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自己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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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雲徽?怎麽又是他?
若說崔杭那日提起他是狐假虎威,宋雲徽這次特地去縣衙保崔家父子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兩房叔侄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除了是崔家能爭家產的男丁以外,實在毫無價值。
難道宋雲徽也是衝著崔家織坊來的?
那崔辭青被害的事,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
想到宋雲徽的那些手段,許念心中“咚咚”狂跳,她立即站起道:“沈鈞安在縣衙嗎?我要去找他問問怎麽回事。”
崔懷嫣皺眉道:“上次你去縣衙逼他娶你,這事鬧得人盡皆知,外麵不知傳了你多少閑話。現在你還要去,不管為了什麽,人家也會當你是去糾纏他。”
許念卻笑著道:“既然這事已經人盡皆知,我去或者不去,別人心裏我已經是那個樣子。那我其實做什麽都可以,何必管別人怎麽想。”
崔懷嫣被她的邏輯弄得有點兒暈,還在愣怔間,妹妹已經領著夏荷往外走,連忙喊一聲:
“外麵天轉涼了,你身子剛好,要披件狐裘再去。”
這時正是深秋,對前世的許念來說,這樣的天氣隻需要穿件單衣就能出去練功了。
於是她沒聽姐姐的話,直接帶著丫鬟就出了門,沒想到剛走到門外就被凍得打哆嗦。
她坐在馬車上歎了口氣:現在這具身子如此嬌弱,以後可得好好養著了。
馬車開到縣衙門口時,門口的衙役看到她,嚇得眼睛都瞪直了。
這難纏的小祖宗怎麽又來了。
許念沒想到自己這般有威力,能讓一群糙老爺們都露出欲說還休的微妙表情。
於是她大方地走過去道:“我是來找沈大人的。”
那群衙役心說:你哪次來不是找他。
可他們誰也不敢貿然去通報。
因為上次崔家二姑娘跑到府衙來逼婚,沈大人怕她會被人非議,放下公務特地將她送了回去。
可他回來就下了死令,以後除了公務不許放人進來縣衙。
許念見這群人左顧右盼,奇怪地又說了句:“我有要事要找沈大人!有人去通傳嗎?”
衙役們表情更古怪了。
幸好,白晉如同救星一般走出門來喊道:“崔娘子來了,沈大人正等著你呢。”
衙役們麵麵相覷:等著她……是什麽意思?
許念也有點兒驚訝,她今日過來是臨時起意,好像沒和誰約好吧。
而白晉走到她麵前,道:“沈大人說了,崔娘子可能會為崔家的案子找過來。還說若你來了,就直接領你去見他。”
他故意把聲音說得很大,讓縣衙外麵假裝路過、實為八卦的路人們聽見,這次崔家娘子真是為了案子才找來的。
許念忍不住在心中感歎:沈大人還真是溫柔,明明她自己都不在乎,他還是盡力避免讓她受到非議。
若他有一日發現,自己溫柔相待的人,就是害他不得誌的元凶,不知心裏會作何感想。
像他這樣的人,也會發怒,會想要狠狠報複自己嗎?
不知為何,許念心裏竟有些惡作劇般的期待,很想知道沈鈞安發覺自己被騙,被激怒時是什麽樣子的。
她就這麽想著,一路被白晉帶到了縣衙的內堂書房。
沈鈞安仍是穿著那身洗得發白的官袍,發髻隨意束著,此刻正把衣袖捋起,踮著腳去夠最上方的卷宗。
從窗格透進來的日光,在他側臉和書架之間投下淺黃色的光暈。
他聽見白晉稟報轉過頭,陽光打在他的眉骨和上翹角上,襯得笑容格外澄明。
許念步子滯了滯,然後才朝他行禮道:“拜見沈大人。”
沈鈞安用帕子插手,又讓旁邊的衙役去倒茶過來,道:“你以前見我可從未這麽客氣過。”
許念笑道:“今日是來找表哥問正事的,當然要正式些。”
沈鈞安讓她坐下道:“你是想問你三叔和四叔的事嗎?”
許念點頭道:“那天他們被帶回衙門後,有沒有問出什麽?”
沈鈞安道:“那日帶他們回衙門後,我把他們和趙磊一起審問,可他們每個人都堅稱什麽都不知道,問不出什麽破綻。而趙磊也根本不認識指使他那人,於是我隻能先將他收監,等到這案子最後有了結果,再給他定罪。”
許念在心裏感歎,幕後真凶如果藏在這幾人之間,那他可真夠沉得住氣,到了縣衙也能不露破綻。
畢竟衙門和崔家可不一樣,普通人進了衙門,被刑具一嚇唬,什麽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招了。
她這時又想起另一件疑惑之事,問道:“表哥為何這麽信我,三叔和四叔好歹是崔家人,是渝州有名有姓的富戶鄉紳,你強行讓他們進了趟縣衙,他們必定不會放過你。”
而沈鈞安深深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是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了嗎?”
許念一愣,隨即想到一種可能,問:“我曾經和你說過他們的事,是嗎!”
沈鈞安點頭道:“你爹爹去世大約三個月時,你曾經來找過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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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你說懷疑你爹崔承平的死和崔家人有關,可我問你為何會這麽懷疑,你卻支支吾吾說不出。”
“於是我去複查了崔承平的案子,他是在船上暴斃而亡。根據現場的證人證供,他在夾板上受到顛簸嘔吐,然後當著許多人的麵,咬住舌頭倒地身亡。”
“我怕那邊驗屍的仵作被人收買,特地帶了仵作去複驗,但是屍體身上既無外傷,也沒有中毒。我還問過你母親,她說你爹曾有過抽搐不止的救病,可能是發病時咬住了舌頭,塞住氣管身亡。屍體上看不出任何疑點,四周作證的人很多,眾目睽睽之下,不可能有人能殺了他。”
許念聽得微微蹙眉,她也曾懷疑過崔承平的死有問題,可按沈鈞安所言,崔承平是在眾目睽睽下發病身亡,確實沒有什麽疑點可言。
這時沈鈞安又道:“後來我特地把這結果告訴你,問你究竟發現了什麽,你卻很輕鬆地對我說,那隻是一場誤會,多謝我這段日子為此事費心。”
他說到這裏停住,露出個苦笑。
許念猜測崔辭青感念這件事,才對他愈發糾纏不休。
忍不住問道:“我來找你翻查我爹的案子,卻什麽都沒告訴你,你沒懷疑我是故意找借口接近你嗎?”
沈鈞安卻很認真地道:“沒有,你與你家人關係十分親厚,你爹爹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你絕不會以這件事為借口來接近我。”
許念忍不住在心中歎氣,難怪崔辭青對他久久難以割舍呢。
沈鈞安雖然不喜歡她,但是從未對她有過任何輕視,也不會惡意揣測她,還會因她的懷疑而認真調查一樁塵埃落定的舊案。
這樣的人誰能割舍的下呢。
她將沈鈞安的話思忖一番,道:“所以這次是有人沉不住氣,對我下手了?”
沈鈞安點頭,神情有些凝重:“你說你的丫鬟受人指使推你到湖裏,我就立即想到這件舊事。”
“隻是那時在崔家,人多嘴雜,我就沒有對你提起。原本我以為過幾日你就能想起來,可現在看來,你真是徹底把所有事都忘了。”
許念恍然大悟:“難怪你願意配合我演戲,你懷疑我之前說的事是真的,爹爹的死有問題。而我被人推進湖裏,是崔家人想滅口?”
沈鈞安點頭道:“你娘親是我姨母,崔家織坊更是關係著整個渝州的商戶和百姓命脈。所以就算沒有證據,我也要強行把崔家人帶回來審問,機會再小,總得要試試。”
他笑了笑道:“可惜昨日有人來為他們斡旋,我手上沒有證據,隻能放他們走了。”
許念心頭一跳,問道:“是什麽人?”
“就是那個富可敵國的皇商宋雲徽。”
許念努力維持平靜表情,問道:“他和崔家人有什麽關係,為何要幫他們?”
沈鈞安搖頭笑道:“他說在和你三叔談生意,還是由知府大人牽線的,若是不放他們走,影響的可不止渝州。”
許念翻了個白眼:“就那兩個廢物,宋雲徽和他們談什麽生意。”
她沒忍住暴露心聲,表情張揚又生動,沈鈞安看了她一眼,過了一會兒才掩飾般地垂下眸子。
這時,他聽見外麵有動靜,站起身朝外看道:“宋雲徽今日正好要到衙門來,人應該已經到了。”
他回頭對她笑了笑:“到底為什麽要保崔家人,你可以自己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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