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說一句不喜歡，我就再不插手你和江知青之間的事情。”
    “是好是壞，是在一起還是各自結婚，都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蘇蓮花是想嘴硬說不喜歡的，但她看到蘇嬌嬌決絕的表情，就開不了口。
    腦子裏不斷地盤旋著蘇嬌嬌剛剛說的那些夢話。
    難道在蘇嬌嬌的夢裏，江宇楊已經和其他人結婚了？
    蘇蓮花的心髒莫名地抽搐了一下，“我在夢裏真的哭得很慘？”
    蘇嬌嬌點頭。
    隻要回想起夢中蘇蓮花蹲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便眼眶濕潤。
    “肝腸寸斷。”
    “追悔莫及。”
    蘇嬌嬌哭，不隻是因為蘇蓮花和江宇楊之間的錯過，還為無力改變命運的那種深深的無力感。
    太窒息了。
    蘇蓮花盯了她很久，才蒼白著臉回答，“喜歡。”
    蘇嬌嬌抿唇笑了，心裏很開心，蘇蓮花終於敞開內心，勇於接受自己真正的感情，“好。”
    “那我就一定讓你得償所願。”
    蘇嬌嬌穿好衣服準備出門，蘇蓮花追上來，“嬌嬌，你想好了。”
    “一旦踏進工地，你就算有一百張嘴狡辯，在方浩心裏都會認定，你和這件事有關。”
    如果這次真的將方國偉拉下馬，即便是方國偉貪汙在前，但親情麵前，誰又能做出完全公正的判斷。
    “方浩可能會恨你一輩子。”
    蘇嬌嬌語氣淡淡的，“姐，跟你比起來，方浩與我而言不過是人生中的過客。”
    要放在以前，蘇嬌嬌會看在朋友的份上，為方浩考慮一二，不想讓對方在以後的日子陷入自責和懊悔。
    但現在既然知道了陳佳上輩子耍了肮髒手段才嫁給了江宇楊，間接害了蘇蓮花一輩子。
    蘇嬌嬌寧肯舍棄方浩，也要幫蘇蓮花爭取終身幸福。
    大壩工地。
    趁陳佳出來上廁所，單獨行動的時候，方浩走過去，“跟我來。”
    陳佳沒動，“幹什麽？”
    方浩單手撐開衣服口袋，露出一疊錢，“你要的東西我準備好了。”
    陳佳目光一掃，便知道方浩沒說謊，“你給我就行。”
    說完就伸手過去拿。
    方浩捂住口袋，但他不敢大聲吼，自己氣了個半死，“你以前的乖巧裝出來的吧。”
    以前談對象的時候，方浩說一不二，陳佳對他說的話從來沒有任何異議。
    現在都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了。
    陳佳不解，“你錢給我不就行了，為什麽要換地方。”
    方浩深吸一口氣，“工作的事情你就不想聽聽？”
    “這裏人多嘴雜，我不想被人聽見了說閑話，更不想被人發現我們之間的事！你到底懂不懂？”
    陳佳低頭，右手撫上肚子，“哦，不是很懂。”
    方浩看見陳佳的肚子就覺得頭疼，“我求你了行嗎？”
    “跟我去個安靜的、沒人的地方。”
    “我把錢給你，順便把你轉正的事情說一說。”
    陳佳見好就收。
    她並沒有往其他方麵想，也不覺得跟方浩去有什麽危險，隻是單純的想看對方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特別解氣。
    “帶路吧。”
    方浩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欣喜若狂，“好好好。”
    帶著陳佳往大壩的偏僻地走去。
    路不好走，陳佳走得很慢，肚子裏的孩子她打算栽贓給江宇楊，現在還需要好好保護著。
    走了一段路，陳佳不肯走了，“這裏已經沒人了，可以說了吧。”
    方浩的眼神飄向不遠處的地方，“保險起見，再往前走走。”
    “萬一哪個工人繞到這邊撒尿，不是功虧一簣。”
    “都走這麽遠了，還差這麽兩步？”
    這邊是大壩最先修築的地方，也是最先完工的地方。
    平時沒人會特地跑到這邊來，是以工頭雖然知道這裏危險，但並沒有拉警戒線。
    陳佳看著方浩腳步不停地往前走，想想五十塊錢，還是跟了上去。
    方浩計算好距離，讓陳佳剛好停留在了腳下中空的位置。
    陳佳毫無所覺，伸手攤開，“錢可以給我了吧。”
    方浩這才掏出一把錢給她。
    陳佳皺眉。
    方浩的這把錢非常散亂，十塊的一張，五塊的也很少，大多數是一塊，甚至還能看見一毛兩毛的。
    陳佳用兩隻手才拿下，“你就不能湊點整錢？這對你來說也不是難事吧。”
    方浩當然是故意的。
    因為他不知道下麵這層薄薄的石頭什麽時候才會斷掉。
    隻能盡可能多拖延一會兒時間。
    陳佳將錢揣進兜裏，方浩攔住她，“你不數數？”
    陳佳搖頭，“不用，我相信你這點信用還是有的。”
    方浩攔住她不許她離開，“你必須數。”
    說完覺得語氣太強硬，容易引起懷疑，“我的意思是，錢當麵點清，免得你以後耍賴。”
    陳佳冷哼一聲，“我可沒這麽無賴。”
    但還是開始清點錢票。
    方浩看著陳佳飛快地點鈔，眼見著很快就要數完，開始後悔為什麽不全用一毛兩毛的。
    不時看一眼陳佳的腳下，祈禱她快點掉下去。
    直到錢清點完畢，陳佳依舊完好無損地站在方浩麵前。
    “五十塊，一分不差。”
    方浩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陰翳。
    陳佳準備離開，又頓住腳步，“轉正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方浩略微不耐煩，“等時間合適，我爸會找供銷社主任談這件事。”
    “就算年前不行，年後也一定給你辦妥。”
    陳佳“不行，必須年前。”
    拖得越久風險越大。
    “如果辦不到，我現在就衝出去，告訴其他人，我懷了你的孩子。”
    方浩心煩意亂，腦海裏甚至萌生出，大不了一起掉下去的念頭。
    一個人重量不夠，兩個人必定會斷掉。
    總之今天，那個孩子必須死。
    陳佳等不到回答，就冷冷地盯著方浩。
    突然，工地裏響起一陣騷動。
    陳佳下意識扭頭去看，隻覺腳下石頭鬆動，下一秒整個人失去平衡，伴隨著石頭垮塌的聲音。
    天旋地轉。
    掉了下去。
    劇痛襲來，將陳佳空白了一瞬的意識拉攏回來。
    她躺在地上，發現自己掉進了一個類似洞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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