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神揉了揉她的頭發：“真的開心了？”
    明慧雙臂摟著他的脖子，再來一聲：“謝謝。”
    說一聲，親一親他的額頭。
    “謝謝。”
    親一下他的臉。
    “謝謝。”
    親一口他的唇。
    像小貓跟人玩耍時的親昵，哪裏都要來個貼貼。
    肖神：“隻是煙花而已，這麽開心？”
    明慧笑而不語。
    他不懂的。
    追了他五年，雖然變成了情人，可到底是喜歡的人在身邊，沒有再像往年那樣孤苦無依了。
    如果是做這樣的情人，哪怕見不得光，似乎也沒那麽難以接受。
    畢竟以他們現在這樣的身份，這已經是最好的。
    想開了，人也就開心多一點啦。
    “我們今晚不睡了，好不好？”她摟著他撒嬌。
    “不睡，那做什麽？”男人的手指掐著她的腰彈鋼琴，黏糊的聲音充滿了暗示。
    明慧癢，抖了抖腰，一把抓住他手腕，將他拽回房間內。
    又半個小時後，兩個穿著棉服的男女遊蕩在小鎮的街道。
    這個時間，客流已經很少，隨處可見紅彤彤的燈籠，偶爾有那麽幾個燒烤攤還在堅持營業。老板打著哈欠，每呼出一口氣便團起一團白霧。
    明慧朝肖神張開嘴：“哈！”
    肖神皺眉，抬手扇開那團白霧：“幼稚。”
    他怎麽也想不到，簡明慧什麽都不做，就隻是這樣手牽手壓馬路。
    夜深時的寧靜，天地間隻有兩個人共呼吸，感覺在這一刻放大，隻想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看她明亮的眼睛看著月亮笑，看著橋梁的獅子笑，看著遠處的高塔笑。
    這個時候，她不是小周太太，他也不是遠在高台的肖神。
    隻是卸下包袱的凡夫俗子。
    ……
    肖邸。
    從肖園回來的管家對著肖立宇搖頭：“沒人來開門。二少爺可能沒有住在肖園。”
    穆晗問：“他不在肖園，也沒回肖邸……他還有其他住處嗎？”
    管家看了眼肖立宇，不作聲。
    以往肖神住在肖邸的時候，他幾乎不怎麽住外麵。肖家人回來後，肖神就以喜歡清淨的理由搬去了肖園。回家養了幾天傷，又搬出去了。
    他們也都知道，肖神是個孤僻的人，肖邸那麽大，他也隻留管家和兩個保姆。哪怕是肖園，也隻是他一個人居住，家裏不留保姆。
    所以如果問他去了哪兒，還不如直接給肖神打電話問清楚。
    可穆晗已經問過了，他掛了她的電話。
    肖立宇擺了擺手，管家退下。
    肖灼在他旁邊坐下，疊起長腿，歎口氣道：“父親，我們倆都常年在國外，都沒人看著他，也沒有人關心他。到現在，連他去了哪裏，住哪兒都搞不清楚。”
    肖立宇道：“他都三十幾歲的人了，哪有那麽脆弱。他人沒事就行了。”
    穆晗說：“這哪能一樣呢？以前他沒有遇過車禍，在所有人心裏，大家都是平平安安的，也就沒想那麽多。肖神當然不是小孩子，可是他傷還沒養好，我作為他的大嫂，怎麽能一點都不關心呢？以前我們不在家，現在都回來了，就該有一家人的樣子。”
    “關心他去了哪裏，跟誰在一起，這不是應該的嗎？”
    肖立宇看她一眼：“‘跟誰在一起’？什麽意思？”
    穆晗抿了抿唇，坐在肖灼旁邊：“我能說嗎？”
    肖灼微微皺著眉，肖立宇不耐煩道：“你的脾氣，什麽時候說句話還用看他的臉色了？”
    “父親，我這不是看肖灼的臉色。是……是……”
    “是什麽？”
    “這畢竟事關別的人，我可不敢亂說話。”
    肖立宇看向肖灼：“你說。”
    肖灼微微皺著眉：“今天豫東集團的宴會，小周太太突然到了現場。”
    穆晗馬上接下去說：“本來我們不該疑心什麽的，畢竟我們肖家和周家那麽多年的交情，又有蔦島項目在進行中，那小周太太也隻是個人質。”
    “可是，外麵不都在傳那些閑言閑語了嗎？”
    “肖神不願談戀愛，宋津他不要，董芊芊他也不肯接受，總是挑別人的刺說不適合他。可他如果心裏沒有對象，他會這麽挑剔，不給人家一點兒機會嗎？”
    “今天小周太太露臉之後沒多久，肖神就不見了人影……父親，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真的……？”
    肖立宇兩根眉毛緊緊擰在了一起。他心裏有過疑惑，也鄭重警告過肖神，要和簡明慧保持距離。
    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他優秀的兒子能看上簡明慧那樣的女人。
    “肖神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我留他在國內曆練，他事事都能應對，也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他是個極其穩重，有分寸的人。外麵的閑言閑語，隻是針對肖家和周家的名譽，聽都不要聽，你還當真了？”
    沉靜的肖灼眼底微光流轉，手指暗暗壓深皮椅扶手。
    從來沒有讓你失望過……你就這麽信任肖神？
    還是不肯相信你培養出來的優秀的“兒子”，墮落了？
    穆晗撇撇嘴，為老公邀寵：“父親，我隻是那麽一說，你就生氣了？肖神是你的兒子，肖灼也是。他有沒有讓你失望過？”
    肖立宇：“那當然是沒有。”
    他對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很滿意。但現在重點不是這個。
    肖神不在肖園，可他其他名下的產業……肖神不是那種無聊到三天兩頭就換地方住的人。
    穆晗看出來老爺子的心思，試探著問：“父親，要不然，打個電話問問周家？”
    肖立宇看她一眼，下意識道：“簡明慧不住在周家老宅。這個時候打電話去問周家的人，如果他們沒有什麽，豈不是害了她？”
    “簡明慧在周家的境地你是知道的。我們家跟她畢竟還隔著一個簡家，沒必要得罪人。”
    穆晗張了張嘴唇還要說什麽，肖灼一把按住她的手：“很晚了，我們該回房睡了。父親，你也晚安。”
    肖灼拉著穆晗回房，穆晗不甘心，跟在他的身後追問：“怎麽不說了，父親他何必替簡明慧說話，我看他就是不想承認。”
    肖灼腳步一頓，穆晗一頭撞在他胸口，捂著鼻子：“誒喲，你停下來怎麽不說一聲啊。”
    肖灼麵色陰冷，一字一字道：“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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