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門板的警員差點嚇得把陳佳扔出去。
    “臥槽，嚇死了！”
    然後立即匯報，“這女的說話了。”
    方國偉十分不耐煩，“醒了就醒了，大驚小怪幹什麽，抬去檢查。”
    警員哦了一聲。
    陳佳渾身痛得厲害，使出全身力氣喊道，“我不檢查，我要見方鎮長，我有話要跟他說。”
    警員們沒理，繼續往檢查的房間走去。
    陳佳的手捏緊門板邊緣，“我要見方鎮長……”
    聲嘶力竭，但發出來的聲音輕飄飄的。
    沒有一點威懾力。
    蘇嬌嬌開口，“也許她真的有重要事情匯報，你們先等等，我去請示下方鎮長。”
    蘇嬌嬌小跑到方國偉麵前，“方鎮長，請你去見見陳佳。”
    “她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單獨跟你講。”
    蘇嬌嬌一邊觀察著對方的神色，一邊恰到好處地停頓。
    捕捉到方國偉臉上的猶豫時，又添了一把火，“也許是關於賬本的消息呢？”
    “方鎮長，見陳佳一麵耽擱不了太多時間。”
    方國偉大步走到陳佳旁邊，沉聲道，“你可以說了。”
    陳佳扯了扯嘴角，“方鎮長，我好痛啊。”
    “每說一句話，心髒就像被人攥緊了一般。”
    “還有，我的肚子也好痛好痛。”
    方國偉皺眉，“你耍我？”
    陳佳笑意更大了，“你有沒有聽見小孩子的哭聲？”
    “哭得好可憐啊，一直在問為什麽爸爸不要他？”
    “寶寶說他好乖好乖的……”
    方國偉掃過陳佳身上可怖的鮮血，再聯想到陳佳說的孩子，猜測陳佳有了孩子，但很可能保不住了。
    真是晦氣！
    方國偉十分嫌惡，“快抬走。”
    陳佳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褲腿，“方鎮長，我有賬本的消息，你真的不想聽嗎？”
    方國偉死死地盯著陳佳，想要判斷陳佳說的話是真是假。
    陳佳“你湊近點。”
    “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蘇嬌嬌身子僵硬，陳佳到底要說什麽？
    她真的要把賬本交出來，向方國偉投誠？
    或者想將蘇嬌嬌供出來，借方國偉的手來對付蘇嬌嬌？
    不論哪種情況，蘇嬌嬌此刻的處境都很危險！
    這時，方國偉動了。
    他低下了高高在上的頭顱，靠近了陳佳。
    隻聽陳佳嘲弄地說道，“方鎮長，今早我看到有人進了工頭的房間，是個男人。”
    “我本來想跟著去看看進去的是誰，想要幹嘛。”
    “但是，我被你的兒子方浩拉走了。”
    “他明知道那塊地方有質量問題，還故意引我過去，借大壩坍塌來除掉我肚子裏的孩子。”
    “這是他親兒子，你的親孫子啊。”
    “方浩真是好狠的心！”
    方國偉凝神聽著，生怕錯過和賬本有關的消息，沒想到竟會聽到這樣一番話。
    他震驚地看了陳佳的肚子一眼。
    “你可知道瞎說的後果？”
    陳佳“我命都要沒了，能不能活過今天還是問題。”
    “我有說謊的必要嗎？”
    方國偉沒出聲。
    陳佳語氣哀求，“我好歹跟你兒子談過對象，發生關係還有了孩子，在我心裏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方家人。”
    “你不能再讓其他人來侮辱我和你的孫子。”
    “方鎮長，讓我走吧……”
    “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我同意搜身，但必須方浩親自來。”
    方國偉的神色幾經變化，最終選擇讓方浩過來。
    方浩不情不願地挪步走近，聽到方國偉的安排後，方浩一臉驚恐，“爸，我不去。”
    方國偉見他這個態度，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陳佳口中說的多半是真的。
    方國偉氣極，衝著方浩臉上便是狠狠的一巴掌，“你玩女人就算了，竟然還搞出了孩子！”
    “我方國偉怎麽生出你這麽不成器的兒子！”
    方浩梗著脖子，硬生生挨了這一巴掌。
    方國偉“自己的女人自己管好，馬上去房間給我查！”
    “如果你想她死，就繼續在這裏磨磨蹭蹭。”
    “到時候一屍兩命，你就等著下地獄！”
    方浩沒有看陳佳，反而看向了蘇嬌嬌。
    他的嘴唇動了動，想解釋兩句，但他又能解釋什麽。
    和陳佳的關係，還有孩子，都是真實存在的。
    方浩無力地垂下頭，“我去。”
    警員們把門板抬進房間，再出來。
    方浩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蘇嬌嬌隻覺四周一片安靜。
    安靜到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原本準備和蘇嬌嬌一起檢查陳佳的後廚大媽嘀咕道，“還好輪不到我們檢查。”
    “我幫別人接生過，那女娃娃一看就是剛流了孩子，正是陰氣最重的時候。”
    “我剛還想著怎麽推脫，沒想到就用不上我兩了。”
    後廚大媽沒聽到回答，撇了蘇嬌嬌一眼，“尤其是你，你看起來還沒結婚吧，要是沾染了陰氣，以後不容易懷孩子的。”
    “你就謝天謝地吧。”
    一連幾句，蘇嬌嬌都不搭話，後廚大媽自覺沒趣，也不再說話。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方浩雙手幹幹淨淨的，一看就沒檢查，他喊道，“沒有賬本，趕緊送走。”
    警員抬著陳佳走了。
    路過蘇嬌嬌時，陳佳對著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至此，蘇嬌嬌已經明白，陳佳不會將賬本交給方國偉，自己暫時安全了。
    但成功逃出工地的陳佳，還會不會將賬本乖乖交還給蘇嬌嬌呢。
    蘇嬌嬌不敢賭，也不敢抱希望。
    天黑了。
    警員們的搜查還在繼續。
    僅剩的幾個女性，後廚大媽、蘇嬌嬌、曹梅婷被安排做晚飯。
    碰巧百貨公司送來了一批好東西，後廚大媽張羅著做了不少好菜。
    一共四張桌子。
    主桌菜最豐盛，坐著方國偉，李局長，方浩和一個有背景的年輕警員。
    第二、三桌是給警員們的，也能看見油水和葷菜。
    最後一桌就是後廚人員，保安，以及來送物資的石頭、倉管。
    饃饃配鹹菜。
    蘇嬌嬌根本沒胃口，拿著饃半天沒下嘴。
    完全沒發現方浩走了過來，“嬌嬌，你跟我去主桌吃吧。”
    蘇嬌嬌咬了一口饃，聲音冷硬，“不去。”
    方浩一聽蘇嬌嬌疏離的語氣，就心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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