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仙帝從時間長河中感應的沒錯。
    一尊偽帝，奪舍了仙帝道果，證道成帝了！
    三千道域，曾經的九大起源古星之一的燼域。
    如今已淪為一片死寂的破碎焦土。
    星辰碎片漂浮在破碎的虛空中如同一座座一望無際的墓碑。
    法則斷裂形成的空間裂縫不斷吞吐著毀滅性的失控風暴。
    唯有最核心處，一片由殘存的世界壁壘和無數強者骸骨勉強支撐起來的破碎大陸上，還殘存著最後一點微弱的抵抗意誌。
    顧天問屹立於虛空之上，周身帝氣澎湃，如淵如獄。
    他麵容依舊年輕，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沉澱著萬古的滄桑與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
    而他對麵的一尊來自起源古星的大帝，雖然更加不好受。
    但其身上綿延不絕的大帝氣勢卻十分高昂。
    “哈哈哈，顧天問，我承認你很強！”
    那尊新晉大帝石守，聲音嘶啞卻帶著難以抑製的狂傲，震蕩著破碎的虛空。
    “但很可惜！我石守成帝了！燼域有我，你就毀不了！”
    “不如就此停手，免得你三千道域也被波及！”
    顧天問麵無表情，帝眸開闔間有星河生滅的景象。
    他心中殺意如沸，豈願罷手？
    這成了帝的起源生物不除，必成心腹大患！
    但他也清楚，對方所言非虛。
    帝戰持續，波及太廣，尤其是對方那種充滿汙染性的起源法則，對天地本源的侵蝕是永久性的。
    顧天問原本的計劃，是以雷霆萬鈞之勢，攜大帝神魂之威，徹底蕩平剩下的八大起源古星，將這個屢次挑釁三千道域的毒瘤連根拔起。
    起初，一切順利。
    大帝之下皆螻蟻，並非虛言。
    起源古星的防線在他麵前如同紙糊，無數強大的起源生物、古老的戰堡，在他一念之間便化為塵埃。
    他本可憑借絕對的力量，進行最有效率的屠戮，以最快速度終結戰爭。
    但他終究是顧天問，是那個曾為人族撐起一片天的老祖。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對那些在他威壓下連反抗都做不到的“弱者”進行無差別的屠殺。
    於是，選擇了最“光明正大”的方式，一路橫推，給予對方集結、抵抗、甚至……投降的機會。
    然而。
    正是這一絲源於古老驕傲的“心軟”，給了起源古星最後的機會。
    就在他兵臨起源古星最後屏障——燼域，準備一舉奠定勝局時，異變陡生！
    起源古星深處，一股與他截然不同，卻同樣浩瀚無邊淩駕於萬道之上的恐怖氣息轟然爆發，席卷諸天！
    石守另類證道，成就帝位！
    偽帝成了大帝！
    有血有肉的真大帝！
    一尊依靠奪舍和竊取仙帝道果根基而強行登臨帝境的大帝！
    至於那個倒黴的仙帝道果是誰，顧天問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其根基不穩，遠不如顧天問這般以自身神魂融合道果來得圓融正統。
    但……
    大帝，終究是大帝！
    擁有了與他正麵抗衡的資格。
    “好膽！再來戰！”
    顧天問怒喝，聲震寰宇。
    煌煌帝威再次對撞。
    幾乎將燼域徹底從宇宙地圖上抹去。
    這次。
    雙方血戰連天，大道都被磨滅了。
    時間長河在兩人交手的邊緣泛起漣漪。
    顧天問雖能略占上風，卻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形成絕對的碾壓之勢。
    石守憑借起源古星積累萬古的底蘊和詭異莫測的起源秘法，死死拖住了他。
    戰爭，從一麵倒的清掃，變成了慘烈的帝級對峙拉鋸。
    如今，起源古星外圍疆域已盡數被顧天問打崩，隻剩下這最後的燼域在石守的支撐下，搖搖欲墜，卻又頑強存在。
    “顧天問！”
    “還要戰嗎？再戰下去，即便你能勝，你也殺不死我！到時候，我必要屠你三千道域！讓億萬萬生靈為你今日的固執陪葬！”
    顧天問沉默良久。
    帝威緩緩收斂少許。
    他所剩的古神之力也不多了。
    大帝對大帝，終究不能將其徹底殺死。
    而再拖下去，肯定也會被對方看出馬腳，對己方不利。
    “我要談條件。”
    石帝周身混沌氣微微波動，似乎鬆了口氣，又帶著更深的警惕：
    “說！但若條件苛刻，本帝不介意與你再戰萬年！”
    “第一。”
    顧天問豎起一根手指。
    “立下大道血誓，千年之內，起源古星所屬，不得踏出燼域半步，不得以任何形式侵擾、幹預三千道域及下屬任何位麵！”
    石守周身混沌氣翻滾，似乎在權衡利弊，片刻後，他低沉回應：
    “可！千年而已，本帝等得起！”
    千年時光，對於大帝而言不算長，他需要時間穩固境界，消化竊取來的道果。
    而且，他之所以拚死保留住最後的燼域，正是因為還有幸存的偽帝可以繼續奪舍證道！
    絕對要保留更多的火種！
    “第二。”
    顧天問目光如炬，穿透層層空間阻隔，看向起源古星深處那條因為帝戰而再次斷裂黯淡的古老通道。
    “你們起源古星要全力修複帝路！此路，不該絕！”
    “什麽？！”
    石守身影一滯，混沌氣劇烈翻湧，顯然極不情願的樣子。
    “修複帝路？顧天問，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麽？耗費巨大本源不說，這等於為你三千道域的天才重新打開了通往更高層次的大門！你這是讓我養虎為患嗎？！”
    “本帝的話，不說第二遍，不然就接著打！”
    顧天問語氣森然。
    “此路，必須修複！”
    偽帝沉默了片刻，修複帝路確實耗費巨大，且等於為三千道域的天才重新打開了通往更高層次的大門。
    但眼下，這是停戰的必要條件。
    沒有完全穩固境界的他，實在不願再與這個煞星糾纏下去。
    “……可！本帝會著手修複！”
    他最終咬牙切齒地應下。
    “第三。”
    顧天問繼續說道。
    “你他媽沒完了是吧？”
    石守終於忍不住爆發，帝威洶湧，震得周遭星辰碎片再次崩滅。
    “顧天問，不要得寸進尺！真當本帝怕你不成？！”
    顧天問絲毫不為所動，甚至一招遮天蔽日的虛空掌壓了過去！
    “出口成髒！掌嘴！”
    這一掌來的太突然，石守被硬生生拍飛數十萬裏。
    下一秒，又狼狽至極的撕碎空間出現在原地。
    隻是一身氣勢萎靡了不少，不敢再隨便造次。
    顧天問豎起第三根手指。
    “第三，若違此誓，本帝縱然追至時空盡頭，亦必踏平你起源古星，屠盡你所有血脈後裔，讓你這一脈，徹底絕滅！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