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才矛盾初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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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賢館東廂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著青芒,簷角銅鈴被夜風驚動時,蘇工匠的墨鬥線正絞住柳三變懸浮的星盤。
二十八宿的銀光與墨線纏作一團,震得案上青瓷茶盞裂出蛛網紋。
"你這酸儒懂什麽機關術?"蘇明堂攥著墨鬥的手背暴起青筋,黃花梨木的鬥匣在他掌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北七宿偏轉三度便是白虎煞,了望塔若是照你的星位來建,三個月內必有血光!"
柳三變廣袖翻飛,指尖點在虛空中某顆星辰的位置:"蘇兄可曾算過土遁九宮?
三日前村西開渠引出陰脈,若不借玄武七宿的癸水之氣鎮壓......"
爭吵聲戛然而止。
兩扇雕花木門被夜風推開,湛星塵玄色衣擺掠過門檻,袖口暗繡的金線在燭火中若隱若現。
他身後跟著抱劍而立的商月瑤,女子腰間玉玨與劍鞘相撞,發出清越的叮咚聲。
"當家的來得正好!"吳書生從廊柱後探出頭,算盤珠子嘩啦作響,"這兩位從申時吵到戌時,西跨院的藥圃都叫胡藥師用迷魂香封了——說是再吵就讓我們睡上三天三夜。"
湛星塵的目光掃過懸在半空的星盤,忽然伸手扯斷糾纏的墨線。
斷裂的蠶絲簌簌落地,竟在青磚上拚出個完整的八卦圖形。
正北方坎位的水紋恰好漫過蘇工匠的皂靴,而柳三變的星盤銀光正落在巽宮風位。
"墨鬥定白虎,星盤鎖青龍。"他彎腰拾起兩截斷線,指尖金芒流轉間,斷裂處竟生出細密金絲自動縫合,"蘇兄要借西金之氣鎮煞,柳先生欲引東木之靈疏脈,何不將了望塔基座改成八麵玲瓏台?"
蘇工匠猛然抬頭,手中墨鬥匣哢嗒彈開。
金絲楠木的輪軸飛速旋轉,上百根墨線在空中交織成三維輿圖。
當八邊形基座投影落在東北方位時,他瞳孔劇烈收縮——那裏正是青龍七宿的房日兔與白虎參宿的交界。
柳三變突然撫掌大笑,星盤銀光暴漲化作立體星圖。
當二十八宿的投影與墨線輿圖重疊,原本相衝的煞氣竟順著八麵棱角化作盤旋的氣流,在虛擬模型頂端聚成太極陰陽魚。
"妙啊!"胡藥師不知何時出現在窗外,手中藥杵敲碎迷魂香的青煙,"八麵玲瓏台暗合奇門遁甲,既鎮凶煞又養靈氣,這設計怕是魯班再世也要拍案叫絕。"
楊劍客抱著酒葫蘆斜倚門框,突然朝東南方眯起眼睛。
他腰間鐵劍毫無征兆地出鞘三寸,劍鋒映出二十裏外斷魂坡的磷火——那團爆開的綠焰尚未消散,已有三道黑影貼著岩壁竄向藥圃。
子時的梆子聲穿過桃林時,蘇工匠正用墨線在沙盤上勾畫第八層塔簷。
柳三變的星盤懸浮在沙盤上方,二十八宿的光點隨著他的推演明滅閃爍。
突然,東北角的虛危二宿同時黯淡,柳三變廣袖帶起的勁風掀翻了茶盞。
"當家的,藥圃!"
商月瑤的示警聲與破空箭矢同時抵達。
三支淬毒的弩箭穿透窗紙,卻在距離沙盤三尺處被突然升起的鐵板擋住——蘇工匠的墨鬥線不知何時纏住了機關樞紐。
院中桃樹無風自動,九道黑影從不同方向撲向招賢館。
衝在最前的黑衣人靴底銀紋閃爍,霹靂堂特製的火雷珠已滑入掌心。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扯開引信,喉嚨突然抵上冰涼的劍鋒。
"踏雪無痕履配子母雷火彈?"楊劍客的酒氣噴在黑衣人耳畔,鐵劍輕輕劃過對方腕脈,"十年前楊某在金陵劈過三十六個霹靂堂叛徒,你們這代弟子手法倒是退步了。"
二十裏外的斷魂坡上,黑袍人掌心螢火蟲再次爆成綠焰。
他玄鐵指套剛要結印,忽覺後頸寒毛倒豎——岩石縫隙裏不知何時爬滿金色絲線,細看竟是上百枚銅錢串聯成的困龍索。
"林長老的玄鐵指套挺別致。"湛星塵的聲音從樹梢傳來,月光將他手中金線映得宛如星河,"就是這千機破的磷粉畫得潦草了些,九頭蛇第七個腦袋都沒點睛。"
黑袍人暴退七步,袖中射出三十六枚透骨釘。
暗器卻在觸及金線瞬間調轉方向,釘入岩石的脆響連成某種古怪韻律。
當他驚覺這聲音與招賢館方向的梆子聲形成共振時,腳下岩石已然裂開八卦陣圖。
寅時的露水打濕商月瑤的劍穗時,招賢館東廂又亮起燈火。
蘇工匠和柳三變並肩站在改良後的沙盤前,墨線與星軌在八麵玲瓏台上交織出流動的光暈。
胡藥師往香爐裏添了把寧神香,忽然發現院中桃樹的年輪漣漪已悄然消散。
商月瑤抱劍靠在廊柱上,看著湛星塵用金線將黑衣人遺落的踏雪無痕履串成風鈴。
月光勾勒出他側臉的輪廓,那些遊刃有餘的笑意裏,藏著隻有她看得懂的、星子般細碎的光。
接上文)
簷角銅鈴突然叮咚作響,商月瑤的劍穗拂過湛星塵手背。
她望著月光下流轉的八麵玲瓏台投影,忽然發覺墨線糾纏的軌跡竟與眼前人衣擺暗紋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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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塵..."她將溫好的雲霧茶推到他麵前,指尖觸到對方掌心的薄繭,"方才你切斷墨線時,可曾算到柳先生的星盤會與蘇工匠的鬥匣相合?"
湛星塵腕間金線忽然纏住她垂落的發梢,細碎金芒在青絲間遊走如星:"就像你三日前故意讓楊大哥斬斷西跨院的紫藤——那藤蔓若再長三寸,就該纏住胡藥師的七星海棠了。"
商月瑤耳尖微紅,正要反駁,忽覺發間一輕。
金線裹著片桃葉落在她掌心,葉脈裏竟凝著細若發絲的機關齒輪。
兩人相視而笑時,簷下風鈴突然發出清越顫音——蘇工匠改良的預警機關,此刻正映著滿天星河。
二十裏外的無名山洞裏,黑袍人扯下破碎的玄鐵指套。
螢火蟲屍骸在岩壁上拚出八卦殘圖,他沾著血在艮位畫下蛇形標記。
當第七筆與山體裂縫重合時,洞頂鍾乳石突然滴落墨綠色液體,在地麵腐蝕出"謠言"二字。
"當家的!"
次日卯時,吳書生抱著賬本撞開招賢館大門。
他皂靴沾著新鮮泥印,算盤珠卡著片染血的烏鴉羽:"今早巡田的佃戶在村口老槐樹上發現這個——"抖開的麻布上,歪斜血字正滲入織紋。
商月瑤劍尖挑起布片,玉玨突然發出蜂鳴。
血色字跡遇風化作青煙,在空中凝成三幅詭譎畫麵:八麵玲瓏台轟然倒塌、胡藥師的藥人破棺而出、楊劍客的鐵劍刺穿柳三變胸膛。
"海市蜃樓蠱。"胡藥師藥杵碾碎殘留的血痂,麵色凝重如霜,"苗疆失傳三十年的邪術,看來昨夜那些磷火..."
他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孩童嬉鬧。
七八個總角小兒蹦跳著穿過青石巷,口中歌謠隨著晨霧飄散:"玲瓏塔,塔玲瓏,建到八層倒栽蔥...藥人哭,劍客瘋,月圓之夜血流紅..."
楊劍客的酒葫蘆停在唇邊。
他眯眼望向村西祠堂,那裏晨鍾餘韻裏混進絲竹異響。
當第五聲鍾鳴蕩開薄霧時,十丈外麵攤蒸籠突然爆開,雪白炊煙裏竟飛出上百隻血眼烏鴉。
湛星塵袖中金線驟雨般射向蒼穹,在朝陽下織成金色羅網。
烏鴉撞上金網的瞬間化作黑霧,卻在桃林上空聚成猙獰鬼麵。
商月瑤的劍穗無風自動,她突然按住腰間玉玨——溫潤白玉此刻冷如寒冰。
"當家的,快看水渠!"柳三變的星盤在廊下瘋狂旋轉,二十八宿全部指向坎位。
眾人奔至院中時,隻見環繞村莊的玉帶河突然泛出靛藍波紋,無數死魚翻著肚皮漂向正在修築的堤壩。
湛星塵的金線探入河水,再提起時竟纏著半截青銅鈴鐺。
鈴身饕餮紋裏滲出的黑血,正與昨夜黑衣人靴底銀紋緩緩交融。
他忽然轉頭望向後山,那裏晨霧籠罩的斷魂坡上,三百六十五棵桃樹正以違背常理的速度凋零。
商月瑤的劍鋒映出他凝重的側臉。
當她伸手想握住他衣袖時,招賢館屋頂的琉璃瓦突然同時炸裂。
無數瓦片在空中拚成血色卦象,正是昨夜黑衣人潰逃時留下的九宮殘局。
風起時,最後一瓣桃花落在湛星塵肩頭。
他碾碎花瓣的瞬間,整個桃源村的犬類突然同時噤聲。
麵攤掌櫃的擀麵杖掉進麵缸,驚起的麵粉在朝陽下化作慘白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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