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陸禦臣看一眼明慧和孟葭，“我是她倆的朋友，來安市旅遊，聽說叔叔做飯一絕，過來蹭飯的。”
    “哦，歡迎歡迎。”孟爸笑嗬嗬的，卻意味深長的同時看一眼孟葭和明慧。
    不知怎麽的，明慧莫名心虛，躲開了眼神，孟葭大大咧咧的湊過去：“買什麽好東西了？”
    被她媽敲了下，嘀咕她沒禮貌。
    孟媽敲完，又一瞥明慧，跟著老頭進廚房，把空間讓給年輕人。
    關起門來，夫妻倆嘀嘀咕咕。
    孟媽：“你覺得他是誰的男朋友？”
    孟爸：“我哪知道……啊不對，人家說就是她倆的朋友，來旅遊的，別瞎說。”
    “得了吧，你當了幾十年主任，那點小九九能看不出來。大過年的，他不跟家人一起，一個人出來旅遊，你信嗎”……
    孟爸不吭聲，孟媽深深地沉了口氣，在狹小的廚房裏轉圈圈。
    “要是孟葭的朋友，這倒還好。可要是慧慧的……”
    孟媽很是擔憂。
    作為女性，她比男人更了解女人在婚姻裏如果有汙點，那是怎樣的災難。即使明慧的老公已經去世了，可外麵的流言蜚語不會少，更何況她那婆家……
    孟爸被她繞得不敢顛鍋，鍋鏟卻在鍋裏哐哐鏟：“誒呀，你愁什麽。就算是慧慧的男朋友，那又怎麽了？她老公那麽混蛋，死了就死了，怎麽，還得給他一輩子守寡啊？”
    “好好的女孩子，嫁過去被他們糟踐，她那爸媽都不是人。慧慧早日再婚，離開那鬼地方才好呢。”
    孟媽瞪他一眼：“呸呸呸，大過年的別說那個字。你沒聽孟葭說，慧慧走不了。能走她早就走了……”
    說著，忽然感慨歎一聲：“慧慧太可憐了。嫁過去五年了，回來的次數，五根手指頭都數不完！”她越想越惱火，五個手指叉開，叉得大大的，像是想扇誰巴掌。
    門口有聲音，孟爸往那瞥一眼：“你小聲點。”
    孟媽收了音，氣息也萎靡了，“這是她嫁出去後，第一次能回來過年了。豪門怎麽能是這個鬼樣子……”
    她忽然也支持，明慧找個男朋友沒錯的。
    在那種吃人的地方，被欺負死了。
    孟爸道：“你也別覺得那男人就是慧慧的男朋友。說不定是葭葭的呢？如果是她的，你舍得？”
    “嗨，要是葭葭的男朋友……小夥子長得一表人才，氣質也好，就是不知道工作怎麽樣，我們葭葭可是大老板呢。我得考察！”孟媽握拳。
    門外。
    明慧和孟葭貼著門板偷聽。
    明慧一個勁兒瞪孟葭：“你看，搞出事情了吧。”
    他們隻是老了，不是傻了，怎麽會相信那麽簡單的說辭。
    孟葭不以為然：“隻要不說，隨便他們猜唄，我還覺得好玩兒呢。欸，跟你打個賭，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媽肯定十八問。”
    她瞄了眼陸禦臣，突然怔住。
    這麽一看，陸禦臣今晚的打扮跟白天不同，穿著正式，一點兒也不隨意，還特意做了頭發，規規矩矩的，沉穩成熟，看起來不那麽像痞子青年了。
    陸禦臣坐在沙發裏對著電視機。
    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小的房子。從客廳到餐廳，加起來不超過十平方米，他坐在客廳，一眼瞥過去，可以同時看到陽台、餐廳，廚房，洗手間，兩間臥室。
    小到兩步路就能走到任何一個空間。
    這麽小的房，竟然能住這麽多人？
    他家的廁所都比這房大。
    陸禦臣盯著電視機，不行，太近了，看幾秒鍾就頭暈。
    轉頭，隻見那兩個女人還貼著門板偷聽。
    陸禦臣抬了抬眉梢，在他的世界裏，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沒有在廚房做飯的父母。
    在他的記憶裏，他媽從來沒親手做過一頓飯給他吃，更不要說他的父親了。
    他也不可能貼著門板偷聽父母說話，不過陸家的門倒是被他踢壞過好幾扇。
    陸禦臣捏起一顆開心果，兩根手指稍稍一捏，果殼徹底裂開，輕微的劈啪聲令孟葭回神。她發現陸禦臣正看著她，目光晃了晃，隨即她瞪了過來，幸災樂禍地朝他走來。
    “喂，這可是你自己要來的，做好準備吧。”
    陸禦臣將開心果丟進嘴裏：“什麽準備？”
    這會兒，他又是那個吊兒郎當的痞子二爺了。
    孟葭：“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廚房門打開，孟家夫妻倆兩手端著菜出來，明慧正傻愣愣站在門口，忙貼牆讓路。
    陸禦臣是客，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竟然想進廚房幫忙。
    “不用你幫忙，你乖，坐著等吃飯就好。”孟媽笑眯眯的，卻瞥一眼孟葭，“誰讓你去看電視了，過來擺放碗筷。”
    孟葭哼哼唧唧抱怨不公平：“為什麽明慧不用幹？嫁出去了就不用幹活了嗎？”
    明慧已經坐在餐桌上，偷吃了一根芹菜：“我一年才回來幾次，孟爸孟媽當然稀罕我了。”
    孟葭氣得沒話說，老老實實地擺放碗筷，還要擔起倒酒的活兒。
    明慧接了滿滿一杯酒，甜膩膩地說：“謝謝葭葭。”
    孟葭嫌棄到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孟家的餐桌上，終於出現除了孟爸以外的男性角色，孟爸很高興，端著酒杯：“來來來，小陸，我們倆先碰一個。”
    陸禦臣客隨主便，幾口酒之後，孟媽打開了話匣子。
    “小陸，多大啦？”
    “過了這個年，二十五。”
    孟媽瞅了瞅兩個女孩子，麵色有些難受，嘟囔：“才二十五啊，小了……”
    她突然又有些相信，人家真是出來旅遊的。
    “做什麽工作的？”
    陸禦臣：“去年剛從國外回來，目前待業。”
    “找不到工作啊？嘶……”孟媽的臉色更不好了，又瞅了瞅倆女孩子，該不是那個，傍女富婆的吧？
    她瞧著男孩子長得幹幹淨淨，一看就是好孩子，還是想安慰一下，把人引導到正途上去，“我家隔壁的研究生畢業，也沒找到工作呢。他說現在海歸也不好找工作。不過開了春很多企業招工……”
    陸禦臣笑了笑，用公筷給孟媽夾菜：“家裏條件好，不催我上班。不過我打算過了年就找個班上，已經談得差不多了。”
    孟媽的眼睛突然亮了下。
    家裏條件好是多好？
    她想問詳細些，被孟爸碰了下腿，孟爸舉起酒杯：“小陸，來，再喝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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