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罪名可不能隨便認！
    認了就真成理虧的一方了！
    必須反擊！
    要把水攪渾！
    對，把她也拉下水！
    讓她知道，她也不是完全占理的！
    顧長歌一聽，頓時不幹了。
    他抬起頭，臉上露出了比柳仙帝還要“委屈”和“難以置信”的表情，仿佛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指控：
    “啊？補償？”
    “怎麽，你不想認嗎？告訴你，別跟我裝窮！時空隧道裏，你小子可是拿了不少好東西！”
    顧長歌可不認。
    “仙帝，您這話可就不講道理了！晚輩冤枉啊！”
    他的神魂波動充滿了悲憤和據理力爭的意味。
    甚至還煞有介事地掰著並不存在的手指頭，開始一本正經地算賬。
    語氣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您看啊，柳仙帝，咱們得好好捋一捋！遠的不說，就說上次！晚輩與鳳天聖尊、青鸞仙子她們聯手，群戰那條上古毒蛟！
    “那一戰打得是天崩地裂，日月無光，虛空破碎！晚輩可是身先士卒，鏖戰了足足三日三夜！”
    “晚輩渾身是傷，一身精血都差點被毒蛟吸幹！好幾次險象環生，差點就英年早逝，道消身殞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控訴”的眼神看著柳仙帝：
    “而您當時呢？您可就隱匿在側，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吧？
    “晚輩在那裏拚死拚活，浴血奮戰，您身為護道者，非但沒有在關鍵時刻及時出手相助，還在旁邊看了那麽久的‘熱鬧’！
    “您說說，這像話嗎？晚輩這脆弱的心靈，當時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啊！這精神損失，找誰說理去？”
    他越說越來勁，直接把“被看光”的虧吃成了“被圍觀戰鬥”的理直氣壯。
    反過來開始敲詐柳仙帝：
    “要論補償，也應該是您補償晚輩才對啊！補償晚輩被您圍觀戰鬥的精神損失費！補償晚輩差點一舉不振的心靈創傷費！”
    “還有……還有這次被您這突然現身嚇了一跳的壓驚費！”
    他這是打算把胡攪蠻纏進行到底，試圖把柳仙帝也繞進去。
    越聽臉越紅的柳仙帝幾次想開口反駁，但一想到當時的場景，她就開不了口！
    精、精神損失費？！
    心靈創傷費？！
    壓驚費？！
    顧長歌！
    你這小混蛋！
    你這張嘴是混沌至寶做的嗎？
    怎麽能如此顛倒黑白、胡攪蠻纏？！
    本帝那是圍觀嗎？
    本帝那是護道！
    雖然……雖然確實看得久了點，但那是為了全麵評估你的潛力、心性和實戰能力！
    怎麽到你嘴裏就變得如此不堪？！
    還有，你當時那生龍活虎越戰越勇的樣子，哪裏有什麽心靈創傷了？！
    本帝看你是樂在其中！
    尤其是跟那幾個女娃娃配合的時候！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誰……誰看你了！本帝那是……那是在評估你的戰力！觀察你的極限！”
    柳仙帝被他這番顛倒黑白無恥之極的言論氣得俏臉通紅，連耳根子都紅透了，像是要滴出血來。
    尤其是聽到他提起“群戰蛟龍”、“與鳳天聖尊她們聯手”這些字眼。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時的一些畫麵。
    雖然她當時注意力大多在顧長歌的戰鬥技巧和潛力上，但也不得不承認，那場麵……確實有些……激烈。
    這讓她更是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撕開空間逃回仙域，再也不理會這個口無遮攔的小賊。
    然而顧長歌卻得理不饒人。
    “哦？真的嗎？那柳仙帝您仔細說說，晚輩是多久拿下的群蛟？要是說不出來，您肯定沒把心思放在仔細觀察上！”
    仙域仙宮內。
    吞天仙帝執棋的手再次一頓。
    饒有興致地看向對麵依舊試圖保持淡定的無名仙帝，青銅麵具下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和探究：
    “群戰蛟龍？評估戰力？”
    “無名仙帝，你信嗎？”
    “本帝怎麽覺得，這下界的小家夥，是在抱怨柳姐姐‘旁觀’得太久，看得太‘仔細’呢？”
    他刻意在“旁觀”和“仔細”上加了重音。
    無名仙帝依舊麵無表情，仿佛入定的老僧。
    穩穩地落下一子，發出清脆的聲響，試圖用棋局來掩蓋這越來越跑偏的話題。
    他的聲音依舊古井無波，但若是仔細感知。
    便能發現其周身道韻的漣漪比剛才明顯了一絲：
    “下界之事，紛繁複雜，非你我所能盡知。因果糾纏，尤重色欲……呃，不是，是尤重變數。”
    他差點說漏嘴，連忙糾正。
    “不過，柳仙帝的這番‘評估’方式，倒是……別具一格，聞所未聞。”
    他終於還是沒忍住，含蓄地評價了一句。
    吞天仙帝聞言，低笑連連。
    周身混沌氣翻滾得更加劇烈，顯然覺得此事極為有趣。
    畢竟，她把顧長歌視為自己的哥哥。
    如果柳仙帝和顧長歌能夠發展發展，在她看來，似乎也不是什麽壞事？
    說不定，自己未來還能多一位實力強悍的仙帝嫂子？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讓她對下界的“趣事”更加關注了。
    白色廢墟中。
    柳仙帝被顧長歌這一通胡攪蠻纏懟得啞口無言，又羞又急。
    跟顧長歌講道理？
    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動用武力？
    又投鼠忌器。
    偏偏自己身為仙帝，平日裏言出法隨，何時受過這種氣？
    還是被一個下界的小修士氣得道心都快不穩了。
    她隻能再次厲聲嗬斥，試圖強行結束這場讓她顏麵掃地的對話：
    “住口！不許再提此事！本帝……本帝懶得與你計較！”
    聲音雖然依舊帶著威嚴，但怎麽聽都有點色厲內荏的味道。
    她算是看出來了，跟這小子鬥嘴，自己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會被他帶偏節奏，氣得自己道心不穩。
    還是眼不見為淨，再次隱匿起來，等他自己去折騰吧！
    等他遇到真正解決不了的麻煩，自然還得來求本帝！
    哼！
    就在柳仙帝準備強行壓下所有情緒，再次隱匿身形消失在虛空之中時——
    “嗡……”
    一聲極其輕微的震顫，自白色廢墟的深處傳來！
    這震顫並不劇烈，卻帶著一種直抵人心的力量，讓顧長歌的神魂和柳仙帝的分身同時感到一陣莫名的悸動！
    緊接著。
    一股難以形容的意念波動，如無聲潮水般以那深處為核心，驟然擴散開來！
    這波動中，蘊含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傷，仿佛跨越了萬古的離別。
    有著深入骨髓的眷戀，如同迷失的孩子對歸家的渴望。
    夾雜著一絲斬斷一切的決絕。
    更有一種……一種隱藏在深處令人隱隱不安的詭異狂熱！
    這意念波動是如此鮮明，如此獨特！
    顧長歌和柳仙帝同時臉色一變。
    之前所有的尷尬和羞惱，在這一刻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衝散！
    兩人猛地轉頭。
    齊齊望向那波動傳來的方向——
    正是那片禁錮著姬如玉的詭異水晶棺槨所在之處！
    “顧長歌，快回秘境去！仙殿要提前開啟了！”
    不等顧長歌開口，柳仙帝一掌拍向顧長歌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