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被她推得站起身來，順手拿食指蘸了一點麵粉往她臉頰上一抹——

    惡作劇得逞，立馬就笑著出了廚房。

    見趙芝華和蘭姨都在一旁偷笑，江槿西隻能暗暗瞪了他一眼，一抹緋色悄悄地爬上了耳根。

    鍋水沸騰，餃子盛起來的時候，蘭姨笑道：“元寶入庫了！”

    趙芝華在一旁道：“以前就聽老一輩人說吃餃子有‘六六大順’，能達到沸騰、熱鬧、樂和、喜慶、吉利、順遂。之前我和蘭姨包了好幾個放了錢，看明年你們誰的運道好。”

    茗江市是明令禁止放爆竹的，這麽多年大家也都已經習慣了。

    顧家大宅被布置一新，外頭庭院裏的樹上都掛了紅綢，全然一派熱鬧景象。

    顧家人不多，不過把三個孩子全都抱到了嬰兒座椅上倒是算起來也有八個人了。

    湯圓他們現在還隻能吃類似蛋羹一些流食，不過許是氣氛熱鬧，三個小家夥一晚上都很興奮。

    見江槿西在全心全意地喂元宵吃東西，顧湛撇撇嘴道：“西西，哪些餃子是你包的？我要吃你包的！”

    顧明成覺得就他戲多：“誰包的不還是一樣？都是一樣的餃子餡餃子皮，難道西西包的就比你媽和蘭姨包的還好吃？”

    顧湛揚了下眉，道：“情人眼裏出西施，所以我家西西包的自然是最好的。”

    被他當著全家人的麵這麽誇，江槿西有點不好意思了。

    都放到一塊下了，我也不知道。”他說著，就放下調羹，夾了一個到他碗裏，衝他笑了笑，“你就當這個是我包的吧！”

    顧湛咬了一口下去，就咬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仔細一看，是一個五角的硬幣。

    趙芝華喜道：“這是福氣分享了，西西果然是阿湛的福星，這一夾就是一個準。你吃到了福氣餃子，明年公司的生意肯定會再上一層樓。”

    是嗎？那我得多吃幾個！”

    顧家的團圓飯在歡聲笑語裏正式開始，而江北這邊賀家的氣氛卻有些凝重，蓋因從接到賀秉天的電話之後老爺子的臉色就沒緩和過。

    一家之主心情不好，其他人更是不敢放開了膽子說笑。

    年夜飯吃了一會兒，老爺子扔下一句“頭痛”就回了書房。

    眾人麵麵相覷地放下筷子，將目光看向了賀老太太。

    賀老太太倒是處事不驚，甚至連臉色都沒變一下，隻道：“你們都吃，一會兒我讓人送些吃的到書房裏去。”

    早知道父子兩人會生疏成今天這樣，想必老爺子早就後悔當年為了拆散老大和孟靜寧那丫頭把人騙出了國。

    要是孟靜寧人還在世，說不定還能有轉圜的餘地。

    現在這樣氣哼哼地有什麽用？

    老大人都不在跟前，再氣他也看不到啊！

    賀老爺子心裏憋了一股氣，回了書房之後，左等右等一個來勸他的都沒有看到，不由在心裏罵了句“不孝子孫”！

    他氣成這樣，他們居然還有心情在下麵吃飯？

    大約過了有半個小時，書房的敲門聲響起。

    老爺子趕緊坐直了身子，收起臉上又氣又憋屈的表情，肅聲道：“進來！”

    來的是賀立峰，他手上還端了盛著飯菜的托盤。

    賀老爺子臉色好看了點，隻是依舊嘴硬道：“不是說了嗎？我不吃！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麽？”

    話音剛落，肚子就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賀老爺子雖然上了年紀，但胃口依然好得出奇，再加上昨天接到賀秉天的電話之後氣得就一直沒怎麽吃東西，這會兒肚子早就空了。

    聽到肚子發出的聲音，老爺子麵上一囧，見賀立峰沒什麽反應，不由在心裏道，這孩子怎麽在出事之後變得就跟木頭一樣了？回江北之後，他就沒見他開口說過幾句話。

    他指了指他手上的托盤：“那個，你先放到桌上。咱們家雖然條件好，但浪費糧食依然是可恥的。你放那，一會兒就算我不吃，給我們家颯颯吃也是行的。”

    颯颯是一條退休的警犬，一個人寂寞的時候，老爺子經常帶著它出去遛彎子。對他，比對幾個兒孫還要親近。

    賀立峰走上前將手裏的托盤放到了桌上，老爺子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動也不說話，便抬起頭問道：“你還有事？”

    賀立峰點頭：“我想提前回茗江市。”

    老爺子不悅道：“我和那邊打過招呼了，你這個現在雖然還在觀察期內，但也不用那麽急著回去，把年過了，或者是等初八之後和北城還有你媽媽一起。現在那邊都沒有人，你一個人回去做什麽？”

    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著家，還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了！

    －－－－－－題外話－－－－－－

    六一小劇場（六）

    糟了，說漏嘴了！

    寶寶趕緊拿一雙胖乎乎的小手將嘴緊緊地捂住。

    寶寶沒說，寶寶什麽都沒說！沒有巧克力……”她搖著頭可憐兮兮道。

    這是除了不聽話、打哥哥，還學會撒謊了是吧？

    顧明熹！”江槿西肅然道，“媽媽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不說實話的話，接下來一個月都不準吃肉也不能吃任何零食！”

    寶寶知道，麻麻每次嚴肅又認真的喊她大名的就是真的生氣了。

    她扁著嘴從顧湛臂彎裏鑽了出來，蹬蹬蹬的跑過來抱著江槿西的胳膊撒嬌道：“麻麻，寶寶最愛你了，寶寶最喜歡的人就是你。”

    上次南城安送她一套最新的else娃娃的時候，她說最喜歡的人是南外公。

    之前顧湛陪她去水上樂園玩的時候她說最愛的人是拔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