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立宇沉默了。
    肖灼說：“董芊芊年紀小，但有穆晗這個大嫂在，可以慢慢教她的。再者說，肖神是男人，他就不能護著點自己的女人？”
    肖立宇：“可是……”
    “父親，就算肖神真的不喜歡董芊芊，也等過一陣子，等這陣風過去了，再說算了。如果隻是這種小事，我們就說不行不合適，人家小姑娘的麵子怎麽過得去？”
    “她受不了打擊，萬一想不開，做出不好的事情，那肖家就真的躲也躲不了，推也不開了。”
    肖灼說著話，從地上拎起一隻袋子：“這是我回來時，在品牌店買的。雖然不一定比得上陸禦臣的那定製相機，但性能肯定沒問題。就讓肖神陪董芊芊去拍拍照，散散心，這感情不就養出來了。”
    穆晗抱著孩子笑，轉頭對肖立宇吐槽：“爸，當年他就是那麽把我哄騙到手的。”
    肖灼突然想起來什麽：“欸，肖神人呢？他沒回來？”
    ……
    通平路公館。
    肖神把玩著相機，沉默不語。
    明慧瞧他一眼，覺得他的沉默讓人心裏發毛。
    “你怎麽不說話？”她抓起狸花貓，用爪子摁了摁他的腿。
    “喵。”貓衝著男人嚎一嗓子。
    肖神把貓抱過來，放在茶幾上，打開鏡頭蓋子，對著貓三連拍，然後靜靜欣賞他的作品。
    他把貓放在窗台上拍黃昏，把貓放在樹上拍爬樹，放花叢裏拍猛虎細嗅薔薇……各種抓拍。
    明慧看了會兒，哼一聲，懶得再看，轉身去廚房搞吃的。
    過了會兒，她聽到身後傳來“哢擦”一聲。
    明慧頭也沒回，雙刀噠噠噠噠剁肉，把肉跺得碎碎的，一會兒包餛飩吃。
    肖神說要給賠禮，把攝影店內的所有相機都包下來，今天凡是去過周家私宴的，都送一台知名品牌相機。價值幾五六萬塊的東西，也算是貴重禮品了。
    他手上拿著的那隻，就是多出來的。
    明慧陰陽怪氣：“學人家陸二少呢？”
    肖神垂著眼皮看鏡頭裏的簡明慧，嗓音懶洋洋的：“怎麽是學？”
    明慧拿著刀轉身看他，又一聲“哢擦”。
    明慧額角青筋跳了跳：“還說沒學？偷拍也是學他的。”
    肖神那隻已經完全養好的右手托舉相機，波瀾不驚地看著她：“這麽說，他放在朋友圈的那些照片全是偷拍的，怪不得沒有一個好看的角度，那麽難看。”
    明慧盯著他的眼睛：“你……該不是在吃醋吧？”
    心裏說：嗬嗬，你有什麽資格吃醋。放人鴿子的是你。
    肖神涼淡的目光斜過來：“過來。”
    明慧微微眉心微微一蹙，直覺不好。但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肖神搭著她的肩膀，把相機放到她眼前：“看清楚你自己了嗎？”
    裏麵的簡明慧，手裏拿著刀，一縷頭發落下，遮住她半邊臉，看起來淩亂又嚇人。
    明慧胳膊肘往後用力一捅，身後傳來悶哼聲。明慧從他懷裏轉出來，瞪他，順手將菜刀丟到砧板上：“我不剁肉了，叫外賣吧。”
    是他說想要吃薺菜餛飩，為了吃這東西，他叫秦祿買好了肉和餛飩皮，放著等她過來包。
    肉是整塊的，薺菜是沒摘幹淨的。
    他美其名曰，說手工剁出來的肉更好吃，有嚼勁肉質不鬆散。
    那麽會吃，怎麽不自己做。
    肖神揉了揉被她撞疼的肚子，嗬，好大的膽子，敢對他動手了。
    “簡明慧，董芊芊鬧的那一場，讓你稱心如意了吧？”男人還是散漫的語調，成功攔住明慧氣衝衝出去的步伐。
    明慧腳步一頓，轉過身，她看著肖神。
    肖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要說吃醋，你才是釀醋的行家。”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發，將那縷淩亂的頭發撥到她的耳後，整張小臉露出來，一下子幹淨清新了。
    他抬起相機，懟臉拍照，似是很滿意自己的作品，一直盯著屏幕看。
    明慧深吸一口氣。
    他那麽聰明，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對，周夫人不希望你和那董芊芊喜結連理。她希望你能和周家結親，將世交和生意場上的利益關係更進一步，成為牢不可分的關係。”
    肖神睨著她，眼神冷淡：“你是同意的？”
    明慧自嘲的扯了下嘴唇：“不然呢？我跟她說不行，不用那麽麻煩，其實周家已經有一個女的搭上肖神了，叫她放心？”
    肖神繼續淡淡看她，沒有人知道他捏著相機的手指，捏得有多重。
    他哂笑一聲：“那麽小周太太打算舉薦哪位周家小姐給我？”
    明慧的唇抿成了線。
    過了很久，她回答：“我還沒想好。那些女孩子們我還沒都了解完。”
    她回到流理台前，拿起雙刀繼續剁肉。
    忽然發現這樣發泄也挺好的，把她所有討厭的人，討厭的事，全部都剁了。
    “……等都看全了，我把合適的人送到你麵前，再請肖先生您看看喜不喜歡。不過肖先生可以放心，肯定不是董小姐那樣不分場合耍刁蠻任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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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了？”
    “沒有。”明慧突然將刀用力紮進砧板，看著肖神哂笑，“肖先生不用這麽生氣吧？”
    “你不喜歡董芊芊，你想甩掉她。可她是你大嫂介紹的，你不好駁她的麵子。今天來了那麽多人，一到場，你就知道周夫人設宴的真實用意。”
    “董芊芊為了相機沒有電量亂發脾氣的時候，隻要你說一句話，她肯定就不發脾氣了。可是你沒有，你放任她放縱自己的情緒。到最後鬧出了格，董芊芊的性格缺點暴露無遺，你就有理由回去交代說，董芊芊不適合你。”
    “肖先生，我說對了嗎？”
    肖神輕扯唇角：“小周太太在我身邊這麽長時間，都快化身我肚子裏的蛔蟲了呢。”
    明慧：“……”
    內心：我不是蛔蟲，但你全家都不是人。
    她揚起笑：“這麽說來，我都說對了。幸好我這個情人知情識趣，會看人眼色，幫你解決了一件不好做的麻煩事呢。”
    “我有什麽獎勵？”
    肖神：“周夫人給了你什麽？”
    明慧歎口氣：“後麵麻煩事一堆呢……”
    她不願多談，突然想到了什麽，抬起眼皮看他：“可是，你大嫂為什麽要把董芊芊介紹給你？”
    以前隻當董家的實力配得上肖家，而董芊芊對事業不上心，愛好廚藝，若是照顧男人倒是可以，隻是這個性格脾氣，穆晗一點都不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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