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要開州和辰州？”
    李成桂眉毛倒豎，這小子口氣還真不小。
    而且似乎十拿九穩一般，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信心。
    阿骨打笑道：“李將軍，大夏如今越來越強，這是不爭的事實？”
    李成桂沒有反對，大遼都在大夏的手上吃了那麽多虧，足以證明大夏日益強盛。
    “開州辰州毗鄰大夏遼陽府，雖然現在大夏人還沒有騰出手來徹底把控遼陽府，但不過二三年，大夏人絕對將遼陽府打造得鐵桶一塊，隻怕到時候開州辰州兩處，便是貴國的燙手山芋。”
    阿骨打接著道：“我女真於草原上四處漂流，無可依靠，原為高麗屏障！”
    李成桂搖了搖頭，“若本將軍無法掌控大權，隻怕無法滿足賢弟。”
    阿骨打笑了，“大夏盛強，便是吾等手裏的刀，若是高麗王殺了大夏使團，李將軍認為大夏會輕易放過高麗王嗎？”
    李成桂驚訝了，這倒是一個辦法！
    緊接著，阿骨打又說出了一個讓李成桂驚為天人的辦法。
    “我已仔細研究過大夏局勢，大夏人可以出兵，但北境邊防太長，不會輕易動武，但若是現在李將軍將自己當做一把刀，遞給了大夏人，將軍認為大夏人會不會願意使用將軍這把刀？”
    “高麗自古以來便是大夏附庸，李將軍這把刀大夏皇帝用慣了，用順手了，自然願意一直用！”
    “至於高麗王的手下大軍，我女真可以在綠州城一帶牽扯大半部分，至於其他的大軍，想來應該不是李將軍的對手，甚至大夏皇帝盛怒之下，你們高麗各家將軍，隻怕也想要找出一個出路。”
    阿骨打說完，便開始小酌起來，不再言語。
    李成桂也開始喝起酒來，也是小口小口地喝著，但他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其中的種種關鍵。
    良久之後，李成桂便道，“我如何相信你？”
    阿骨打滿意地笑了，直到現在，李成桂才是真正地上了鉤。
    “李將軍放心，我們女真部會先拿出來誠意的，比如護送大夏的使臣前往你們高麗開京城！”
    李成桂剛想說就你們還想進入開京城，然而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了，“你是想攻打我們高麗？”
    阿骨打頷首，“沒錯，若是不如此，如何牽扯高麗王手下的大部分兵力，又如何能讓李將軍相信我們的誠意呢？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我們女真部剛剛替你們高麗打了一場硬仗，軍械盔甲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阿骨打這意思很明顯，你得給點甜頭。
    “嗯……”李成桂沉吟著，隨後抬起頭，大笑道：“賢弟必然是一代梟雄，未來建立一個國度也未嚐不可，既然賢弟有誌向，做兄長的如何能不支持？”
    阿骨打笑容更盛，“愚弟之所願，便像是當初的渤海國一般，其實我們女真部族，也是當初的渤海國百姓，複國之願，一直有之！”
    “渤海國？”
    李成桂眼神裏的喜色更濃了！
    渤海國位於高麗，大遼和大夏中間，相當於一個超級緩衝地帶。
    因為渤海國的存在，他們高麗那些年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相當的滋潤。
    而且李成桂也不怕女真部族做大，女真越是強大，對他們高麗越是有利。
    畢竟地理位置的限製，大遼和大夏是不可能坐視女真日益強大而不理的。
    所以在李成桂看來，今天的這一場談判，不論是當下的利益，還是以後的利益，都是他李成桂想要的。
    “賢弟，兄敬你一杯！”
    “哈哈哈，好，希望早日聽到兄長的好消息！”
    阿骨打大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
    趙寧妄出宮了。
    這是他將近一個月以來，第一次覺得輕鬆的時候。
    “難怪不管是李格還是長樂，都那麽喜歡出宮遊玩，這皇宮裏是人呆的地方嗎？簡直就是種馬的籠子！”
    趙寧妄揉了揉發酸的腰，沒有了高牆的阻擋，感受著濃鬱卻不熱烈的陽光，他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般。
    “大人這邊來！”
    有仆從急忙忙過來，“相爺命小的在這裏等候。”
    趙寧妄輕輕“嗯”了一聲，坐上了馬車。
    他出宮自然是提前和各方打點好的。
    第一站自然是蕭思溫的府邸。
    “這些日子你倒是輕鬆了！”
    蕭思溫的書房當中，趙寧妄見到了有些憔悴的宰相嶽父，也聽到了蕭思溫的那一句埋怨。
    “蕭大人雖然忙碌，但應該也得了不少的好處吧？”
    趙寧妄笑道，“現在看來，朝堂之上應該已經是蕭大人的一言堂了？”
    “哼，那是自然，老夫全力以赴，若是還不能主宰朝堂那老夫可以吊死了！”
    蕭思溫說著，看向趙寧妄，眼神裏帶著審視，“你那邊如何了，皇帝似乎身子越來越好了，每日的補藥可是不少啊！”
    趙寧妄一聽這話就笑了，“蕭大人看樣子手段不少啊，連皇帝吃的補藥都能弄到手？”
    蕭思溫臉上帶著一絲不悅，“皇帝雖然荒唐，日夜沉溺於房事，可如此滋補之下，想要掏空皇帝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誰告訴你我要掏空皇帝？”趙寧妄反問道：“蕭大人難道忘記了上次在船上……”
    蕭思溫想到了那日鑽心的癢，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隨即惱羞成怒，“可本相也沒有看見你下藥啊！”
    趙寧妄聳了聳肩，“但蕭大人這些日子見到過皇帝沒有，皇帝的身體如何蕭大人知道嗎？”
    “當然見到過，昨日我等大臣才去向陛下請安，陛下看著……”
    蕭思溫說著，忽然不說話了。
    趙寧妄見他這樣子，反而笑問道：“陛下看著怎麽樣？”
    蕭思溫皺著眉頭，“當時皇帝與我們之間隔著一道簾子，但聲音聽起來並沒有大礙。”
    趙寧妄繼而追問道，“若是皇帝無病無災，又怎麽不敢與你們坦誠相見？”
    蕭思溫抬眼，身子微微前傾，看向趙寧妄，“你們動手了？”
    “那是自然！”
    趙寧妄整理了一下衣襟，“對了，待會兒給我準備一套衣服，我還得去北寧商會逛一逛。”
    蕭思溫不答，語氣有些急切，“他薨逝之後，我這邊才好接著布置下去。”
    趙寧妄不喜，“那你們有沒有將皇帝的那些大軍調走，有沒有消耗掉那些大軍，有沒有拉攏更多的人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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