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姐給你繳了治療費用，你早就死在了昨晚，你以為你還能見到今天的太陽？”
    蘇嬌嬌聲音冷厲。
    陳佳雙手不受控製地輕顫起來，“為什麽要救我？”
    “為什麽不讓我死了算了？”
    “我這樣的人活在世上究竟還有什麽意義？”
    “你把我救回來，就是為了讓我感受這種絕望的滋味？”
    “你就是想報複我是嗎？那你做到了。”
    陳佳的眼淚滑落出來，又很快被她擦去。
    蘇嬌嬌已經不想繼續呆在病房，“如你所說，我就是報複你。”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家不會再來送飯，也不會承擔你的治療費用。”
    “你可以好好感受你所說的絕望的滋味。”
    陳佳抄起瓷碗朝蘇嬌嬌扔過來，“去死！”
    “蘇嬌嬌，你去死！”
    “我告訴你，蘇青不會這麽對我的，你休想擺脫我。”
    “我要攪得你們蘇家雞犬不寧。”
    蘇嬌嬌眼神閃過一抹陰鷙，蹲下拿起最大的一塊碎片，一步一步地靠近病床。
    陳佳慌了，“你……你想幹什麽？”
    蘇嬌嬌沒回答，拿起碎片抵住陳佳的喉嚨，“我對你真的是太溫柔了。”
    “你再去招惹蘇青試試？”
    “我告訴你，我現在就算殺了你，都沒人會在意，你信不信？”
    陳佳死死握住蘇嬌嬌的手，極力阻止碎片劃傷她的脖子，“你瘋了？這是衛生所？這裏人這麽多，你怎麽敢！”
    陳佳試圖說服對方，也說服自己，蘇嬌嬌根本不敢殺她，但顫抖的聲音還是泄露了內心的恐懼。
    蘇嬌嬌不屑地笑了，“我說了，你可以試試。”
    “不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爸——陳應雄被縣公安局的人給抓了，沒個十年八年怕是出不來了，你再也不用擔心他打你了。”
    陳佳臉色更慘白了兩分。
    以前，她經常跟蘇嬌嬌哭訴陳應雄打她，想要博得同情再謀些好東西。
    蘇嬌嬌每次都特別心疼她，還說，就算有一天被陳應雄趕出家門也不要怕，蘇家的大門永遠為她敞開。
    但現在，蘇嬌嬌竟然拿這件事來戳她的心窩子。
    蘇嬌嬌欣賞著陳佳的表情，“不過這也是個壞消息，因為陳應雄一走，陳家就沒人了。
    你弟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且和你完全不親，我要是殺了你，估計給個幾十塊錢就能讓他閉嘴。”
    “陳佳，你確定還要繼續挑釁我？”
    陳佳眼裏的糾結和不甘一閃而過，最終都化成了一片死灰，“……對不起，我不敢了。”
    “我不會靠近蘇青半步，你……放心。”
    蘇嬌嬌收回碎片，隨手扔回地上。
    滿意地轉身離開。
    陳佳鼓起勇氣叫道，“蘇嬌嬌。”
    但蘇嬌嬌已經不會再為她的任何話語停留。
    門被啪的一聲關上。
    陳佳抽了抽鼻子，聲音低了下去。
    “蘇嬌嬌，我是真的準備把賬本帶出來交給你的。”
    但是，這些早已不重要。
    蘇嬌嬌不會相信的。
    出了病房，蘇嬌嬌在大廳等了一會兒，江宇楊和蘇蓮花一起走了出來。
    江宇楊的臉上還能出來明顯的傷痕。
    “江知青。”蘇嬌嬌打了聲招呼，“你這是準備出院了嗎？”
    江宇楊點頭，“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
    昨晚江宇楊檢查後，知道沒傷及五髒六腑，當時就想走了，但又怕蘇蓮花來找他，才勉強多呆了一晚上。
    三人便一起回去。
    工地被查封，江宇楊不用再去工地幹活，便直接回了知青院。
    秋收過後，知青的任務就輕鬆了很多，這會兒有不少知青正在院裏休息，看到江宇楊回來都十分驚奇。
    他們都還不知道陳應雄已經被抓了的事情。
    “江知青，你怎麽回來了？工地修建完畢了？”
    大部分人都很和善，除了幾個跟江宇楊有仇的，比如劉祁。
    他話裏帶刺，“江知青，你在工地鬧事被人給揍了？”
    “對了，你回來的事情陳支書知道嗎？可別是背著陳支書悄悄就回來的吧。”
    “也是，工地肯定很辛苦，不願意幹也正常，但是你是被罰到工地去的，擅自跑回來是要挨處分的。”
    劉祁得意揚揚地說著，“等陳支書回來，我一定向他舉報你，取消你回城的名額。”
    劉祁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為他算得上是陳應雄的人，平時大隊上的事，陳應雄偶爾會跟他說。
    但他一點兒沒聽到工地完工的消息，也沒聽說江宇楊要回來的消息，那麽自然就是江宇楊自己跑回來的。
    有知青遲疑著，“劉知青，江知青這麽久沒回來，可能是陳支書批準了的，你說話別這麽難聽。”
    劉祁冷著臉，“那他臉上的傷怎麽回事？”
    其他知青又不知該怎麽替江宇楊辯解了。
    隻好不再說話。
    江宇楊深知劉祁的為人，隻淡淡說道，“我回來這件事沒有任何問題，你如果有疑問，可以去問陳支書。”
    “隻要你能見到他。”
    劉祁皺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宇楊“字麵上的意思。”
    江宇楊跟蘇蓮花和蘇嬌嬌道別後，回屋休息去了。
    蘇嬌嬌兩人自然也不多留，徑直回家。
    走在路上的時候，迎麵而來一個女生，蘇嬌嬌覺得有些麵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便沒多想，不曾想對方率先叫住她，“是你吧？”
    蘇嬌嬌回頭，看了看左右，這裏除了她就是她姐蘇蓮花。
    但對方明顯看的人是她。
    蘇嬌嬌指著自己，“你說我？”
    女生點頭，“對，你不認識我了？供銷社的招工考試，當時老師不讓你進去考試，是我給你作證你報了名的。”
    蘇嬌嬌這才想起來，“原來是你！”
    女生見她想起來還挺高興的，“是我。”
    說完，女生有點疑惑，“你麵試完了嗎？”
    蘇嬌嬌沒反應過來，“什麽麵試？”
    “你不知道？”女生十分驚訝，“今天下午，通過筆試的人要參加麵試呀，你不知道？”
    蘇嬌嬌才猛地想起，自己還有招工考試！
    拔腿就要跑。
    女生拉住她，“你去了也是白去。”
    “聽說有個人考了88的高分，把第二名拉了十多分，我們估計都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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