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盲流的事，尚澤自然也有收到風聲，也知道這次行動不像前幾次那樣雷聲大雨點小。
    將兩件事聯係在一起分析，得出的結果還真有可能如李天佑想得一樣，端掉鴿子市是為了逼迫那些人回農村耕作，減輕城市糧食壓力。
    這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何一個偌大的鴿子市，才僅僅查獲出那丁點東西來。
    明白過來的尚澤，無奈地歎了口氣，感歎了一句，
    “這鴿子市背後的人，消息可真是靈通。”
    鴿子市都被端了，他才得到消息，結果人家早早地就做好了準備，不僅將大批物資都給轉移走了，還心照不宣地留下點東西配合人查獲。
    李天佑沉默不語，他明白尚澤這句感歎為何，隻不過這種事情上數五千年，下算六十年都難以杜絕。
    一句話，貪就是原罪。
    “鴿子市被端這件事，總歸是好的，至少接下來這段時間裏，糧店的糧食應該充足些了。”
    “你說得對！”尚澤的低落永遠不會持續太久，這不，臉上又掛上笑容，
    “反正我家裏人都有定量，不吃高價糧，這事對我而言，隻有利沒有弊。”
    “正巧，我也是，而且這件事對我來說更有利。”
    李天佑笑得比尚澤更加燦爛。
    沒了鴿子市，賈家的糧食壓力瞬間大了不少。
    易家兩人份的定量不到五十斤，再加上鉗工是重體力活，必須得吃飽，易中海撐死最多也就能補貼賈家十斤棒子麵。
    到那時，有錢也買不到糧食，賈家幾人不得餓肚子。
    說不定，清盲流開始後，秦淮茹會是第一個讚同把賈張氏遣返回村的人。
    “咦~”尚澤滿臉嫌棄，“你笑得好陰險，是不是想算計我，說！”
    李天佑瞬間收斂起笑容，麵無表情地拍開尚澤的手，提起背包就往外走。
    “哎，李天佑你怎麽跑了？”尚澤疑惑地說道。
    李天佑連頭都沒回，甚至腳步還有加快的趨勢，“都下班了，再不快點，豬肉就沒了。”
    一共也才21斤豬肉，他就不信東城分局那些人不去搶，事情都分析完了，還留下來陪尚澤耍寶嗎？
    “！！！”
    尚澤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天佑已經快走出東城派出所了，“李天佑，你等等我。”
    李天佑充耳不聞，繼續快步往前走，趕緊回去拿肉票和錢才是正事。
    再說了，他們又不同路，等什麽等。
    “天佑回來了。”
    剛回四合院，李天佑就對上“消失”了一天，滿臉笑意的閻埠貴。
    李天佑挑了挑眉，閻埠貴居然不再躲著他，莫非是閻解成工作的事已經敲定了？
    猶豫了下，李天佑還是壓下了試探閻埠貴的想法，這人的口風嚴的很。
    有這力氣，還不如去試探閻解成來得容易。
    “三大爺好。”隨口應了一聲後，李天佑直接開門進屋，全然不顧閻埠貴粘在他背包上的目光。
    “砰！”
    合上的大門將閻埠貴的目光斷開。
    “李天佑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的，難不成真的找到工作了？”
    閻埠貴盯著大門緊閉的李家，喃喃自語。
    自言自語到一半，閻埠貴突然譏笑一聲，
    “都覺得我閻埠貴摳門，照我看李家才是真摳，不僅摳還目光短淺，600塊買一份供銷社的工作都不願意，我倒要看看這小子能找到什麽好工作。”
    房間裏，尚不知道自己被“摳王”冠以“摳王之王”美譽的李天佑，正在翻找著肉票。
    1961年年初，四九城裏每人每月的肉票從3兩降至為2兩，到6月又停發了肉票，
    因此李家的肉票剩餘也不多，隻有1斤2兩，就這肉票還是因為，4月份起國營肉店開始用罐頭代替鮮肉，李母搶不到罐頭才剩下來的。
    李天佑將所有肉票都揣進兜裏，急匆匆地出門。
    李家大門突然大開，閻埠貴忙不迭收起臉上的譏笑，表情卻因為太過急切而顯得格外怪異。
    疑惑瞥了眼閻埠貴，李天佑來不及多想，趕緊往國營肉店跑去。
    實在是不跑不行，找肉票費了點時間，再不快點，豬肉沫都沒他份。
    當李天佑趕到國營肉店的時候，肉攤前早已排起了小十人的隊，放眼望去，清一色的大媽。
    李天佑默默地走到隊伍的最後，“大媽你好，我問一下，我要1斤2兩，這隊還能不能排？”
    “能，當然能。”前頭的大媽格外熱情，“我都問好了，到我這裏時還剩4斤6兩，我要1斤半，你再要1斤2兩，還能剩下2斤7兩。”
    “好嘞，大媽你這算數是這個。”李天佑扯著嘴角，給大媽比了個大拇指。
    “嘿，那是，不能給我家小鵬丟臉！”大媽樂嗬嗬地接受了稱讚。
    還想在拉著李天佑嘮嗑的時候，豬肉終於登場了。
    刹那間，說話聲音都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望向了肉攤上那二十來塊豬肉。
    李天佑數了一下，二十一斤豬肉剛好分成二十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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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是為了在鴿子市裏售賣方便，才會將肉切得如此之散。
    不過這半點也不影響大媽們直勾勾的眼神，甚至還有幾個盯著豬肉不住地咽口水。
    排到李天佑的時候，肉攤上隻剩下了二大一小，三塊豬肉，而後麵的隊伍已經排了十幾人。
    “同誌，一斤豬肉7毛錢，你要多少？”
    “同誌，我要1斤2兩，這是錢和票。”
    李天佑將1塊錢和肉票遞給了對方，換來了兩塊被草繩綁著的豬肉和一毛六分。
    離開隊伍的李天佑，看著手裏的豬肉有點頭疼，
    他忘了這時候買東西沒有袋子，就這樣提著回去，怕是又得被閻埠貴給纏上。
    就在這時，肉攤的豬肉已經告罄，沒買到肉的人們圓溜溜的眼睛不由得盯上了李天佑。
    “跑！”
    在心中為自己喊了一聲助力，李天佑一路提著豬肉跑回了四合院。
    “豬肉！”看到豬肉的閻埠貴直接從躺椅上跳起，湊到李天佑的身邊，舔著臉說道：
    “天佑，你這豬肉從哪買的，呦，這還有塊小的...”能不能分點給我。
    早就知道閻埠貴性子的李天佑，不等閻埠貴說完，繞開迅速堵路的閻埠貴，留下一句“國營肉店”後，便跑進了屋子，並將大門給鎖上了。
    “呼~”李天佑深深呼了一口氣，第一關守門大將算是過了，也不知道第二關是哪些牛鬼蛇神來。
    畢竟等會熬豬油的香味，可不是他想掩蓋就能掩蓋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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