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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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沈鈞安的眼眸似乎亮了下,然後立即點頭道:“好。”
許念忍不住提醒道:“沈大人,我們殺了名錦衣衛,他的屍體還在旁邊的缸子裏呢。”
而他們要藏在這個四麵漏風的破院子裏直到晚上,這人怎麽看起來還挺期待的。
沈鈞安以為她在害怕,一臉認真地道:“你放心,我會想法子解決。”
許念倒是奇怪了,問道:“你想怎麽解決?”
平白無故多了具屍體,無論怎麽藏,都有可能被人發現,一旦查清了他錦衣衛的身份,到時候沈鈞安怎麽辦?
他可是渝州知府,錦衣衛死在他的地界,絕不可能草草收場。
而且皇帝那邊遲遲沒收到回報,必定也會起疑心,說不定還會派更多人來查。
沈鈞安卻很冷靜,他又走到那個藏屍的水壇旁,彎腰在他身上摸索。
很快被他摸出一個竹筒,裏麵還有一張紙,紙的下方還有葉謙寫下的標記。
然後他問許念:“你知道錦衣衛是用什麽方式傳信的嗎?”
許念點頭道:“每個錦衣衛都有自己的信物,他隻需將信物在書信上蓋章,然後放在驛站,自然就會傳到皇帝手上。”
沈鈞安立即又在葉謙身上摸出個印鑒,問:“是這個嗎?”
許念拿在手上琢磨了下,然後點頭,突然倒吸口氣問:“你想偽造書信?”
“嗯。”沈鈞安道:“隻要看到他的字跡,我就可以模仿。以前在我學堂念書的時候,為了賺銀子,曾幫官府的師爺寫過公文,那時我學會了模仿別人的字跡,哪怕對比也很難看出破綻。”
許念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本事,但如果這麽做,不是把他往泥潭又拉了幾步。
而沈鈞安繼續道:“皇帝是在七日前離開的,這麽長時間,他身為錦衣衛必須定期回報,所以他肯定已經發出過第一封訊息。”
“可他既然準備直接幹掉你,必定不會在信裏說實話,那他一定會寫:還未查出結果或是正在調查需要時日,類似這樣含糊無用的話。”
他舉起手裏的印鑒道:“我們現在隻需要偽造第二封信,就說崔辭青並無疑點,他已經啟程返回京城,這樣他就算失蹤,也是在回京城的路上遭遇了不測。”
許念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這封信,需得找人放在渝州外麵的驛站,這樣皇帝查起來,也會以為他是離開渝州後出的事。”
她沒想到沈鈞安這樣恪守正道之人,殺個人也能想的如此縝密。
她心裏突然覺得很不是滋味,望著他握著印鑒的手指,那裏還染著幹涸的血跡。
於是她走上前,輕聲道:“你的手,髒了。”
沈鈞安一愣,以為她嫌棄自己,連忙想用衣袖將手上的血跡掩蓋住,可他的衣袖上也留著很多血跡,一時間顯得有些窘迫。
許念笑了笑,道:“你把印鑒收好,我帶你去洗幹淨。”
沈鈞安有點摸不著頭腦:“你要帶我去……洗手?”
許念眼神堅定地點頭道:“沒錯,我們去把血洗掉,這樣幹淨的手,不該沾血。”
沈鈞安不明白她為何要堅持這種事,但既然她覺得重要,就毫不猶豫跟著她往前走。
兩人很快在院子裏找到一處水井,幸好裏麵的井水還未幹涸,還能打上來。
許念想要把水桶拉上來,沈鈞安卻連忙搶過繩索道:“我來吧,水桶很重。”
然後他挽起衣袖,將水桶“吱吱呀呀”地拉了上來,木桶被放在井邊,清水映出兩人並肩而立的身影。
沈鈞安看了眼手上的汙血,正想把手伸進去,許念卻突然握住他的手,道:“我幫你洗。”
感覺她溫熱的手指搭在自己手心,沈鈞安的心跳都瞬間停了下。
然後他看著兩雙手交纏在一處,如同交尾的魚兒,一起浸入水中。
許念的表情很認真,在他兩隻手的手心和手指上慢慢搓揉,直到汙血漸漸散開,露出原本的白皙。
她吐出口氣抬頭,發現沈鈞安正在專注地盯著自己。
他的耳根有些發紅,漂亮的眼眸卻似深潭,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臉上,誘著人不小心就會迷失。
許念的指尖顫了顫,卻沒有鬆手,低頭繼續幫他邊洗邊問道:“那葉謙的屍體怎麽辦?無論怎麽處理,都有被發現的風險。一旦被發現,剛才的計劃就可能全盤皆輸。”
沈鈞安強迫自己將神誌從被她握著的手上拉回,輕咳一聲回答她的疑問。
“過幾日,府衙要處理一批重罪的死刑犯。沒有家人認領的死刑犯屍體會被扔在亂葬崗,到時候我可以把葉謙的臉毀掉,再把他的屍體混在裏麵,沒人會去亂葬崗查無主的死刑犯,時日久了,屍體會腐壞,這樣就能徹底抹去他的痕跡。”
許念聽得一臉震驚,又抬頭盯著他問:“沈大人,你知道這是知法犯法嗎?”
沈鈞安抿了抿唇道:“是他先要殺你,他先犯法。”
然後他頓了下,望著水中與她交疊在一起的手,突然將手掌抽出壓上她的,再將手指一根根伸進她的指縫,與她十指交纏。
他緊張到手背都凸起青筋,繼續道:“我確實是知法犯法,你可以審判我,也可以囚禁我,我的罪,都交給你來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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