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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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這裏?不行!她絕不能和一具屍體共處一夜!出去?更不行!吃人瘋子還在外麵遊蕩!就在她陷入絕望時,“滴答~滴答~滴答~”寂靜中,石英表的走針聲格外刺耳。緊接著,窗外再次傳來淒厲的尖叫,葉若秋渾身顫抖,淚水奪眶而出——她終於明白,那些此起彼伏的尖叫意味著什麽。這究竟是人間煉獄,還是噩夢般的深淵?
    “媽媽~媽媽~你快來救救你的葉子啊!爸爸,爸爸~你快來救救我啊!”葉若秋死死抱著床邊的鋼製搖把,絕望地在心底呼喚著親人。曾經,她總覺得自己已經長大,厭煩父母的嘮叨和管教;可此刻身陷絕境,她才明白,唯有父母會不顧一切地保護自己。
    “嘭嘭嘭~”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葉若秋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難道是那個瘋子又回來了?她咬了咬嘴唇,雙手緊緊握住搖把,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向窗戶挪去。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哪怕從樓上跳下去,也不能被怪物吃掉。
    “有人活著嗎?”門縫裏傳來一個壓低的男聲,斷斷續續,若隱若現。
    “有……有!你是誰啊?”葉若秋聲音發顫,不確定該不該回應。對方也許是瘋子,可又隱隱覺得,這可能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我叫李宇聖,是這個醫院血液科的病人!這裏被吃人的怪物占領了,不想死就趕緊跟我們走!”聲音急促又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仿佛再不行動就會被永遠拋下。
    “我開門,我開門!”葉若秋帶著哭腔喊道。她別無選擇——待在這間滿是屍體的房間裏,隻會被恐懼徹底吞噬。
    “咯吱——”門剛打開,一隻骨節分明卻充滿力量的手突然伸進來,死死攥住葉若秋纖細的手腕,將她狠狠拽了出去。
    “快跑!先上天台,等天亮再想辦法!”一個清冽的男聲在耳邊炸開。風聲呼嘯而過,此刻這聲音對葉若秋來說,宛如天使的救贖。
    這是葉若秋有生以來跑得最快的一次。她腦子裏一片空白,隻知道死死跟著那隻拽著她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前衝。無論是絆倒、擦傷,還是被雜物硌得生疼,她都顧不上了。此刻,死亡的恐懼壓倒了一切,哪怕前方是她最害怕的蟑螂堆,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衝過去。
    “踏踏踏——”淩亂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樓道裏回蕩,四麵八方都像是傳來奔跑的回響,分不清是真實還是錯覺。終於,兩人氣喘籲籲地衝到了天台。
    “嘭!”天台的大門被兩人重重關上。李宇聖迅速掏出一把鎖,“哢嗒”一聲鎖住門,仿佛這樣就能隔絕所有危險。
    “呼哧……呼哧……”兩人癱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剛剛的奪命狂奔幾乎耗盡了他們的體力,四肢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連呼吸都成了奢侈。葉若秋隻覺得腦袋發暈,眼前陣陣發黑,缺氧的感覺讓她幾乎失去意識。
    天台晾著層層疊疊的白色床單,夜風拂過,它們如同翻滾的白色巨浪,在黑暗中詭異擺動。突然,一陣“噗嚕嚕”的聲響傳來,仿佛有人藏在床單後麵窺視著他們。
    “吧唧……”“吧唧……”“吧唧……”緩慢而黏膩的咀嚼聲毫無征兆地響起,帶著濃重的血腥味。葉若秋隻覺血液瞬間凝固——那個吃人的怪物就在天台上,正在享用獵物!可退路已經被自己鎖死,該怎麽辦?
    她渾身的雞皮疙瘩密密麻麻冒起,瞪大了眼睛,扶著牆顫巍巍站起來,緊張地四處張望。身旁的李宇聖抖得比她更厲害,好幾次才勉強撐起身子。
    咀嚼聲戛然而止,葉若秋的心髒仿佛也跟著停跳。
    “踏……”“踏……”“踏……”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緩緩出現在不遠處的床單後。葉若秋雙腿發軟,徹底失去了逃跑的力氣,絕望幾乎將她淹沒。
    就在這時,李宇聖突然用力拽住她。葉若秋這才如夢初醒,哆哆嗦嗦地跟著他,貓著腰躲進了層層疊疊的白色床單中。黑暗中,兩人的心跳聲震耳欲聾,而那個恐怖的身影,正一步一步逼近……
    最終,兩人還是被那個魁梧的黑影發現了。黑影的腳步聲驟然加快,朝著葉若秋和李宇聖剛剛藏身的小房間狂奔而去。
    李宇聖畢竟是個男孩,反應還算機敏。他貓著腰,一把拽住葉若秋,及時改變方向躲開了。然而,黑影很快又調轉方向,朝著他們藏身的白色床單逼近——兩個孩子終究還是暴露了。
    在層層疊疊的床單間,李宇聖拉著葉若秋不停躲閃,像兩隻受驚的兔子。他一邊緊盯著黑影的動向,一邊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連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發出半點聲響。這場生死追逐,就像一場驚心動魄的捉迷藏,隻是賭注是他們的性命。
    突然,貓著腰逃竄的葉若秋感覺撞上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憑借十幾年的生活經驗,她立刻意識到——自己撞到人了!
    恐懼如潮水般瞬間將她淹沒,葉若秋隻覺渾身發冷,呼吸都要停滯了。她直挺挺地僵在原地,驚恐的雙眼瞪得滾圓,死死盯著麵前的身影。
    李宇聖被撞得更狠,雖沒摔倒,卻被撞得連退兩三步。他滿心疑惑:剛剛黑影明明朝另一個方向去了,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極度的恐懼讓這個男孩徹底崩潰,隻聽“嘩啦啦”一陣聲響,他竟被嚇得尿了褲子。想到自己可能會像之前那些同伴一樣,被黑影活活咬死、吃掉,李宇聖的心理防線轟然倒塌。
    原來,李宇聖今晚已經親眼目睹六個同伴慘死在這些黑影手中。那一聲聲絕望的慘叫、噴湧而出的鮮血,還有生命消逝的瞬間,早已將他的神經折磨得脆弱不堪。
    就在兩人絕望之際,被撞到的身影突然貼了上來,輕聲說道:“噓——是我,跟我走。”說著,那人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觀察著遠處仍在四處搜尋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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