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姚蘭亭(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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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索額圖的怨念,胤礽不是不知道。
    這位赫舍裏氏的話事人一心為了赫舍裏氏而奮鬥,所思所想皆是為了家族謀求利益。
    胤礽是愧對這位叔外公的,但君是君,臣是臣。
    年關將近,玄燁批閱完年終奏報,勉強算是清閑下來了。
    今年的封印儀式也不用他辦,胤礽一手操辦了。
    麵對裕親王福全的欲言又止,胤礽選擇了視而不見。
    臘月二十三是坤寧宮薩滿祭祀的日子,這也是蘭珠第一次來到坤寧宮。
    胤礽不覺得坤寧宮的主人是自己的額娘,坤寧宮前前後後住進去多少位皇後。
    隻是來到這裏,他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額娘生自己後亡故的場景。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太子殿下牽著本該是當今聖上的皇後的蘭珠,大搖大擺的進了內室。
    搞不懂,實屬搞不懂。
    太子殿下既然和此女有糾葛,為何一點都不著急解決她身上的那封聖旨,一點也不擔心對方本該是自己皇額娘的身份,甚至一點也不急著給人家名分。
    蘭亭此刻的身份在皇宮裏是非常尷尬的。
    她不是宮裏有名分的妃嬪,雖有個未來皇後的名頭,但是還未舉辦封後大典,她還和太子不清不楚。
    她也不算是宮裏的奴才,也沒有人敢將她當做奴才對待。
    總感覺太子殿下要憋一個大招。
    玄燁其實也想不明白這一點。
    他就靜靜地等,以靜製動。
    他倒要看看胤礽還要鬧出什麽幺蛾子。
    為了讓蘭亭登上皇位,胤礽著手的各方準備都有了一定收獲。
    當初胤礽本想編修《姚氏譜牒》,將姚啟聖家族與蒙古黃金家族孛兒隻斤氏聯合,借用蒙古“女主監國”傳統達到讓蘭亭掌權的目的。
    不過聽完蘭亭講述的小故事以後,胤礽放棄了這個做法。
    始皇帝遺留的血脈,怎麽可能接受這樣的做法呢?
    這是對嬴政血脈的侮辱。
    所以這件事胤礽提都沒有和蘭亭提起過。
    軍權永遠是一個皇室成員說話的最大底氣。
    索額圖作為領侍衛內大臣,通過他安插鑲黃旗親信接管朝陽門、東直門防務。
    隨後便是造勢。
    年關當前,蘭亭上位的天命工程開始啟動。
    首先便是利用欽天監南懷仁的嘴巴,說出紫薇垣現“雙帝星”,並且對應蘭亭的生辰八字。
    這是必經之路,要在大清女帝再現,簡直比登天還難。
    蘭亭的女帝之路不是想上位便能上位的。
    “雙帝星”一事暫且不急,胤礽覺得還是得讓老頭子過好最後一個完整的幸福的大年。
    蒙古科爾沁親王已經在準備進獻“白鹿”,並且這白鹿 的角紋恰好像似小篆的“女”字,此事有太皇太後的幫忙,倒也不難。
    可憐的蒙古親王們還以為他們的太皇太後終於支棱起來,要把自己的孫子拉下馬,自己做實權太皇太後,要直接掌權了呢。
    殊不知一切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福建沿海也有個神秘的小隊在準備讓漁民恰好打撈到的秦代祭祀玉璧,大概會內嵌金箔寫“姚即嬴”。
    對於權力中心的滲透也不能落下,翰林院掌院張英已經徹底倒戈,他將會在經筵日講中插入《韓非子·五蠹》“上古竟於道德,中世逐於智謀”段落,為集權造勢。
    五台山菩薩頂大喇嘛認證傳國玉璽為“大黑天法器轉世”,當然了,這是原定計劃,因為蘭亭並沒有將傳國玉璽拿出來。
    於是胤礽換了一招,直接聯合白雲觀道士偽造《推背圖》第四十五象:“有女顏如玉,乾坤自敢當”,配卦象“離上坤下”。
    其實很多操作人家原則上是不答應的,畢竟大多數道士還是很有風骨的,但是架不住原則在胤礽手中——黑黝黝的火銃口。
    道士不得不起了一卦,看清卦象後,道士沉默了。
    胤礽不知道,卦象的結果就是如此,根本就不是他威逼利誘的結果。
    大清,是真的有女帝命啊。
    道士一向不受統治者的喜歡,他們太全能,老有實力了,但是不聽話啊,不受控製啊。
    道教作為中華大地的本土宗教,反而沒有外來的佛教那麽有地位。
    五台山菩薩頂大喇嘛也不能閑著,胤礽想了想直接命其上奏疏稱:“文殊化身轉女相”。
    蘭亭默默的點讚。
    文殊為清朝的守護神,如今竟然被胤礽拿來給蘭亭背書,可見其破釜沉舟的勢頭。
    這些很多的措施都在慢慢進行著,為了讓玄燁過好最後一個年,胤礽愣是給瞞得死死的。
    ……
    昨夜新雪初霽,琉璃瓦積素三寸,鎏金銅鶴喙懸冰棱。
    康熙三十年正月初一卯時
    乾清宮東暖閣
    胤礽帶著蘭亭大搖大擺的酒走了進來。
    “阿瑪,我帶著我媳婦來給您請安了啦!”
    即使不出門,咱們的玄燁老叔叔也是要穿的整整齊齊的,儀式感拉滿。
    他身上是石青緞繡金龍貂皮端罩,內著明黃緙絲十二章紋龍袍,東珠朝族壓領,腰佩樺皮嵌珊瑚荷包。
    “皇阿瑪,您這麽穿不熱嗎?還有這荷包,兒子怎麽記得是皇瑪法的東西?”
    老爺子待在室內,火爐燒得旺旺的,哪裏需要穿這麽厚。
    還有那荷包,今日怎麽想起來帶這個了?
    玄燁盤膝坐於萬字錦炕,炕幾置《周易本義》翻至“坤卦”頁。
    “喲,太子爺來了。”
    玄燁的語氣陰陽怪氣,不多時,便將目光轉移到了蘭亭的身上。
    “哈拉和林的風雪,與科爾沁相比較,如何?”
    顯然玄燁是從太皇太後那裏知道了點什麽。
    蘭亭行了一禮,直接切換滿語應答道:“我聽聞喀爾喀的雄鷹,總要在冰雪裏淬煉爪子。”
    兩個人的對話盡顯機鋒。
    可惜兩人對話中的地方,蘭亭一個都沒去過。
    玄燁忽然用帕子捂住嘴巴咳嗽了兩聲。。
    “保成,朕賞你的《貞觀政要》,讀到哪一卷了?”
    還讀到哪一卷了,就那麽幾頁是折起來的,老爺子都劃重點了,他自然是看重點了。
    “正看到馬周論前朝女主禍國……”
    “不過兒臣倒有不同的見解。”
    玄燁抬眸,目光深處有些冷漠。
    “說來聽聽。說起來,阿瑪也是許久未有教你讀書了,正好借這個機會,我們爺倆交流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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