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掛斷電話，臉色難看。
    此刻，簡明慧已經離開。
    周夫人交代管家太太：“我有事要離開一會兒，你照看好周籍。”停頓了下又說，“孩子出院後，就把他送到綠璽灣去。”
    管家太太瞧她臉色不好，擔心問道：“夫人，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周夫人一夜未睡，又恨周顯崇對家裏漠不關心，火氣很大。
    “我能有什麽事，你照看好周籍就行了。”
    周夫人不耐煩，卻還是親自去了一趟警局。
    在警局，她看到一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嚎叫她弟弟死得慘。
    此外，周夫人還看到了周冉。
    周冉木然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像掏了魂似的。
    “周冉，你在這兒幹什麽？”周夫人擰著眉毛，疑惑地掃了眼周圍，沒看到三房的人。
    周冉動了動，微微顫抖：“大伯母，跟我沒關係……你，你要救我，我不知道要怎麽辦……”
    他糊裏糊塗，話都說不清，周夫人的眉心皺得更緊了。來不及仔細問，旁邊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周夫人，這邊請。”
    ……
    明慧回綠璽灣補覺，但睡不著。
    心裏壓著事，眼皮總是跳，好像要發生什麽事。
    索性起來揉麵剁肉，給周籍做小籠包。
    對了，她好像忘記跟陸禦臣說，吳雄死了。
    明慧撈起手機翻找陸禦臣的電話，陸禦臣的電話也在這時打進來。
    “簡明慧，吳雄死了。”
    明慧靜默幾秒：“嗯。”
    陸禦臣聽她反應平淡，聲調詫異：“你知道了？”
    簡明慧擦了擦手上的麵粉，麵色凝重：“有空嗎，來我這兒一趟。”
    不到一個小時，陸禦臣拎著手抓餅，包子豆漿，進入明慧的豪華大別墅。
    他嗅了嗅鼻子：“你做吃的了？”
    他看到灶台上疊著的蒸籠，哼一聲：“早知道我就不買早飯了。”
    他把袋子隨手放餐桌上，晃悠進入廚房，掀開鍋蓋。
    四色小籠包漂亮精致，看著都能放餐廳售賣了。
    陸禦臣皺了皺眉，瞪著明慧：“你這是給誰做的？”
    明慧撈出一籠放他麵前：“關你什麽事。”
    “你是不是又跟肖神好了？”陸禦臣語氣不善，惡言到嘴邊，明慧麵無表情地瞅著他。
    不知道為什麽，陸禦臣一看她這種表情，到了嘴邊的惡毒的話就沒說出口。
    明慧掃他一眼，拿了包子吃起來。
    她說：“吳雄死在十裏綠堤不遠處的河道裏。發現的時候，已經淹死幾天，人都泡發了。警方說他醉酒後滾到河裏去的，據說已經結了案子。”
    陸禦臣靜默不語，過了幾秒：“肖神跟你說的嗎？”他哂笑一聲，“他查到了吳雄……嘖，不愧是老情人，出了那檔子事，還記得給你討個公道。”
    他陰陽怪氣的諷刺，仍是咽不下那口氣。
    明慧嚼著包子，幹咽難受，喝了一大口豆漿。
    “吳雄有保鏢保護，他卻滾到河道淹死了，你覺得警方能這樣輕易就結案嗎？”
    陸禦臣挑了挑眉梢：“你倒是想得挺多。”
    他淡淡地說：“警方結案，要麽是他們不願意浪費警力物力，要麽是有人施壓，不希望案件擴大。”
    明慧緩緩揉捏著手指，嗓音幽幽的：“陸禦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你施壓的嗎？”
    陸禦臣看了她一會兒。
    知道她和肖神有苟且，他當然生氣，從安市回來後就不管她的破事了。
    他把周冉送到吳雄開的房間內，就當給她出了口氣，之後就甩手不管了。
    吳雄死了，他怎麽可能知道。
    陸禦臣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善：“簡明慧，我沒那麽閑，對同性戀也沒興趣，盯著他幹嘛？”
    頓了頓，他道：“吳劭跟我說的。他說，前段時間，吳雄在圈子裏很是風光，前呼後擁，花錢如流水。有幾個富二代去參加他組的局，竟有人牽線，想請吳劭一起去玩兒。”
    陸禦臣想起吳劭那惡心樣兒，就覺得好笑。
    吳劭去年開派對請了幾個男模，居然讓那幫人惦記上了。吳劭至今都惡心後悔開那破派對。
    “‘小周太太是我的好朋友，我怎麽可能去他的派對。這不是惡心我的朋友嗎？’”陸禦臣笑嘻嘻地掃一眼明慧，“這是吳劭的原話。”
    明慧凝了凝神色，腦中快速劃過什麽，但來不及捕捉。
    陸禦臣說：“吳劭的一個親戚在警局做事，吳劭得了消息，很是吃驚。他擔心我卷進去，讓我悠著點兒。”
    他斜眼睨明慧，忽然湊過腦袋，壓低了聲音：“吳雄製造車禍那事兒，你沒讓報警，是我給你壓著的。”
    明慧抿緊了唇角。
    是啊，吳雄身上牽扯的，又何止是給她下藥那一件齷齪事。
    他一死，最大的嫌疑，就是她小周太太。
    嗬嗬，這叫什麽事兒啊，本來是幹幹淨淨的人，卻惹來一身騷。
    她本該心安理得過她的生活，搞事業，爭大權，得自由！
    可到頭來睡不安穩的人，卻是她。
    她現在隱隱覺得，那所謂的結案，所謂的施壓，都是有人在布局，將矛頭指向她。
    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麽呢？
    陸禦臣看她臉色蒼白，忽然有些心疼。
    她再要強，也隻是個女人，一個孤立無援的女人。
    輕咳一聲，他握住她的手，吊兒郎當：“別怕，有爺在呢。”
    明慧的心思全在別處，手被他握著也沒在意：“陸禦臣，如果你也要被牽扯進來……”
    她深吸口氣：“其實我把你叫來，就是想跟你說，如果他們還在往下繼續追查……如果他們查到你的頭上，你就隻管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陸禦臣的手心裏，攥著一隻小手，皮膚說不上多麽柔滑，也沒有小說裏寫的軟若無骨，這小手溫熱有力，跟她的人一樣，看著小，卻從來不弱。
    他胸腔裏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動著。
    明慧見他一聲不吭，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她，微微蹙了下眉毛：“你聽——”
    “小周太太，我把周籍送來了。”管家太太抱著周籍進來，看到眼前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睜大了眼，“你，你們……”
    明慧垂眼一看被他攥著的小手，快速抽了出來，淡淡地說：“管家太太，這裏是我的別墅，你怎麽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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