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打鬧的波風一家，綱手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正好你們回來了，水門，取回朱月之書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修整兩日之後就出發吧。”
    聞言波風水門點了點頭。
    “好的，那麽火影大人，我們就先離開了。”
    聽水門這麽說，秦羽緩步走到了玖辛奈身旁，一把抓住了玖辛奈的手臂。
    “母親，我想吃你做的飯了。”
    聞言玖辛奈一怔，微微看了眼滿頭銀發的秦羽。那飄揚的滿頭紅發垂落了下來。
    “好！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說完玖辛奈拉起秦羽的手，朝著綱手躬身示意之後轉身離開了火影辦公室。
    波風水門見玖辛奈拉著秦羽離開，這才緩步上前伸手拉起了跌坐在地的鳴人。
    “麵麻，我們也走吧。”
    鳴人看著眼前的波風水門眨巴了兩下眼睛，又看了看已經走出火影辦公室的兩道背影。鳴人一把甩開波風水門的手掌，起身朝著門外的秦羽便衝了過去。
    “老哥！這是假的！”
    聞聲秦羽腳步一滯，麵帶微笑的回過頭看向鳴人。
    “我知道啊。可是這又何妨？即便是假的，他們也是我們的父親和母親，不是麽？”
    溫暖的陽光照耀在木葉的街道上。玖辛奈挽著秦羽的手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他袖口。四人如最普通的一家人行走在木葉繁華的街道上。秦羽能聞到玖辛奈發間傳來的淡淡的花香氣息，和記憶裏九尾之亂那晚被鮮血掩蓋的氣息截然不同。
    “今天做你最喜歡的味噌青花魚好不好？”
    玖辛奈突然轉頭，紅色的發絲拂過秦羽的臉頰。
    “你小時候能吃掉整整兩條呢。”
    秦羽的喉間滾動了一下。這當然不是真的，真實世界的漩渦玖辛奈從來就沒有機會為他做過成年後的飯菜。但在帶土創造的這個世界裏，這些細節卻又被完美地填補了。
    “好。”
    秦羽笑著回應，聲音輕得像是怕驚碎一場美夢。
    走在秦羽和玖辛奈兩人身後的鳴人突然停下腳步，金發在陽光的照射下像團燃燒的火焰。
    “老哥！你醒醒吧！”
    這時鳴人眼睛裏的藍色比任何時候都要銳利。
    “爸爸和媽媽明明已經…”
    “麵麻！”
    波風水門將手搭上了鳴人了肩膀，力道溫和卻不容抗拒。
    “回家再說。”
    秦羽聞身回頭，看到了鳴人攥緊的拳頭在微微發抖。
    秦羽知道鳴人心底的抗拒，出生就沒有父母的關愛，且童年都是別人的惡意，任誰都會對這突然擁有的父母有所抗拒吧。
    推開家門時，秦羽又一次喊出了那句時隔十六年的話。
    “我們回來了！”
    屋內的玄關鞋櫃上擺著全家福，照片裏，兩歲的秦羽站在中間，手中拿著奶嘴逗弄著玖辛奈懷中的鳴人。
    秦羽的指尖撫過相框邊緣，那裏有道細微的裂痕，就像這個世界完美表象下的破綻。
    廚房很快傳來煎魚的滋滋聲和玖辛奈哼唱的旋律。水門坐在客廳沙發上展開任務卷軸，眉毛微微蹙起。
    這一切都如這個世界最普通的家庭一般。當然，如果忽略鳴人摔門的巨響和他房間裏那壓抑情緒的話。
    “不去看看他嗎？”
    水門手指在卷軸某處輕輕敲打著，頭也不回的問向秦羽。
    秦羽望著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房門，輕輕搖了搖頭。
    “還是讓他自己冷靜一下比較好。”
    說著在餐桌旁坐下，雙手撐著下巴，雙眸不停的在波風水門身上和廚房中的身影來回停頓。
    沒過多久，玖辛奈端著料理走出了廚房，她鬢角的紅色發被點點汗漬浸濕。
    “麵麻那孩子還在鬧脾氣呢？”
    她將冒著熱氣的味噌湯放在秦羽麵前，湯碗邊緣有個小小的缺口，這個細節讓秦羽的心髒猛地收縮。真實的確實有個這樣的碗，那是當初急著陪玖辛奈去醫院檢查，自己收碗時不小心磕缺的豁口。
    “我去叫他。”
    波風水門收起卷軸起身，經過秦羽時輕輕按了按他的肩膀。那觸感讓秦羽想起九尾之亂前夕，波風水門擔心自己生病而摸向自己額頭的那般。
    秦羽還在發愣之際，走廊裏傳來壓低聲音的交談，接著是鳴人激動的反駁。
    “你們不是真的！這裏的一切都是幻術！我不吃你們的東西！”
    “麵麻！”
    水門的聲音罕見地嚴厲起來。
    “不要在你媽媽和哥哥麵前說這種話！”
    “哥哥？”
    鳴人聞言一愣，隨即他的冷笑穿透了門板。
    “老哥他明明知道這是假的！可他依舊不願意麵對……！”
    “嘭！”
    鳴人話音未落便被一聲悶巨響打斷。秦羽無奈回頭望去，就見滿頭紅發無風飄揚的玖辛奈手握鍋鏟的站在鳴人房間門前，那扇木質房門早已化作了滿地碎木。
    “臭小子！長大了啊？跟老娘玩叛逆！你還早了一百年！”
    秦羽無奈歎息，看了眼碗裏的味噌湯泛起細微的波紋。秦羽緩緩起身走了過去。
    “父親，母親，你們先去吃飯吧。讓我和他聊聊吧。”
    “好啦好啦，別生氣，別生氣。”
    波風水門朝著秦羽微微點了點頭，一邊安撫著暴走的玖辛奈，一邊拉著她往餐桌走去。
    直到波風水門和玖辛奈回到餐桌後，秦羽這才回過頭走向被玖辛奈嚇的縮在角落的鳴人。
    “鳴人，我們聊聊吧。”
    說著秦羽一似乎坐在了床上，雙眸極其認真的看著地上滿臉不服氣的鳴人。
    “我知道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是那家夥製造出來的幻境。我也知道你很抗拒這裏的一切，從沒有獲得過所謂的母愛和父愛，突然擁有的你很無措……”
    說著秦羽微微回頭看了眼門外的走廊。
    “可這一切並不是他們的錯啊，他們也想陪我們長大，看著我們成長……錯的不是他們…錯的是沒有魄力的猿飛日斬，錯的是滿懷陰謀的團藏…父親和母親，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過我們……”
    鳴人聽著秦羽的話，低著頭，嘴裏低聲的呢喃著。
    “他們沒錯，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非要把九尾封印在我們身上。如果不這樣……”
    “你錯了。”
    不等鳴人將話說完，秦羽便開口打斷了他的發言。
    “他們沒得選……他們最初的意願，是讓村子把我們當英雄……可是父親終究是小瞧了人心對權利的渴望…”
    說著秦羽歎了口氣。
    “唉，算了。和你說這些也沒用，你還是保持你原有的本性吧。說說這裏吧。你不妨把這裏當做一種補償，那家夥對我們的補償。”
    聽完秦羽的話，鳴人眉頭一皺，疑惑的抬起頭看向床上的秦羽。
    “補償？”
    秦羽微微點了點頭。
    “那家夥間接的害死父親和母親……現在的我，其實可以理解他…他隻是想用九尾毀了木葉，隻是他沒想到，父親和母親會這麽拚命吧。”
    說完秦羽緩緩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收拾收拾情緒，出去吃飯吧。反正總有一天會離開，就…好好體驗一下父親和母親活著日子。”
    說完秦羽邁步走出了房門。當鳴人終於出現在餐廳時，秦羽已經吃完了第二碗飯。鳴人一屁股坐在離波風水門和玖辛奈最遠的位置。拿起筷子夾起一條魚惡狠狠的塞進了嘴裏。
    “慢點吃。”
    玖辛奈夾起一塊肉塊遞向鳴人的碗，了伸出的筷子卻被鳴人飛快躲開。
    玖辛奈拿筷子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秒，隨即轉而把食物放進了秦羽碗裏。
    這頓飯吃得像場無聲的戰爭。波風水門好幾次試圖講些任務中的趣事，但每句話都像石子沉入海底。
    當波風水門和玖辛奈一同起身去拿飯後甜點時，鳴人卻突然猛的一摔筷子。
    “漩渦鳴人！”
    看著摔落的筷子，秦羽麵上終於有了些許怒意，但他還是很克製的努力緩和自己的語氣，。
    “呼…你知道我上次吃到母親做的飯是什麽時候嗎？是十六年前。你知道父親最後一次摸我的頭是哪天嗎？是他封印九尾的前一晚……”
    秦羽努力克製著怒氣，他說這些，隻是希望鳴人能理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可還不等秦羽說完話，鳴人便一拳砸在桌上，碗碟叮當作響。
    “可這不是他們！他們隻是斑製造的幻象！”
    “那又怎樣！？”
    秦羽猛的抬起眼，銀發在燈光下像一捧雪，眼中的瞳孔縮成了豎瞳，如一條毒蛇般的盯著鳴人。
    “老子前麵和你說的話你都當放屁是不是！別逼我在最開心的時候揍你！”
    看著如同一條毒蛇的秦羽，鳴人湛藍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陌生的情緒，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自己的老哥。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
    “來，吃甜點了。”
    適時，波風水門和玖辛奈一人端著一盤甜點走了出來。
    吃完甜點，秦羽從書櫃上處取下了一本相冊。
    鳴人見此雖有抗拒，但好奇心還是驅使他湊了上去。
    翻開相冊，第一眼便看見了兩張不同時間的照片。兩張照片上，玖幸奈側躺在醫院的白色床單上，枕邊分別是兩個繈褓中睡的正香的嬰兒。兩張照片旁邊分別寫著波風鳴人，木葉四十六年。漩渦麵麻，木葉四十八年。
    看著這兩行字，秦羽驚愕的眨巴著雙眼，機械般的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鳴人。
    鳴人則也是一臉驚愕的看著秦羽，那眼神就好像在說你是鳴人，那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