒是如此難過，爾晴到底還記得君臣有別，更別提皇帝與臣妻的分寸感，她像是被滾燙的鐵水刺激到後背，整個人立即朝前麵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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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晴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胸口密密麻麻的痛感襲來：“不，不是這樣的，夫君隻是受奴才所托，為奴才傳話而已，他們並非私會，皇上誤會了。”
    弘曆掐住爾晴的下巴，整個人繞到爾晴側麵：“是嗎？”
    他黝黑的瞳孔一動不動的死死盯住爾晴噙滿淚水的雙眼，一雙丹鳳眼眯著，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爾晴強顏歡笑：“是啊，奴才和瓔珞也是好友。”這種謊言大概沒有誰會相信吧。
    爾晴雖笑著，可眸中盡是苦澀。
    弘曆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他眼睫垂下，盯著手背上匯聚又向下滑落的幾滴淚珠，喉結慢慢的滾動著。
    很快，他又抬起眼，啞聲道：“爾晴，你在自欺欺人。你的這樁婚事是朕賜下的，如今你過得不幸福，朕自然有責任。”
    他抬起手，輕輕地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珠，爾晴這冰冷至極的眼淚，在此刻像是化成了熔岩，灼燒的他全身發疼。
    她當真，愛極了富察傅恒嗎？
    感受到弘曆越發親密至極的動作，爾晴即便害怕皇威，但在此刻再也按捺不住。
    她拂開弘曆的雙手，猛然竄起來。
    她鼻尖紅潤，睫毛上掛著淚珠，我見猶憐，好看的眼睛中淨是驚恐：“皇上這是做什麽？您請自重，時辰不早了，奴才該回去了，奴才告退！”
    說完便準備行禮告退。
    今日的皇上實在奇怪，不，今日的一切都很奇怪。
    爾晴能感受到自己的驚慌失措下，心髒的跳動。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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