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長歌也明白。
    “絕對無敵”，意味著立於不敗之地，萬法不侵，因果不沾。
    任何形式的攻擊與負麵影響都無法作用於己身。
    但這股力量，更像是一麵無法被摧毀的“盾牌”。
    或者說是一種讓自身暫時超脫於一切規則、一切因果鏈之外的特殊狀態。
    無敵因果律並不能直接賦予自己“全知全能”的能力。
    不能讓他瞬間洞悉世間一切奧秘。
    不能讓他憑空獲得他尚未掌握的、涉及因果、命運、時空等至高法則的深層權柄。
    “原來如此……”
    顧長歌心中明悟，如被冰水澆透，瞬間清醒。
    “無敵，並非全能。”
    “戰鬥方麵的絕對不敗，與窺探命運長河、追溯萬物根源，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徑。”
    “我剛才是試圖用‘盾牌’去行使‘鑰匙’的職能，強行窺視被同等級別守護的禁忌領域……”
    換成玄而又玄的說法。
    即是，因果亦有職司之分。
    他的“無敵”，職司“守護存在”；而那道屏障，職司“隱匿秘密”。
    他越界了，觸犯了另一條因果鐵律。
    幸好。
    顧長歌身負“無敵”，這麵盾牌足夠堅硬，擋住了隨之而來的“抹除”懲戒。
    但也僅僅是擋住。
    若非這十五分鍾的無敵狀態。
    剛才那一下，他或許已經……
    不，是肯定已經從所有層麵被徹底抹去。
    連齊景春、石蠻子這等存在都不會記得他曾出現過。
    這讓顧長歌對“因果律”的可怕與複雜，有了全新的認識。
    無敵是有時效的，而那種維護“不可知”的因果鐵律，卻是真實且永恒存在的。
    “看來有的秘密還是不能亂看啊。”
    “連我都忍不住，估計死在好奇心下的倒黴孩子肯定不少！”
    “今天要不是有無敵因果律加持己身，肯定是要被抹除！”
    短暫的心悸之後，顧長歌恢複了理智。
    他迅速整理了剛才那驚鴻一瞥獲得的信息。
    首先，姬如玉的情況確認了，暫時穩定，被特殊封印保護，暫無性命之憂。
    這讓他心中大石落地。
    其次，在強行展開因果視界觸及禁忌之前的瞬間。
    他不僅確認了韓力和犬皇也在仙殿內。
    還捕捉到了另一道熟悉而又強大的因果線，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
    帶著熾熱與高貴的氣息，同樣進入了青銅仙殿！
    是鳳天聖尊！
    她也來了！
    也不知道師尊的元鳳仙王體蛻變的如何了。
    需不需要自己幫忙打一打補丁？
    “不能再耽擱了。”
    顧長歌壓下心中所有雜念。
    迅速明悟。
    “搜尋鎖定之事，主要還需依靠仙殿意誌的權限和對殿內環境的熟悉。”
    “以及我自身後續對相關法則的感悟。”
    “無敵狀態，更多是保障我在探尋過程中，不懼任何突發危險和陷阱。”
    不過，有仙殿意誌這個權限狗輔助，效率已然比他自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要高出無數倍。
    通過仙殿意誌反饋的模糊信息。
    他大致感知到，姬如玉那獨特而熟悉的靈魂氣息。
    似乎位於仙殿極深處，一片被特殊而強大的古老封印籠罩連仙殿意誌都無法清晰探知的區域。
    狀態似乎有些微妙，像是沉眠，又像是被禁錮。
    而韓力和犬皇的氣息。
    則是被另外一股極其強大的陌生氣息給隔斷了。
    似乎在仙殿的某個區域正麵臨險境。
    “看來這一人一狗過的也不輕鬆啊，竟然有這種層次的力量可以隔絕我的探查！放心，我這就來了！”
    顧長歌瞬間做出決斷。
    姬如玉所在區域似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而且那封印看起來不簡單。
    可能需要更多時間和手段來處理。
    而韓力那邊顯然情況更緊急。
    “先救韓力和犬皇！”
    他不再猶豫，大手隨意一揮。
    一股無形的卻蘊含著仙殿部分規則之力的柔和力量瞬間蔓延而出。
    如無形的大網，精準地籠罩住清秋妹妹和秀秀，以及還在遠處雲海中發愣的段仇德、寧瑤、秭歸。
    “走！”
    不容眾人有任何反抗的念頭，也根本無法反抗這股蘊含著仙殿權限的力量。
    “嗤啦！”
    登仙台邊緣的虛空被強行撕裂，形成一條穩定而幽深的臨時通道。
    顧長歌身形未動，但那股力量已然裹挾著這一行人。
    如同挪移般，一步踏入虛空通道之中。
    朝著仙殿意誌指示的通往韓力他們所在那片區域的最近路線疾馳而去！
    顧長歌要趁著無敵狀態尚在，一口氣，橫掃過去！
    至於楊老頭、秦二父女、尉遲風等人也不傻。
    趁著顧長歌開辟出的通道還熱乎。
    立刻緊緊跟上！
    有大腿不抱，這不是傻嗎？
    登仙台上，瞬間變得空蕩了許多。
    隻剩下依舊隱匿在虛空之中，臉色變幻不定的齊景春與石蠻子。
    齊景春與石蠻子被迫顯露出身形。
    望著顧長歌以及眾人離去的方向，臉色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此子……竟能……竟能強行奴役仙殿意誌……”
    石蠻子咂著舌，感覺自己的世界觀一遍遍被刷新，已經有些麻木了。
    “雖然似乎隻是此殿投影衍生出的靈性，並非真正器靈，但也……但也太過駭人聽聞！”
    齊景春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沉聲道，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身上的秘密和力量層次，早已遠超你我。”
    “甚至可能超越了厄禍天尊的認知。”
    “事態的發展，已經完全脫離了我們所能掌控的範疇。”
    “此地不宜久留，我必須立刻聯係本體。”
    “將此處發生的一切，尤其是關於顧長歌的情況，詳細上報！”
    “同時，秘境鎮守職責所在，我們需……”
    他的話還未說完——
    “嗤啦！”
    登仙台上空，另一處的虛空。
    毫無征兆地被撕裂開一道邊緣閃爍著柔和綠芒的穩定口子！
    一道風華絕代，青絲如瀑，不施粉黛卻豔冠群芳的綠衣身影，赤足輕盈踏在虛空之中。
    她帶著一種仿佛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的和諧道韻，邁步而出！
    感受到這股恐怖的氣息。
    齊景春和石蠻子二話不說，在看到那隻玉足的瞬間，立刻遁走億萬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