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本帝行事，從不受此羈絆。”
    “蒼生存亡，與我何幹？”
    “若因你之故導致界毀人亡，那亦是你的罪業，與本帝何幹？”
    他這話語冷酷至極，仿佛視眾生如螻蟻。
    讓遠處偷偷以神念感知此地的寧瑤、段仇德等人聽得心驚肉跳，寒意頓生。
    仙光聞言，光芒瞬間黯淡到了極點。
    恐懼的波動幾乎要凝成實質。
    然而，顧長歌卻並不是不計後果之人。
    萬一被波及的小千世界裏有三千道域，那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他話鋒微微一頓，繼續道：
    “不過，看在你尚有幾分用處，且靈智未開，罪不至死的份上……”
    “死罪可免。”
    仙光聞言，剛剛生出一絲微弱的希望。
    但顧長歌接下來的話，卻讓它如墜冰窟！
    “活罪，難逃！”
    話音未落，他緩緩抬起了右手。
    食指修長，指尖處，一縷凝練到極致仿佛由最純粹的“秩序”神則與“征服”意誌構成的紫金色符文，悄然浮現！
    那符文複雜無比，每一筆劃都仿佛蘊含著奴役萬靈掌控本源的大道真意。
    雖小。
    卻散發出令那仙光意誌連最基本的波動都無法維持的恐怖威壓！
    周圍的虛空都因為這枚符文的出現而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不！不要！上仙！不可以！”
    仙光發出尖銳的嬰兒啼哭，充滿了恐懼。
    “上仙！小靈……小靈是有主人的！”
    “主人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乃無上仙尊，早已超脫此界！”
    “你若對小靈種下此等奴印，強行篡改主人的印記，主人必定會有所感知！”
    “屆時仙尊降怒，跨越無窮時空壁壘而來，上仙您縱然有無敵神通，也難逃災劫啊！”
    “三思！上仙三思啊！”
    在極致的恐懼下，它終於搬出了自己最後的也是它認為最有力的底牌。
    它那神秘而強大的“主人”。
    雖然它自己也不知道是誰。
    畢竟它，隻是仙殿投影的自由意誌而已。
    連器靈都算不上。
    然而它試圖以此來威脅震懾顧長歌的算盤卻打錯了。
    “主人？無上仙尊？”
    “嗬，有本事，讓他來便是。”
    “本帝，在此恭候。”
    那語氣中的自信與漠然，讓仙光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
    隻見顧長歌指尖那枚散發著恐怖奴役氣息的紫金色符文，驟然亮起！
    光芒並不刺眼，卻能穿透一切阻礙，直接作用於靈魂最深處！
    “至於你，靈智低下，不分善惡，僅憑簡陋本能行事。”
    “且身係此界重大關隘……本帝更不可能放任你繼續如此‘懵懂’下去。”
    “以免日後再生事端，或為奸人所用！”
    “今日，便替你那不負責任的主人，好好管教管教你！”
    “讓你知道，何為敬畏，何為主仆之分！”
    “敕令！拘靈！印魂！”
    “嗡——！”
    一聲來自靈魂本源的震鳴！
    那紫金色奴印化作一道細微卻無法忽視的流光。
    無視了仙光的一切抵抗，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無視了仙殿本身的重重禁製。
    霸道地烙印在了那不斷掙紮和哀鳴的仙光最核心的靈性之處！
    “啊——！！！”
    一道淒厲慘嚎，悍然爆發！
    眾人皆忍不住捂住耳朵。
    那仙光的光芒瞬間黯淡到了極致，幾乎要徹底熄滅！
    它內部所有的反抗意誌在奴印落下的刹那，被一股蠻橫到不講道理的絕對力量強行剝離、抹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對的順從與敬畏。
    不過可惜的是。
    由於顧長歌的因果律太過霸道。
    仙光沉澱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最後一絲靈性也被抹除了。
    但好在，顧長歌的意誌與這青銅仙殿投影的本源意誌，緊密地連接在了一起！
    仙殿意誌，徹底臣服！
    奴印種下的瞬間，為顧長歌打開了一道信息的閘門。
    海量關於這座青銅仙殿的部分核心秘密。
    洶湧地湧入顧長歌的腦海。
    顧長歌心念電轉，神魂之力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運轉。
    迅速梳理消化著這些信息，眼神隨之微微閃爍，明悟了許多事情。
    他發現自己雖然成功奴役了仙殿的意誌。
    但並無法讓這座浩瀚無邊威能無窮的青銅仙殿認自己為主。
    無法像煉化尋常法寶那樣，將其收入囊中，如臂指使。
    因為，一個關鍵的信息被他捕捉到。
    這座看似真實不虛鎮壓一界氣運，引得無數天驕競折腰的青銅仙殿。
    根本就不是實體！
    它……
    竟然隻是某個存在於更高層次！
    更古老宇宙中的無上仙器的一道投影！
    一道依靠靈界特殊節點和龐大能量維持著的相對穩定的投影！
    “投影……”
    顧長歌心中了然，許多之前的疑惑隨之解開。
    “難怪總覺得此殿雖強，規則嚴密，卻總有種虛幻不實、根基浮空之感。”
    “其力量展現似乎有根可循，有跡可查，並非源自其自身無限的內蘊。”
    “原來並非本體。”
    “一道投影，曆經無盡歲月，便能擁有如此威能，甚至能衍生出獨立的規則意誌。”
    “那本體仙器，又該是何等光景？”
    “其主人，所謂的‘無上仙尊’，又是何等存在？”
    不過，雖然無法讓仙殿認主，但通過奴役其投影意誌。
    顧長歌已然獲得了在此投影仙殿內的最高權限！
    心念一動，便可大致感知殿內大部分區域的狀況。
    當然，除了一些極其特殊或被更高力量屏蔽的區域，仙殿意誌也無法抵達，成為了絕對的禁區。
    而顧長歌現在，甚至可以有限度地調動部分仙殿法則之力為自己行方便之門。
    可謂在此殿內暢行無阻，占盡了地利！
    他目光淡然，掃過登仙台四周。
    顧清秋和石秀秀正關切地望著自己，美眸中充滿了擔憂與詢問之色。
    見他看來，連忙投以安撫和信賴的眼神。
    遠處雲海之中，寧瑤、段仇德、楊老頭、秦二父女、尉遲風等人。
    依舊處於極度的震驚之中，如同泥塑木雕。
    即使剛才仙光哀嚎了一嗓子。
    他們還是頗為震驚。
    畢竟小孩子都看的出來，這顧長歌，好像是把仙殿給收了！
    而宋腸鏡和小平安的身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顯然是趁著剛才顧長歌與仙殿意誌對抗，眾人注意力被吸引的空檔。
    見勢不妙，毫不猶豫地逃之夭夭，不知躲到哪個角落去了。
    顧長歌對此並不在意，甚至連一絲尋找他們的念頭都欠奉。
    兩隻稍微強壯點的螻蟻而已。
    若不是他們與後續的某些機緣有關，留著能引出點什麽東西。
    早就隨手捏死了，豈容他們蹦躂到現在？
    當務之急。
    是找到姬如玉、柳神她們的下落！
    顧長歌一手負手而立，一手並指如劍置於眉心，衣袂無風自動。
    “因果為線，命理為憑。”
    他緩緩抬手，指尖流淌出璀璨道則。
    “敕令，萬象歸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