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早就說，逃那麽遠有什麽用？。”
    競技場一間偏僻的場地，少女跪坐在地，麵如死灰地抱著自己的仙子精靈。她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依舊無法對抗黑魯加和鐵甲暴龍的聯手進攻。
    少女寬大的袍子已經被燒毀，連墨色的長發都焦了一段。對男人的話她沒有辦法反駁，說白了，這場自投羅網的決鬥本就是她自己疏忽的結果。
    “請，再寬限一段時間吧，我會找到掙錢的方法。”
    “想得美，你掙得那點錢連利息都還不上。還是說你想通了，找舞場那幾個女的幫忙？”
    少女默然。若是讓緣朱舞場的大家知道，說不定會幫助自己一起還，但是她們的處境同樣不好，自己絕不能再連累姐妹們了。
    “我這還有一個法子。把你那雙眼睛挖給我，就當抵了你的本金了，如何？”男人從兜裏掏出一把匕首，丟在少女身前。銀白的寒光銳利而致命，映著少女驚愕的神情。
    其實，那個大老板的目的就是這雙堪稱妖異的眼睛，高利貸什麽的隻是手段而已。如果少女自己願意挖出來給他，他可不在意什麽欠錢，反正是那個老板的事。
    “我的……眼睛？”少女有些失笑。自己的眼睛還真是多災多難，從小到大不知有多少災難是因為這雙眼睛而來。
    幹脆交給他吧，說不定沒了這雙不祥的眼睛自己還能就此轉運。
    茫然地撿起匕首，耳邊已經聽不見仙子精靈虛弱的呼喚。少女雙手反握著刀柄指向自己，這刀切下去之後能否放過她，會不會失血過多而死，失去眼睛的世界會是如何的漆黑……她心中所想越來越多，纖細的手指握得越來越緊，連帶著整條手臂都顫抖起來。
    “怎麽，這都下不去手？要是今天不想挖，明天我就帶人去舞場催。”男人有些不耐煩地催著。高利貸暴力催收會引來君莎，所以他才把地點選在合法野鬥的競技場。他可不想自己動手去挖她眼睛，這樣隻會留下把柄。
    “知，知道了。”
    “卡其？”
    月精靈站在場地邊，一臉好奇地看著少女。
    它在電視上看過，成都地區古代有一種切腹文化，武士在精靈對戰戰敗之後就會自殺。不過眼前的少女看上去並不是武士，而且也沒聽說現在已經發展到切眼睛了啊。
    “緣朱舞場派來的精靈？”男人本能想起了以伊布五姐妹為代表的緣珠舞場。這隻月精靈是什麽時候跟上他的，為什麽連黑魯加都沒有發現？
    “卡其卡其！美麗的小姐，需要本布的幫助嗎）”
    月精靈已經湊到趴在地上的仙子精靈麵前，用鼻子頂了頂它軟軟的側腰。
    “卡其，卡其卡其你的毛發像舞天鵝一樣雪白，嗓音像西施海壬一樣悅耳，緞帶像出水的美納斯一樣動人。美麗的仙子精靈，我的心已經被你狠狠地收服了）”
    “覅fi)呀？”
    ……
    “額，抱歉月精靈給你們添麻煩了，要不你們，繼續？”
    祁玄氣喘籲籲地跟上來。剛剛月精靈說是聞到了雌性伊布的氣味，八百裏外都要趕過來，結果他追上來就看見這隻屑精靈對著仙子精靈犯花癡。
    “這女人欠我錢，我找她還而已。”男人在普通市民麵前還是要保持守法形象的，何況這個少年看起來還是個實力不錯的訓練家。
    高利貸啊，成都這裏居然還有那麽複古的手段，有些懷念。
    沒有理會那個男人，祁玄拾起地上的麻布殘片，有些好奇地看著少女。漆黑如瀑的長發散亂著看不清長相，不過消瘦的身材和貧瘠的正麵和小藍頗為相似，最為醒目的，就是纖細腳踝下踩著的一雙特製的花盆底鞋，看樣子有十厘米高。
    “肩寬是怎麽偽裝的？”
    “袍子裏有支架，鋼結構的很結實。
    ”少女的嗓音略有些沙啞，不過依然嬌媚動人。
    來者不善啊。
    眼看祁玄和他的目標聊起來了，拿走眼睛估計是沒什麽希望了，男人也幹脆放棄：“朋友，小心被騙，這女人可不是什麽人畜無害的好人。被她那雙魔眼盯著就會招來不幸，無論是誰都會厄運纏身的。”
    他又瞥了一眼黑魯加低垂的尾巴。自己的黑魯加感官很敏銳，能讓他緊張成這樣的精靈絕對是館主級，不是他能對付的。那個少年又正好是看見漂亮女孩走不動道的年紀，到時候被這家夥留在這可就樂子大了。
    潤，先回去等那個老板定奪。就給我十萬聯盟幣，我可不幫他和館主級的訓練家硬碰。
    男人打定主意，轉頭就走。
    “喂，你……”瑪繡還想辯駁什麽，那個想挖下她眼睛的家夥已經飛快逃離，隻留下她手中的這柄匕首。
    “催債的走了，現在可以聊聊你的問題。”祁玄其實看這個少女挺眼熟的，特別是這一口成都腔的綿軟聲調，聽得祁玄心裏有些癢癢的。
    “嗯。”瑪繡站起身，朝祁玄深深鞠了一躬，“小女子瑪繡，感謝您的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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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客氣，我叫祁玄。”聽到這個名字，他總算是明白這股莫名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為什麽捂著臉？”
    “他說的是真話，我的眼睛確實會帶來災難，請別對著我看。”
    祁玄更好奇了。瑪繡的臉被她的小手死死捂住，頗有幾分抱頭蹲防的可愛。
    “我聽見他說什麽緣朱舞場，你是緣朱市人？”
    “嗯，本來是緣朱舞場的學徒，不過最近已經退出了。”捂著臉說話讓瑪繡的聲音變得有些悶悶的，不過她還是堅持沒有放開雙手。
    “卡其卡其！鏟屎的，我有老婆了！）”月精靈興奮地拱著祁玄，長長的耳朵揮出了殘影。仙子精靈貼在月精靈身邊，緞帶也柔柔地搭在它脊背上，一副小女友的樣子。
    “起開，那是人家的精靈。”祁玄毫不留情給了月精靈一腳，把這個惹麻煩的家夥趕開。
    “瑪繡——我就這麽叫你了，那個家夥應該不是專業的催債人。你能把具體的欠債經過和我講一遍嗎？”
    普遍來講，專業的收債人確實會有幾隻凶暴的精靈來保證威懾力。但是，那個男人的黑魯加和鐵甲暴龍從月精靈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再輕舉妄動，而是緊緊圍在男人身邊預防偷襲。這可不是一個常年恃強淩弱的精靈會有的警惕性，更像是兩隻在野外摸爬滾打，未進先思退的聰明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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