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深淵巨獸一聲怒吼，震塌了半天天空，隨後身化幽影，向他撞了過來。
    虛空塌陷，星辰破滅。
    帝釋天身形一動，瞬間消失在虛空，深淵巨獸全力一擊，撞滅了百萬裏空間，卻奈何不了他的虛無之道。
    上古戰場，大道確實混亂，但並非沒有大道，隻要你的層次足夠高，還是有力可借的。
    更重要的是，成就聖人之後，帝釋天本身便是道的化身，隻要體內神力充足，隨時可演化諸天萬道。
    一切大道之中，混沌與虛無為尊，兩者一體兩麵，分別代表“有”與“無”，各有妙用。
    雖然帝釋天現在還沒有演繹出更強的無上神通，但對兩道的理解，卻已達到了極高的層次。
    至少，麵對下級聖人時，他的虛無之道一出，便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片刻後，帝釋天似乎找到了魔傀的弱點，他屈指彈出三點寒芒，卻是三枚冰魄魂針。
    冰凍一切，滅殺神魂。
    魂針沒入魔傀心口，凍得那怪物皮膚結出霜花，可下一刻，霜花竟被魔氣蒸騰成黑霧，魔傀的動作反而快了幾分。
    "居然連極道冰魄都能吸收！"帝釋天臉色一僵，十分意外，"魔祖乃是遠古聖人，修煉了無數歲月，果然不能小看呢！"
    這魔傀，似乎擁有一絲黑暗本源，不死不滅，連大道之力都難以滅殺，確實很難纏。
    在剛剛的試驗中，每有一個魔傀被擊碎，周圍的黑霧便會濃稠一分，不多時又會凝聚出新的傀儡。
    更麻煩的是，這些傀儡似乎被魔祖植入了意誌，對他十分仇恨，不死不休。
    深淵巨獸瘋狂進攻，魔傀全力糾纏，令帝釋天不勝其煩，他心中開始怒火升騰。
    "混沌之殤！"
    帝釋天暴喝一聲，斬出了多日未曾動用的劍道神技。
    他的混沌神力本就渾厚無匹，此刻運轉至極致，劍氣所過之處，無數魔傀紛紛破滅，殘肢斷臂如雨點般落下。
    然而，那些殘肢斷臂竟未消散，反而滲出黑血，在地麵畫出詭異紋路。
    "不好，中計了！"帝釋天突然變了臉色，"這是黑暗血祭，真正的大道神通……”
    話音未落，地麵的黑血突然沸騰。
    所有魔傀同時仰天大吼，聲浪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帝釋天感覺有根細針猛地紮進識海，眼前一陣發黑——這是集體精神攻擊！
    "噗！"
    帝釋天的防禦，第一次出現了裂痕，神魂受到了衝擊，他踉蹌後退兩步，嘴角溢出鮮血。
    “吼——”
    深淵巨獸抓住機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向帝釋天衝撞而來，力量比之前強十倍。
    數十隻觸手揮舞下，各種光團如暴雨般襲來，完全堵死了帝釋天的退路。
    這一片時空，早已化為了碎片，隻剩下這些光團在飛舞，不斷毀滅著四周的一切。
    這些光團，是屬於深淵的力量，毀滅諸有，腐蝕一切，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抵擋。
    魔祖的算計，果然了得。
    先是獻祭了所有魔傀，以黑暗本源發動靈魂衝擊，後又令深淵巨獸全力爆發，毀滅整片時空。
    一者針對神魂，一者針對肉身，兩者銜接天衣無縫，讓人防不勝防。
    換作任何一位天道聖人，哪怕是天道圓滿了，也絕對擋不住這一招。
    然而，帝釋天卻不一樣，他的實力沒有上限，且體內宇宙不滅，他便不死。
    他的體內宇宙，直徑超過八百億光年，誰能滅得了？別說天道聖人，大道聖人也難以撼動。
    如此龐大的宇宙，連尋常的混沌聖人都要仰視，放在那裏不動，也沒什麽人能滅掉。
    混沌聖人或許能傷他，一招毀掉千百萬光年的時空，但對於直徑超過八百億光年的體內宇宙來講，卻不過是被蚊蟲叮了一下，一個呼吸便可恢複。
    剛剛靈魂上受的傷，一念便已恢複，不過帝釋天心中的怒火，卻已沸騰至頂點。
    他盯著深淵巨獸，渾身神力沸騰，手中的天缺越來越亮，最後變得熾烈如太陽。
    "混沌……劍道……"
    帝釋天閉起雙眼，無數感悟湧上心頭。
    這一刻，他悟了。
    他能感覺到，金之銳、木之生、水之韌、火之暴、土之厚……各種本源在識海深處激烈碰撞。
    有那麽一瞬，他甚至覺得五髒六腑都在灼燒，額角的汗水滴在虛空，滋滋作響。
    但很快，所有本源突然像找到了主心骨般，朝著同一個方向匯聚——那是他體內的混沌源海，最核心的位置。
    "給我融！"
    帝釋天睜開雙眼，眸中射出七彩流光。
    所有本源在劍尖匯聚，交融成一團流轉著金、青、藍、赤、黃、黑、白色的光球。
    光球表麵浮現出古老的符文，每一道都像是天地初開時的法則碎片。
    很明顯，他對混沌的理解又上了一個小台階，混沌之殤的威力大大提升。
    大道無涯，卻難脫“虛實”、“有無”之論，虛、無代表一切的終結，實、有代表一切的起源。
    虛無太過縹緲，帝釋天的理解暫時進入了瓶頸，但混沌卻是真實存在，感悟起來更加方便。
    特別是他成就混沌聖人，擁有一切大道的本源，隻要用心感悟，其實力就能不斷進步。
    同樣一招混沌之殤，威力卻早已發生了質變，威力恐怖無邊，還未出手，已令天地顫栗。
    "去！"
    當力量凝聚到頂點後，帝釋天右手一揮，光球如離弦之箭般射向深淵巨獸。
    劇烈的爆炸震蕩著無盡的時空。
    七彩光波所過之處，深淵巨獸的身體像被融化的蠟像，先是出現裂痕，接著"轟"地炸開，連帶著地麵的血祭陣紋也被掀飛大半。
    那些還未成型的新傀儡被光波掃過，直接散成黑霧，再難凝聚。
    深淵巨獸，血祭大陣同時破滅，藏身背後的魔祖受到反噬，渾身出現無數裂紋。
    不過，他似乎對此早有預料，當即身化黑暗旋渦，將深淵巨獸的能量碎片一吸而空。
    隨後，他借著爆炸的氣浪衝向無盡虛空，竟是打算棄戰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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