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兩人是正對著，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秦休”的耳朵必然是緊緊貼著腦袋兩側，才會導致出現這“沒有耳朵”的烏龍。
    李天佑轉了下手中的畫筆，按秦大爺的描述，這模擬畫像應該到此就完成了。
    可係統遲遲不給出評分，以至於他隻能在耳朵的點位上，補上了兩條曲線。
    曲線剛畫完，係統的評分便立即彈了出來。
    【畫像評分：66分耳朵呢？這兩條線是什麽？）】
    李天佑並沒有理會係統的跳腳，而是微微皺起了眉頭，打量著“秦休”的模擬畫像。
    作為一名模擬畫像師，李天佑對自己的記憶力有著絕對的自信，他很確定從未見過“秦休”本人。
    可眼前這張臉，卻莫名讓他感到有點熟悉感。
    董誌明見李天佑皺眉，心也一緊，趕緊問道：
    “天佑，出什麽事了？”
    回過神來的李天佑，一抬頭，這才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自己身上，
    “董隊，沒事。”
    隨即拿起手中的本子，將其翻轉，
    “秦大爺，你看看我這畫像畫得如何？”
    “行，我來瞅瞅像不像。”秦大爺應了一聲，目光緩緩移到畫像上，
    突然，他眼睛瞪大，整個人往前湊了一大截，手指顫抖地指著畫像，滿臉驚訝，
    “這...這也太像了。”
    董誌明按耐不住好奇，快步走到了秦大爺身後，看向了畫像。
    第一眼，嗯，確實挺像個大冬瓜。
    “啪！”
    他在想些什麽？
    董誌明又往自己的腦門拍了一巴掌，成功擠掉李天佑，成為了新的全場焦點。
    “咳！”董誌明咳嗽一聲，假裝無事發生，“你們都來看看，認不認識這人？”
    趁著眾人辨認畫像的工夫，董誌明走到了李天佑身邊，壓低聲音，
    “天佑，你認識‘秦休’？”
    李天佑搖了搖頭，否定了董誌明的猜測，
    “不認識，但看著有種熟悉感，很有可能是見過這人的親戚。”
    另一邊，有幾名招待員倒是認出了“秦休”。
    招待員說道：“這人我見過，他來吃過幾次飯。”
    “同誌，他是自己一個人來，還是一群人來的。”記錄的公安問道。
    招待員想了想，“應該是兩三個，是吧？張揚。”
    “對，跟他過來的人給的都是全國糧票，我很有印象。”叫做張揚的招待員點了點頭。
    “那同誌你有聽到他們聊些什麽嗎？”記錄的公安繼續問道。
    先前那名招待員攤了攤手，“沒有聽過，他們說話都特別小聲的，跟做賊似的，像是誰樂意去偷聽一樣。”
    “嗯...我倒是有一次聽到他們提到棉衣，不過就一句，他看到我走近就閉口不談了。”張揚回想了下。
    聽到這裏，李天佑眉頭緊鎖，低聲對董誌明說，
    “董隊，全國糧票，這恐怕是在聯係人銷贓，當務之急還得先找到‘秦休’。”
    董誌明也意識到了這‘秦休’的重要性，伸手摸著下巴，“找是肯定要找的，但怎麽找還得再想想。”
    有畫像找人確實容易點，但仍不適合大張旗鼓地找，免得打草驚蛇。
    “要不再去問下閻解成。”李天佑提議，“現在供銷社的人也隻有他不會反水了。”
    “這是一條思路。”董誌明並不看好閻解成，“‘秦休’大概率是供銷總社的，閻解成才剛入職，未必見過他。”
    李天佑想了想，覺得董誌明說得在理，“等回去我順便問問他，死馬當做活馬醫。”
    “行。”董誌明點了點頭，“等會回局裏，我就讓人把畫像拿去印製，印好後給各個派出所都發上一張，讓他們也幫忙認認。”
    此時，新僑飯店裏所有人都已經辨認完畢了。
    可遺憾的是，沒有一個人知道“秦休”的具體身份。
    眼瞅著汪全又想揮手讓人離開，董誌明趕忙出言阻止，
    “等等，汪經理。”
    汪全疑惑地轉過身，“董隊長？”
    “各位同誌。”董誌明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今日之事，關係到一樁案件的偵破，還望大夥能為我們保密。”
    汪全第一個響應，“董隊長，這點你放心，我們肯定守口如瓶，大夥說是不是？”
    “對！”眾人齊聲應道。
    “好，麻煩大夥了。”董誌明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放眾人離開。
    市局，刑偵科。
    董誌明目光掃視了一圈，“大夥都先說說各自的偵查進度吧。”
    肖興國率先站起身，從文件袋裏拿出了兩張貨物托運單的抄件，遞給董誌明，
    “這是我從豐台站貨運室拿到的貨物托運單，這個月來，羊城第一紡織廠一共托運了兩批棉衣過來，合計兩千五百件，押運人員都為方英豪和何軍兩人。”
    董誌明接過托運單，仔細看過後，便遞給了右手邊的李天佑。
    李天佑低頭一看，托運單上的信息確實如肖興國所說，看完後又依次傳給下一個人。
    董誌明問道：“不是說有三批棉衣嗎？”
    “上個月的單據已經上交編製了，我已經讓工作人員打報告上去，第一批棉衣的托運單恐怕還得等上點時間。”肖興國也很無奈。
    董誌明理解地點了點頭，隨後看向胡明，“胡明，你那邊查得怎麽樣？”
    "哦，對了。”肖興國補充，“我從豐台回來的時候，順路去看了看錢虎，他那邊也已經布好防了。”
    “董隊，招待所就查到了新僑飯店，至於‘秦休...’”胡明歎了一口氣，“目前就查到一個叫‘秦修’的，64歲，去年就過世了。”
    董誌明看向眾人，“你們前麵有兩張畫像，方臉的是方英豪，冬瓜臉的是‘秦休’。”
    早在董誌明開口前，就有幾個人忍不住先看了桌上的畫像，
    此刻一聽到董誌明的形容，其中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瞬間引來董誌明警告的目光。
    “抱歉，董隊。”
    董誌明敲了敲桌子，“都仔細看看，認不認識這人。”
    肖興國神色淡定，將畫像反複看了好幾遍才放下，
    “我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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