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開抽因果律的同時。
    讓我們先將時間線稍稍回調。
    把視線轉回到那已經變得一片死寂的第二關核心區域——“水墨乾坤”。
    在顧長歌強行擄走業火聖尊，一拳轟穿通往第三關的入口。
    以及那大批如同過江之鯽般紅了眼爭先恐後跟風湧入的修士們離開之後。
    此地，終於陷入了真正的空曠。
    曾經作為此地主角的，那條流淌著無盡玄妙蘊含著大道真意的黑白蝌蚪文長河。
    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留下中央那片令人心慌意亂的虛無。
    周圍，那些被顧長歌恐怖拳勁餘波所震碎的空間。
    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自我修複著。
    就在那幾道神秘陰影剛剛褪去不久，氣息還未完全散盡之時。
    入口處。
    空間再次很不穩定的漣漪。
    “噗通！哎喲喂！本皇的翹臀！”
    三道身影，以一種極其狼狽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方式。
    從中跌跌撞撞地摔了出來。
    正是那押解著韓力與犬皇自認為算計精妙準備去抱顧長歌大腿的魔頭方圓！
    “咳咳……呸呸呸！”
    方圓第一個從地上爬起來，動作略顯倉促。
    但他立刻習慣性地甚至帶著點強迫症般地開始整理自己那身雖然洗得發白，但卻一塵不染的黑袍。
    他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種誌得意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清了清嗓子，準備炫耀一下自己成功找到了通往第三關的“捷徑”。
    然而，當他那帶著得意笑容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整個“水墨乾坤”核心區域。
    將那片空空如也仿佛被洗劫過的場景盡收眼底之後。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這……這……這他娘的是何處？！！”
    “道文長河呢？”
    方圓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難以置信地用力揉了揉眼眶，再次定睛看去——依舊是空蕩蕩！
    依舊是那片刺眼的虛無！
    他伸出一根手指，顫抖著指向中央那片空白區域。
    “不對啊！完全不對啊！”
    “此地的核心，當有大道顯化的‘道文長河’供人參悟！”
    “那是由最精純的陰陽法則、混沌意境凝聚而成的無上瑰寶！”
    “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機緣！”
    “為何此刻空空如也？！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擁有春秋仙蠱的方圓可以逆流時間長河不斷重來。
    然而他的記憶中分明記得。
    在沒遇到顧長歌這個變數之前，第二關核心確實有一條通天的道文長河才對啊！
    他猛地扭過頭。
    又飛快地環顧了一圈空無一人的四周。
    整個人徹底傻了，呆若木雞。
    “不是，人呢？！”
    “那些在此地盤踞了不知多少歲月，苦苦參悟大道的老怪物們呢？！”
    “那些眼高於頂、自命不凡的各方天驕呢？！”
    “還有……還有那道文長河本身？！都去哪了？！”
    “難道集體飛升了不成？！”
    “還是說……這裏剛剛被某個無上存在打劫了？！”
    “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感覺自己仿佛是走錯了片場。
    記憶中應該存在的攔路虎、潛在的競爭對手、可能存在的機緣、甚至是不懷好意的偷襲者……全都沒了！
    就像是準備好了一切台詞和道具，興衝衝地登上舞台。
    卻發現台下空無一人，連舞台背景都被拆了個精光！
    這種巨大的落差感和失控感，讓他幾乎要抓狂！
    韓力與犬皇也被眼前這空無一物的景象給驚了一下。
    尤其是韓力，他心思縝密，立刻意識到此地恐怕發生了某種驚天動地的變故。
    而且很可能與先他們一步進入的龍帝有關。
    但他很聰明地沒有表露出來，隻是眼神微微閃爍。
    而犬皇，那條穿著風騷花褲衩的黑狗。
    它的狗鼻子卻不著痕跡地輕輕抽動了幾下。
    狗眼裏閃過一絲極其不易察覺的狡黠光芒。
    “方……方前輩，”
    韓力小心翼翼地開口，語氣恭敬。
    試圖分散明顯處於暴躁邊緣的方圓的注意力：
    “此地似乎發生了某種我等無法理解的劇變。”
    “大道長河消失，修士無蹤，或許……或許此地已經失去了價值。”
    “我們是否可以……另尋他路？”
    “也許還有其他方法可以進入第三關？”
    “另尋他路？！”
    方圓猛地轉過頭，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盯住韓力。
    “你這小輩說得輕巧！”
    “越往裏走，規則會越發紊亂不堪。”
    “空間結構脆弱得像一張破紙！”
    “現在強行通過，風險有多大你知道嗎？！”
    “九死一生都是輕的！”
    “該死！真是該死！！”
    他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原本梳理得一絲不苟的發髻頓時變得淩亂不堪：
    “難道……難道老天爺真要困死我方圓在這鳥不拉屎的第二關不成？！”
    “我費盡心機，不惜放下身段，擒下你們兩個！”
    “可是指望著拿著你們當‘投名狀’，去巴結……啊不，是去拜見龍帝的！”
    “要是連第三關都進不去，見不到龍帝。”
    “那我這一切的謀劃，一切的付出，豈不是都他媽的打了水漂？！白費功夫？！”
    就在方圓焦躁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幾乎要控製不住體內洶湧的魔元，想要對著這片虛無空間狂轟濫炸一番來發泄之時。
    一直看起來極其不靠譜的黑狗——犬皇。
    卻突然昂起了它那碩大的狗頭。
    用爪子頗為滑稽地扒拉了一下方圓那因為煩躁而不斷踱步的褲腿。
    “先別急，別上火，氣大傷身啊！”
    “或許本皇……有辦法？”
    方圓正處於暴走的邊緣，聽到這賤兮兮的聲音，猛地一愣。
    他低下頭，用充滿懷疑的眼神。
    死死地盯著腳下這條穿著花褲衩，看起來猥瑣至極毫無高手風範的黑狗。
    “你？你能有什麽辦法？”
    “你以為你是煉器宗師還是空間神獸？”
    犬皇把狗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了：
    “本皇知道一條……呃……一條非常隱秘直達核心的安全捷徑！”
    “對，就是捷徑！保證童叟無欺，包您滿意！”
    方圓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心中的疑慮瘋長：
    “捷徑？”
    “在哪？這‘水墨乾坤’核心區域就屁大點地方。”
    “除了領悟道文長河，哪裏還有什麽捷徑？”
    “你莫不是想耍什麽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