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設備那邊怎麽樣了？”
    秦遠舟趁著沒人，把石頭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沒問題，我早上就是做了個手腳，又不是真壞了，我看通訊員在那搗鼓，等他轉身找工具的時候我一撥弄就修好了。”
    石頭挺胸抬頭一臉驕傲。
    今天早上，剛一發現林晚檸騎馬去了鎮上，秦遠舟第一時間就讓石頭去給通信設備做了手腳。
    這樣一來，有了通訊員的證詞，在不影響通訊的情況下，林晚檸的嫌疑也悄然消失了。
    “隊長，你真是料事如神，你怎麽知道嫂子要去鎮上發電報？”
    石頭有點想不明白，一臉好奇地問。
    “昨天晚上她去了藥鋪，要是買到了需要的東西，今天早上又怎麽可能再去鎮上？除了發電報，沒別的。”
    秦遠舟說著，四下看了看。
    確認周圍沒人過來，再次囑咐了石頭一句，“給我把陳斌盯牢！”
    他不是不相信組織派來的同誌，隻是他感覺陳斌這個人做事有些激進，急於求成。
    他不介意陳斌調查林晚檸，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媳婦肯定沒問題，可他也不能讓陳斌嚇到她。
    那樣一個嬌軟善良的姑娘，為了滄瀾村的村民已經付出了太多，之前還因為自己受了諸多委屈。
    要是再不能保護她，他這個做丈夫的，真的該遭千刀萬剮。
    “沒問題，隊長，你放心！”石頭拍著胸脯答應。
    “王隊長，王隊長！”
    這時，不遠處一位戰士跑過來，看到他們使勁揮手。
    戰士一臉激動，剛跑到他們麵前，沒等氣喘勻便迫不及待開口，
    “隊長，阿牛說要見你！”
    秦遠舟和石頭對視一眼，拔腿就朝著關押阿牛的帳篷走去。
    帳篷裏，昏暗至極。
    簾子掀起的一瞬間，外麵的陽光直射進屋內，阿牛像是見不得光的老鼠似的縮成一團，直往角落裏躲。
    秦遠舟是一個人進來的，他邁著穩健且充滿壓迫感的步伐走到阿牛麵前，蹲下身子，緩緩開口。
    “聽說你要見我？”
    聽到秦遠舟的聲音，阿牛這才睜開眼轉過頭來，幹裂的嘴唇顫了顫，極不情願地點點頭。
    “那個女大夫說，隻要我招了，你們就給我找藥，是嗎？”
    秦遠舟微微一怔，馬上反應過來。
    “沒錯，隻要你說實話，我們馬上去給你找藥，保你死不了。”
    得到秦遠舟的承諾，阿牛費力地直起身子坐好。
    “我……”
    阿牛垂著眼，不敢看向秦遠舟。
    “……我沒通敵，也沒炸山，我去邊境那邊是……是去販賣熊貓皮的。”
    秦遠舟的目光陡然暗了幾分。
    “販賣熊貓皮？你可知道這是重罪？”
    阿牛驚恐地抬頭看向秦遠舟，嘴唇打著哆嗦。
    “那個女大夫說，隻要我招了，你們會從輕處理的，那熊貓皮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要不是我老婆快要病死了，我怎麽都不會把祖傳的東西賣出去！”
    阿牛的胸脯劇烈起伏著，滿臉哀求。
    “同誌，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要是趕不及回去給我老婆買藥，我老婆就真的沒命了，家裏還有老人孩子要照顧……”
    阿牛說著，鼻子一酸，眼淚落了下來。
    秦遠舟見狀，隱隱被觸動。
    可他麵上不顯，依舊冷聲道。
    “可大夫說從你的傷口裏夾出了雷管的碎片，你該怎麽解釋？”
    “我可以解釋的。”
    阿牛急切道。
    “我去那邊交了貨，可那些人根本不想給我錢，在我回程的路上埋了雷管。幸好我感覺不對及時躲開，否則早就被炸死了。”
    “要不是那個女大夫告訴我說我中毒了，我還不知道他們居然下手這麽狠，怕我不死，給我下了毒還準備拿雷管炸我。”
    阿牛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秦遠舟的表情。
    見他臉上仍舊平靜無波，有些著急了。
    “同誌，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在山崖那邊抓到我，我真的是恰好路過，要不是腿上的傷口太嚴重，我也不可能在那附近停留！”
    終於，秦遠舟的目光柔和了些，點點頭。
    “好，我這就叫人去你們村核實情況，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馬上給你找來藥，護送你回去。”
    秦遠舟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道。
    “可你隻要有一句話是假的，阿牛，我保證不會讓你好過。”
    “不會！我既然決定要招，就沒有隱瞞，否則我沒必要告訴你們我是去販賣熊貓皮的！”
    看著秦遠舟的背影，阿牛急切地喊道。
    秦遠舟掀起簾子，出去之前回頭又看了阿牛一眼。
    憑借保密工作數年的經驗，秦遠舟幾乎可以確定，阿牛說的都是真的。
    離開阿牛的帳篷，秦遠舟打算去找林晚檸，可轉了一圈都沒在她平日裏經常出現在地方找到她。
    問了好幾個人，才聽說林晚檸去了三院受傷醫護人員的帳篷。
    想到方彤住在那裏，秦遠舟心裏隱隱有些不安，立即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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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不料，自己還是晚了半步。
    剛走到帳篷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方彤咒罵的聲音。
    “你個賤人，你剛才給我吃了什麽？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秦遠舟聞言，立即加快腳步闖了進去。
    抬眼一看，便隻見林晚檸站在一旁，手裏拿著一張單子，臉色平靜，目光中卻帶著一抹寒意。
    “方彤同誌，請你冷靜一點，我現在是在救你，不是在害你。”林晚檸淡淡道。
    “救我？我吃了你的藥之後肚子疼得要死，像針紮的一樣，你這叫救我？你肯定是給我下毒了，快把解藥給我，否則，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方彤情緒激動，掙紮著想要從床上起來。
    林晚檸見狀，歎了口氣，將手中的配藥單輕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方彤，我想你誤會了，我給你吃的藥是用來清除瘀血的，沒有毒，何來解藥？”
    “你胡說！要是沒毒，我怎麽會突然腹痛難忍，還口吐白沫？”
    方彤一臉憤怒，絲毫不信林晚檸的話。
    林晚檸無奈，
    “你這是急性腸胃炎的症狀，跟我給你的藥沒有關係。我昨天特意囑咐你不要亂吃東西，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肯定是吃了生冷的食物。”
    “你……”
    方彤氣惱極了，這時餘光瞥見門口有人，轉頭看去發現是秦遠舟，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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