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溫念初喃喃自語。
    “什麽？”喬芳書沒聽清，問了一遍，卻沒有查到溫念初的回答。
    溫念初身體僵硬地往前邁了兩步，她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敢讓她給溫阮做設計！
    如此理所應當！如此厚顏無恥！
    “不可能！”溫念初對著溫薄言的身影喊。
    然而溫薄言並沒有理她，甚至身體都沒停頓一下，徑直離開了這裏。
    沒人在乎她的反擊，也沒人理會她。
    喬芳書見她狀態不對，更沒敢多說什麽。
    前幾次溫念初發瘋的樣子她還記得，實在是嚇人得很。
    她怕這次溫念初再發瘋，趕緊帶著溫阮離開這裏，餐廳隻留下了溫念初一人。
    一時間，餐廳裏的人都離開了。
    溫念初站在原地，吊燈的光暈在眼前晃動，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隻是心中那股煩躁的情緒並沒有得到消解。
    “啊——”她大喊一聲，身體不穩，雙手用力撐住了飯桌，由於力氣太大，飯桌上的餐具相互碰撞，發出叮當的響聲。
    保姆就在不遠處盯著她，她冷靜了好一會兒，才將心中的氣消了大半。
    見那保姆還沒走，沒辦法，隻能上樓回到房間。
    反鎖上門後，她靠在門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溫家人就是一群瘋子，她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裏！
    房間的裝置很簡陋，原本應該滿滿當當擺著獎杯的櫃子，此時空空如也。
    溫念初走到櫃子前，抬手打開櫃子的玻璃罩。
    “哢嗒”一聲，一個檀木盒子從裏麵掉了出來。
    她蹲下身，撿起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一疊泛黃的畫稿，最上麵那張是她七歲時畫的《春日宴》，右下角歪歪扭扭地寫著“念初”兩個字。
    現在那個名字被塗黑了，旁邊用紅筆寫上了“溫阮”。
    她戲謔地勾了勾唇。
    當真是臉皮厚，溫阮已經瘋了，無時無刻不想占有她的東西！
    不過她確實成功了，親情，愛情，身份，全都被她搶了去！
    溫念初看著這張有些泛黃的畫稿，將它狠狠揉成個團，扔進了垃圾桶裏。
    再伸手探去，摸到櫃子最裏麵一個角落裏，果然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她拿出來一看，是備用鑰匙！
    那是她很早之前就放在櫃子裏的，當時覺得沒什麽用，就隨手丟進了櫃子裏，沒想到竟然真的會用到。
    隻不過時間太久，鑰匙上已經起了一些鏽跡，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她見到將鑰匙上的灰塵擦幹淨後，小心翼翼地插入了孔中，然後輕輕往右邊擰去。
    因為很多年沒用過，鑰匙已經有些不好用了。
    右邊擰不動，她又往左邊擰了擰，也擰不動。
    溫念初有些不耐煩，但現在這是唯一能跑出去的方法！
    她又重新握住鑰匙，左右動了動，這次擰動了！
    門鎖“哢噠”一聲輕響，她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走廊裏一片漆黑，隻有牆角的夜燈發出微弱的光。
    由於太過激動，心跳聲“咚咚”地在耳邊跳動。
    這個時間，溫家的人應該都已經各自回房間休息了，所以沒有人在外麵閑逛。
    但她也不敢耽擱，隻想趕緊溜走。
    摸了摸口袋裏裝好的證件，確認自己要拿的東西都拿好了，她這才小跑著往大門方向走去。
    手機雖然被溫誌遠收走，但也隻能放棄了，現在趕緊離開最重要。
    沒想到回來一次就要被軟禁，以後絕對再也不回來了！
    “這麽晚了，要去哪兒？”
    溫念初渾身一僵，緩緩轉過身。
    房間裏沒開燈，所以溫念初根本就沒看到這客廳裏還有人！
    溫誌遠穿著一件黑色的睡衣，與周圍的夜色幾乎融為一體。
    他手裏握著一根雪茄，沒點燃，就那麽坐在沙發裏，好像已經坐了很久。
    “我...”溫念初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她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解釋。
    溫誌遠低低地笑一聲，讓人聽不出喜怒，“你還是覺得溫家虧待了你，所以想走？”
    溫念初咬了咬牙，想做最後的解釋，“爸，我隻是想……”
    “想什麽？想離開溫家？”溫誌遠打斷她的話，“你以為你能去哪裏？”
    溫念初被他打斷，也不急，現在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隻想和溫誌遠好好談談，“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有設計天賦，我也想參加何頌工作室的競選，有沒有溫家，我都可以活得很好。”
    “設計天賦？”溫誌遠冷笑，“你的天賦是溫家從小培養出來的，沒有溫家，就沒有今天的你。念初，你應該學會感恩，像阮阮一樣。”
    像阮阮一樣……
    這幾個字讓溫念初感覺胸口一陣刺痛，她想起那些被溫阮署名的設計稿，還有每次領獎時都要站在角落的自己。
    “所以我在溫家的價值是什麽呢？給溫阮當槍手，讓她在台上發光發熱？”
    溫念初看著他，想要得到一個答案，然而溫誌遠並沒有理會她的問題。
    她自嘲地一笑，也對，在他們眼裏，她隻要活著就夠了，哪裏比得上溫阮重要。
    “跟我回去。”溫誌遠站起來，將那支沒有點燃的煙重新收了起來，“你那天大鬧葬禮，讓全城看了笑話，這件事我不再追究，但是以後不要再惹出什麽事來，免得讓外人看了笑話。”
    溫念初站在原地沒動。
    “我說，跟我回去。”溫誌遠的聲音冷了下來，“還是說，你想讓我叫保姆來？”
    溫念初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知道自己走不了，她認命似的歎了口氣，“好，我跟你回去。”
    溫誌遠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往樓上走去。
    溫念初跟在他身後，鞋子踩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
    公寓樓。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溫念初還沒有回來。
    陸宴有些煩躁地翻了幾頁文件，最後將文件夾扔到一邊，拿起一旁的手機再一次給溫念初打了過去。
    仍然是熟悉的電子女音——
    “您好，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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