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皇的毒舌，韓力這些年也是見識過不少。
    越說越激動的韓力。
    臉頰都漲紅了。
    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個讓他憋屈無比的場景：
    “放屁！我和碗兒姑娘是真愛！”
    “而且我本來是堂堂正正地去談判！”
    “用三株足年份的萬年還魂草，外加一瓶我稀釋了一千倍的掌天瓶靈液。”
    “去跟那老家夥等價交換，贖出碗兒！”
    “當時那老家夥見寶起意，坐地起價，逼我硬接他三掌！”
    “我他娘的……我那時才什麽修為？”
    “差點沒被他那三掌把五髒六腑都給震成齏粉！”
    “足足躺了半年，用了多少珍貴丹藥才勉強恢複過來！”
    “我這叫強搶民女嗎？”
    “我這叫英雄救美！是付出了巨大代價的！”
    韓力捶打著胸口，痛心疾首：
    “可結果呢？”
    “事情傳到外麵，怎麽就完全變了味？”
    “變成了什麽？”
    “‘龍帝顧長歌於前輩大婚之日，仗勢強搶小妾，順帶還掘了人家老祖宗的墳墓，搶走珍寶無數！’”
    “我他娘的……我連他們老祖宗埋在哪都不知道！”
    “我韓力一生行事，謹慎為先，與人為善。”
    “就算偶爾……偶爾為了資源，背後敲敲悶棍，下下黑手，那也是針對仇敵或者無主之寶。”
    “何曾做過如此天怒人怨、喪盡天良的事情？”
    大黑狗強忍著沒笑出聲。
    畢竟韓力這小子有多陰，它還是知道一二的。
    不過外界的很多傳聞確實是有顛倒黑白的成分在。
    “這帽子一扣就是五年！五年啊！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麽過的嗎？”
    “我現在走在靈界，隻要你報出‘龍帝顧長歌’的名號，人家第一反應不是敬畏，是恨不得食我肉寢我皮！”
    “我這名聲算是徹底臭大街了！”
    “以後還怎麽在靈界安穩立足？怎麽建立洞府，安心修煉？”
    犬皇用一隻前爪掏了掏耳朵，動作漫不經心，還彈了彈耳屎。
    “汪，差不多，差不多啦。”
    “過程是曲折的，結果是美好的嘛。”
    “你看，不管你是談判還是硬接三掌，最終碗兒姑娘是不是跟你走了？而且傳送陣受到天道法則限製，出點意外很正常嘛。”
    “現在人家碗兒不是跟你挺好的，在某個安全地方幫你打理藥園汪？”
    “你小子就偷著樂吧，白撿這麽個如花似玉還會伺候靈草的道侶。”
    “樂？我樂個屁！”
    韓力氣得原地跳起來，指著犬皇那黑亮的鼻子罵道。
    “這能一樣嗎？”
    “關鍵是性質！性質變了！”
    “我現在是跳進無邊海也洗不清了！”
    “這黑鍋又大又沉，壓得我喘不過氣！”
    “還有！”
    “那些真正掘人祖墳斷人傳承的缺德事，十件裏麵有九十九件是你這死狗幹的！”
    “每次都是你，鼻子一抽，狗眼放光。”
    “說什麽‘感應到了大寶貝的氣息，絕對是仙古遺珍’。”
    “結果呢？”
    “你那破傳送陣一開，十次有九次直接就把咱倆精準投放到人家祖師爺的棺材板上！”
    “還信誓旦旦說‘寶貝的氣息就在下麵，挖！’”
    “結果吭哧吭哧刨開墳塚。”
    “裏麵的好的、能直接啃的，全進你狗肚子裏了！”
    “我就跟在後麵，撿點你看不上的邊角料。”
    “還得拚死拚活幫你抵擋紅了眼的追兵！”
    越說越覺得心酸的韓力簡直欲哭無淚：
    “我就納了悶了，犬皇，你的傳送陣是不是跟靈界所有勢力的祖墳都有仇啊？”
    “怎麽坐標定位就從來沒準過！”
    “不是直接傳到人家供奉曆代祖師的祠堂，就是精準降到某個沉睡老怪的墓室！”
    “現在好了，‘龍帝顧長歌’嗜好獨特專挖祖墳的凶名算是鐵板釘釘，響徹整個靈界了！”
    “等哪一天，那位真正的龍帝本尊降臨靈界。”
    “聽到這些由咱倆……不，主要是你搞得！。”
    “你猜他第一個要弄死的會是誰？”
    “肯定是我這個頂著他名號的冒牌貨啊！”
    “我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要跟你這麽個坑貨綁在一起！”
    一提到“顧長歌本尊”這幾個字。
    犬皇原本那副嬉皮笑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終於收斂了一些。
    它下意識地並攏後腿，用一隻後爪撓了撓毛茸茸的肚皮。
    甚至還主動拿出了花褲衩穿了起來。
    “汪……這個嘛……”
    犬皇的眼神開始飄忽，不敢直視韓力那悲憤的目光。
    狗嘴裏的語氣也含糊起來。
    也就是在此時。
    苦著臉的韓力突然神色一凜。
    嚴肅的說道：
    “犬皇！我剛才，好像感應到了龍帝的神魂印記的波動！”
    “汪汪！什麽？”
    大黑狗穿花褲衩的動作再次快了幾分。
    “你小子……確定神魂感應沒出錯？”
    “真的捕捉到顧長歌那煞星也來到靈界的波動了？”
    “不是被哪個老怪物追殺得太狠，產生的幻覺？”
    “大陽間宇宙的小千世界無數個，怎麽偏偏來靈界了？”
    韓力見犬皇轉移話題，也知道再抱怨下去於事無補。
    他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我的神魂感應，尤其是對龍帝那種獨特氣息的感應，絕不會錯！”
    “雖然非常微弱，一閃而逝。”
    “但那種帶著一絲漠然天地意味的獨特氣場，諸天萬界，除了他，找不出第二個！”
    “波動傳來的大致方向，就在南邊的無邊大陸。”
    犬皇聞言，狗眼猛地一亮。
    一開始做錯事的的慌張勁頭過去之後。
    它突然咧嘴笑了。
    “汪！真的？！”
    “太好了！蒼天有眼！”
    “苦日子總算熬到頭了！”
    它人立而起，兩隻前爪興奮地搓動著。
    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吃香喝辣的美好生活：
    “跟著你小子這五年，本皇過得是什麽日子？”
    “東躲西藏，吃了上頓沒下頓，睡個覺都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好不容易找到點好東西，還得先緊著你小子用，本皇隻能啃點硬骨頭！”
    “這叫什麽？”
    “這叫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呸呸呸，本皇就是犬！”
    “總之，這日子沒法過了！”
    “現在好了，那煞星來了，咱們的撿破爛生涯終於要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