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誌，是誰殺了俺家秀英？”
    痛痛快快地哭過一場後，邱大爺的臉上也沒了往日的怯懦，眼神中閃爍著恨意。
    黃公安皺了皺眉，還是將手帕遞了過去：“先抹拉抹拉臉。”
    邱大爺並沒有接過黃公安的手帕，而是用手在臉上胡亂一抹後，再次問道：
    “是誰殺了俺家秀英？”
    “我們會盡快抓到凶手。”黃公安沉著聲保證：“但關於邱秀英，我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公安同誌，你問。”邱大爺說道。
    黃公安身子微微前傾，盯著邱大爺的眼睛：“邱秀英有沒有處過對象？”
    “對象？”邱大爺皺了皺眉：“俺沒聽秀英提起過。”
    黃公安語氣凝重：“那她失蹤前，有沒有說過身上不得勁兒，要去瞧大夫？”
    “秀英失蹤前，俺沒聽她念叨過身上有啥不得勁兒的地方。”
    邱大爺的眉頭越皺越緊：“倒是秀英去年鬧盲腸炎了，是市一院孔大夫給做的手術，往後又找他瞧過好幾回。”
    黃公安沉吟片刻：“邱大爺，你是啥前兒發現邱秀英失蹤的？”
    “這月頭裏，秀英就沒回家，也沒捎信兒。俺尋思學校有事兒絆住她了，就又等了一禮拜，結果還是沒影兒。”
    邱大爺語氣激動：“俺立馬去學校打聽，這才知道秀英都有半個月沒去上學了。”
    黃公安和齊公安兩人對視了一眼，看來這學校和市一院都得跑上一遭了。
    冰城，市一院。
    秦公安走到傳達室小窗前，敲了敲窗子引起傳達人員的注意後，亮出了證件：
    “同誌，你好！我們是冰城公安局的，手頭有個案子，得找下你們醫院的孔大夫了解下情況。”
    屍源已經確定，天一山搜尋屍首的公安也被抽調了不少回來。
    其中，作為副隊長的秦公安自告奮勇，接下了前往市一院詢問孔醫生的任務。
    “案子？”傳達人員一驚，連忙扭頭大喊：“張班長，冰城公安局的同誌來查案子了！”
    看著傳達人員驚慌失措的模樣，秦公安神色一凜，這市一院莫不是真藏著什麽貓膩不成？
    “別擱那瞎咋呼！”張班長一屁股把人從窗邊擠開，笑著對秦公安說道：“公安同誌，麻煩你把證件再出示一下子。”
    秦公安點了點頭，把證件遞上前去，一同前來的公安見狀，也跟著照做。
    認真核對完證件後，張班長再次問道：“公安同誌，您幾位這是要找誰啊？”
    秦公安正了正臉色：“同誌，我們找外科的孔大夫。”
    “孔大夫啊。”張班長重複了一遍，隨後轉頭說道：“王浩，你來給公安同誌登個記，麻溜兒的！我去給保衛科掛個電話，讓他們過來帶人。”
    “哎！”
    被擠開的王浩再度歸位，盡職地登記起了秦公安等人的信息。
    不一會兒，保衛科的人就過來了。
    “周科長，咋還您親自來了？”張班長有點驚訝。
    周科長聽了，隻是衝張班長點了下頭示意，轉身就對秦公安說道：
    “公安同誌，咱也別囉嗦些沒用的了，我這就領你們去找孔大夫。”
    “妥了，咱這就走！”秦公安語氣親切。
    軍隊轉業過來的他，一看周科長走路的架勢，就知道對方也是當過兵的，那些客套話都不必多說了。
    市一院裏冷冷清清，隻有少數幾個病人匆匆而過。
    對這時候的人們來說，填飽肚子才是頭等大事。
    至於生病，則秉持著“小病拖，大病扛”的觀念，除非真是扛不過去，才會想著上醫院。
    多數情況下，醫院的醫生都是等著病人來看病的。
    孔大夫自然也是如此，診室外空無一人。
    “孔大夫。”周科長敲了敲診室的門：“我是保衛科的周大江。”
    診室裏腳步聲由遠及近。
    緊接著門被拉開，孔醫生看著來人，眼中滿是疑惑：
    “周科長，公安同誌，你倆找我有啥事啊？”
    進入市一院後，秦公安便讓同行的兩名公安分散開來，去找人打聽下孔醫生的情況了。
    “孔大夫，咱們進去說。”周科長神色嚴肅。
    孔醫生愣愣地點頭，讓開了身子。
    診室的門剛關上，秦公安就直接發問：
    “孔大夫，你還記著邱秀英不？去年八月你給她做過盲腸炎手術，之後她還找過你幾次。”
    “邱秀英？”孔醫生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是她啊！”
    秦公安瞥了一眼孔醫生，語氣平和：“她後來找你是因為啥事兒？”
    “她術後來找我，說是腰酸。”
    孔醫生神色坦然：“我檢查後，發現是輕度盆腔膿腫，不需要手術，就開了點藥讓她回去吃，還囑咐她定期過來複查。”
    頓了頓，孔醫生語氣變得疑惑：“她應該就來過兩三次，之後就沒影兒了。”
    “邱秀英最後來的那趟兒，她病狀還厲害不？”秦公安微微皺眉。
    孔醫生想了想：“膿腫是比之前小了點，可離好利索還差著一截呢，後麵要是沒接著用藥，指定得複發。”
    “你還記著邱秀英最後一回來醫院是啥時候不？”秦公安繼續問道。
    “這哪能記得住啊？”
    孔醫生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不過她回回兒來，我都記了病曆，病案室那邊兒指定能查得著。”
    “孔大夫，多謝配合，後續有事還得麻煩你。”秦公安朝孔醫生伸出了手。
    孔醫生握著秦公安的手，久久不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孔大夫？”秦公安微笑著提醒道。
    “對不住，公安同誌對不住了。”
    反應過來的孔醫生趕忙撒開手，神色猶豫：“公安同誌，我想問問，邱秀英到底是出了啥事兒呀？”
    “她遇害了。”秦公安緊緊盯著孔醫生。
    孔醫生雙眼瞪大，神色驚訝：“哎呀，咋會這樣呢？她不是剛上中專嗎？”
    “邱秀英還跟你提過她念中專的事兒？”秦公安反問道。
    孔醫生點了點頭，語氣唏噓：“這丫頭可歡實了，回回兒來都講個沒完，誰能想到會出這檔子事兒，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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