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神看著她清亮漆黑的眼睛，瞳孔裏有他的身影。
    男人張了張嘴唇，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他隻是默默地看著她。
    明慧微微往前湊近了他：“你要說什麽？”
    肖神看著她瞳孔裏的身影慢慢放大，直到整個眼睛裏全是他的影子，心頭微微一動，他往前吻住她的唇，怎麽都不想放開。
    明慧不知道他怎麽這時候想吻她，但箱子裏四隻貓，八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倆，她不太自在，推了推他，在換氣的空檔提醒：“它們看著呢。”
    肖神嗬笑一聲，繼續吻她：“有什麽關係……”
    灼熱的呼吸吹在她臉上，明慧身體都軟了，隨著他的動作身子軟癱在地上……
    ……
    在小公館的日子有些小甜蜜，但在公司，明慧和黎珺嫻的爭鬥越來越白熱化。
    在第三季度會議開始前，黎珺嫻和明慧在電梯裏狹路相逢。
    黎珺嫻放話：“簡副總，公司的業務還是我比較熟悉。你還是做好你的反腐工作，多給公司抓幾隻碩鼠出來，我呢，就多談業務，多簽合同。”
    明慧哂笑：“黎秘書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
    潛台詞，工作那麽久，不還是就這樣，肉眼可見的業務能力嗎？
    黎珺嫻眼角微微抽搐，電梯打開就率先出去了。在走位上都不願意走在人後。
    明慧不緊不慢地走出去。
    黎珺嫻給周顯崇吹枕頭風，她要把周夫人的另一半職能接手過去，這次的董事會上，會有人“提議”，讓黎珺嫻做副總裁。
    不出意外的話，董事會會通過這個提議。那麽黎珺嫻就將是另一層意義上的“周夫人”了。
    周夫人跳樓後，明慧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
    關於周夫人的跳樓調查，在周顯崇的示意下，以她精神狀態不佳為由結案，明慧隻能讓人私下再進行調查。
    倒不是她多麽關心周夫人，多麽在意這個凶悍強勢的婆婆，而是她希望有個真相。
    一來，對周曄有個交代，她在他靈前的交易，在她離開周家那天，她都會遵守下去。
    二來，對周籍有個交代。明慧對周籍的感情，不是母子那種相依為命，是同為私生子的惺惺相惜。她想像孟家那樣，成為滋養他的人。而周夫人是周籍最重要的親人，明慧不想給他留遺憾。
    第三，則事關明慧自己。周夫人跳樓原因不明，她的安全也就不能保證。如果對方是衝著幹掉她們，獲得絕對利益而來，她怎能酣睡？
    明慧走到會議室門口。黎珺嫻還沒進去，站在門口跟人說話，遠遠朝她撇來高傲的一眼。
    明慧抿唇，心裏想說顯擺什麽。
    忽然聽到身後響起的雜亂腳步聲。
    步聲沉而有力，不像是那些大腹便便的董事們。
    明慧轉身看過去，微微睜大眼睛。
    是辦理吳雄案件的胡警官。
    明慧的臉色沉了下去，待人走到她麵前，她跟人打招呼，還沒說什麽，黎珺嫻先開了口：“你們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吧？”
    胡警官出示了警官證，黎珺嫻瞥一眼明慧，冷嘲熱諷起來：“原來是警官，那一定是來找我們簡副總裁的。那案件又有新進展了？”
    胡警官看向明慧。
    董事和各位股東，以及大部分高層都已經到會議室。
    那一雙雙眼睛集中在身上的感覺並不好受。
    明慧壓著唇角，心裏更感覺不安，捏緊了手中文件。
    難道，周冉找到了？還是他們找到了床單？
    卻見胡警官轉向了黎珺嫻：“黎珺嫻女士，是嗎？”
    黎珺嫻麵色變得不自然，但還是十分鎮定的，她點頭：“我是。”
    “我們有一起案子，想要請黎女士配合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
    滿室安靜。
    明慧驚訝，愣愣地看向黎珺嫻。
    怎麽是跟她有關？
    什麽案子？
    胡警官沒有詳細說，但黎珺嫻這場會議沒能參加。她跟著警方走了。
    因為黎珺嫻的缺席，第三季度會議也就草草結束了。周顯崇提早結束會議，馬上就叫司機開車去警局。
    明慧回到辦公室，支著下巴想事情。
    喬茉出主意：“簡總，要不要對外放風聲，說黎秘書被警方帶走調查？”
    雖然會影響周氏的聲譽，但內鬥麽，隻要是對自己有利的條件，就要用起來。
    抓住機會，讓董事會和股東們對黎珺嫻產生不信任，給她走向副總裁這條路設置障礙。
    明慧抬手阻止她往下說：“去打探一下，她為什麽會被警方帶走調查。”
    黎珺嫻的手段比周夫人陰毒，她獲得權力和財富的這條路必然不幹淨。
    不知道警察要查她什麽。
    明慧主查公司反腐，可直到現在，她也隻是針對中層幹部，和一部分高層。她明知道黎珺嫻有問題，也隻是除掉她的部分羽翼。
    那麽警方帶走她，就不會是貪腐問題。
    而且，胡警官是管刑事案件的，不是經偵。
    黎珺嫻的手上有命案？
    她的身份地位，警方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不會動她。那麽，是已經有證據了嗎？
    明慧想了想，給肖神打了個電話。
    肖神也不知情，但他讓明慧現在出去一趟。
    肖神親自開車，將她帶入一個高檔小區，直達頂樓。
    “你帶我來這兒幹嘛？”明慧忍了一路，看著電梯上方跳動的樓層，她終於忍不住問。
    肖神扯了下唇角：“再忍一下就知道了。”
    電梯打開。
    整層樓就隻有一套房，門口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彪形大漢，看到肖神，恭敬地對他低頭打招呼，左側一個打開房門。
    明慧跟著肖神進去，隻見偌大的客廳中央，一個男人頹廢地躺在沙發裏。
    “周冉？”
    周冉聽到簡明慧的聲音，默默地轉頭看她一眼，又繼續對著電視機。
    電視播放著動畫片，他像是看得津津有味。
    屋子裏還有其他保鏢，走過來對肖神報告：“他這幾天的精神狀態要好一些了。但還是什麽都不肯說。”
    明慧看向肖神：“你們什麽時候找到他的？”
    肖神隻是掃了眼周冉，就帶著明慧又出去了。
    他往下一個樓層，這一層是給那些保鏢輪班休息的。
    肖神打開一扇房門，倒了杯水給她：“一個星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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