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心頭咯噔一下，站起來。
    連周逸儂也緊張起來，看著明慧緊張地說：“小周太太，出什麽事了？”
    明慧悄悄捏著拳頭，輕輕搖頭：“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繼續教他們吧，周籍先留在你這。”
    明慧走到門口，一個穿便服的警官站在那裏，往畫室內掃了一眼。
    明慧挽起唇：“胡警官？”
    那人看了看她，說：“簡總，你認識吳雄嗎？”
    明慧喉嚨微緊，但仍是挽著淡然笑容：“吳雄？是……什麽人？”
    到了警局，如明慧所料。
    警方這段時間沒動靜，但其實一直在查案。而且他們已經查到了，吳雄製造車禍，襲擊她的事情。
    明慧沒做虧心事，一問一答，過程也算順暢。
    “但我好奇的是，吳雄兩次想傷害你，你一次都沒報警，為什麽？”
    ……
    畫室。
    周逸儂在明慧走後，就馬上給肖神打了電話。
    “小周太太被警察帶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電話那頭的肖神神色平靜，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麵：“她被警察帶走，跟我有關係嗎？”
    周逸儂抿了抿唇角：“她近來和周夫人的關係不好。周夫人不一定會出麵幫到她。”
    肖神輕笑：“你跟她關係很好？”
    周逸儂搖了搖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她的動作，說道：“我跟她關係一般，但我記得，她是我們倆的介紹人。她是在我麵前，跟著警察走的。我做不到不聞不問。”
    “還有，我記得小周太太嫁到蘇城，你不是答應過簡家照看她的嗎？”
    電話簡短地沉默了會兒，過幾秒鍾，那邊傳來他慣常清冷的聲調：“秦祿會去處理。”
    ……
    明慧回答了所有警方問她的問題。
    如今，他們查到吳雄為了周冉而製造車禍恐嚇她。但看起來，陸禦臣黑入係統查吳雄的事兒，他們還不知道。
    明慧自是口風嚴實，也裝作不知情，隻說自己當時沒有報警，但請了保鏢保護。
    她說：“騰悅前段時間鬧出不少事，得罪了很多人。我並不知道那是吳雄下手，我甚至都不知道這個人。但看到這張照片，我倒是有點印象。他開一輛路虎追我朋友的車，當時很囂張。”
    “我們的車被他蹭了些油漆，讓他賠了錢。哦，對了，當時她姐姐還打電話來求情。”
    “至於第二次車禍，我的車衝到了別人家的商鋪。我賠錢了事，也沒受什麽嚴重的傷，就沒想把事情鬧大。”
    “騰悅剛走出負麵新聞，我不想因為我，再把好不容易走上正常路的公司再拖下水。也請你們能夠理解我對公司的苦心。”
    記錄員一字一字地錄入，問話的警官看不出什麽表情。
    明慧回答完，對方仍然將她留在問詢室內，沒有放她離開。
    明慧攥著手指，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別慌了神。
    本來就跟她沒關係，她慌什麽呢？
    冷靜，冷靜。
    她深呼吸。
    過了片刻，有人進來：“你可以走了。”
    明慧猛鬆一口氣，至少不用把周夫人叫過來，撈她出去。
    到外間，秦祿站在那裏，跟警方說著什麽。
    這一瞬，明慧忽然覺得自己狼狽得很，她低垂腦袋，抿緊了唇角。
    秦祿說完話，走向明慧：“小周太太，可以走了。”
    明慧看他一眼，沉默的走在他身後。
    兩個人的腳步聲深淺不一，顯得雜亂。
    到警局外麵，發現天色已經黑沉。不過天氣悶熱，她在裏麵吹久了空調，出來乍然受熱，打了個噴嚏。
    秦祿回頭看她，明慧對上他的眼睛，她咳了一聲，問：“肖神讓你來的？”
    秦祿：“是周小姐給神總打了電話，說你可能遇上了麻煩。現在神總正在陪周小姐吃飯，他讓我過來看看。”
    明慧想扯起笑，但感覺麵部肌肉僵硬，笑不出來。
    嗬嗬，真是狗腿子。沒關係的時候叫周逸儂，現在是周小姐。
    正如他們對她的稱呼變化，從簡明慧到簡小姐，現在是小周太太。
    “哦，那謝謝他了。也謝謝你。不過我本來就沒什麽事，不用勞煩你們的。”
    明慧臉色微冷，走到馬路一邊打車。
    她剛才坐警車來的，自己的車應該還在周逸儂的畫室停車場，要打電話叫人來接。
    秦祿看她一眼：“這裏打車不方便，我送你。”
    明慧想客氣說不要，轉念一想，為什麽不呢？
    坐上車，秦祿問她：“回綠璽灣嗎？”
    明慧點頭，嗯一聲，偏頭看窗外景色，努力不去想肖神這個人。
    他對周逸儂真不錯，那麽忙卻抽許多時間陪她，幫她開畫室，支持她做她喜歡的事，還會搞情趣了。
    他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卻因為周逸儂的一句話，派秦祿來幫她解決麻煩。
    以前她那麽求他啊……又撩又貼的，他才肯給她一個眼神，最後連給他做情人都答應了。
    明慧忽然難受，拚命地眨眼。
    秦祿從後視鏡看她，隻看到簡明慧憋著情緒，眼睫毛和雨刷一樣頻繁眨動。
    “小周太太……”他剛叫她，忽然手機鈴聲響起。
    秦祿先接電話：“神總……嗯，已經從警局出來……送她回家的路上……嗯？好的。”
    掛斷電話，秦祿調轉方向盤。
    明慧意識到方向不對，看向他：“這不是我回家的路。走反了。”
    秦祿說：“神總有些事想跟你談談，現在我們要去餐廳。”
    西餐廳。
    偌大餐廳包層，隻有肖神和周逸儂兩個人。
    燭光晚餐，鮮花，和小提琴伴奏。
    明慧踩著小提琴聲上台階，感覺那琴弦在割她脖子似的難受。
    “神總，小周太太來了。”秦祿站在隔開三米遠的地方提醒。
    肖神放下酒杯，淡淡看過來。
    明慧掀起眼眸，靜靜看過去，頗有儀態地點頭：“神總晚上好。”她努力保持四十五弧度微笑，“謝謝神總的幫忙。”
    “不用謝我。”肖神手指貼著酒杯，緩緩摩挲，看一眼周逸儂，“秦祿應該告訴過你，是她開的口。”
    明慧感覺自己的唇在微微抽搐，她看向周逸儂：“謝了。”
    周逸儂連連擺手：“不用謝。我隻是覺得你可能需要人……你，沒事吧？”
    肖神清淡的眸光看過來，明慧仍是微笑著：“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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