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探著轉了下身，陳誌趕緊小聲說：“他們也轉身了烏眼兒哥。”
    “看看他們長什麽樣兒。”
    陳誌呼吸急促，幾秒後說道：“根本看不清，他們頭發亂糟糟的，把臉都擋住了。”
    我咬了下腮幫子，又把身子轉了回來，思索了一下後我又有了一個主意。
    “陳誌，你看著後麵，媽的，老子不轉身還不行嗎？”
    陳誌反應很快，趴到我後背的上半身當即就扭了過去，與此同時，我竟然聽到前麵傳來一陣骨骼錯位的詭異響聲。
    前頭的人應該也和陳誌一樣回頭了。
    如果我的眼睛沒出問題的話，說不定還能跟他來個對視。
    “烏眼兒哥，後麵啥子都沒有。”
    陳誌說話時回了下頭，前頭又響起幾聲“咯咯”聲，那個人也回了下頭。
    我按照來時的方向倒退了兩步，與之前不一樣的是，這次我清晰地聽到了前麵那個人的腳步聲，他們似乎變得更加亢奮，沒準兒已經開始期待著靠近我們的那一刻了。
    剛一站定陳誌就趕緊轉回來看了看他們。
    我能感覺到他的胳膊來回晃了幾下，最後有點兒急切地說道：“王八蛋，烏眼兒哥，他們離我們怎麽更近了！”
    我簡直要氣笑了，合著往前走他們就偷懶，往後退他們就加料，存心就是想在無形中增進我們的距離。
    奶奶的，耍心眼兒呢。
    可一切都壞在我的眼睛什麽都看不到，跑不快，打不準，一個輕舉妄動說不定就會害死陳誌。
    我捏了捏拳頭，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可惜天不遂人願，這個該死的地道壓根不給人一點兒喘息的機會。
    身後悠遠的隧道深處再次傳來一陣輕快的童謠聲。
    “我拍一，你拍一，我拍二，你拍二……”
    一遍唱完還不夠，它還唱上癮了。
    “你拍一，我拍一，你拍二，我拍二……”
    這甜美的聲音唱得我是一陣惡寒，雖然不能親眼看到那個東西，但光是聽陳誌的描述就夠下頭的了。
    如今前有狼後有虎，等它們夾擊過來就難辦了。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幹掉一頭繼續逃，但回頭去捶那個蛙人的話，這倆學人精勢必會追上來。
    那就隻能向前，先解決掉他倆了。
    我飛快地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這地方封閉在地下，暗無天日，估計裏麵的生物已經有了自己的生存競爭環境。
    這倆玩意兒的洞穴裏本來就有骨頭，他們整這麽多把式無非就是為了捕獵。
    大自然裏動物們的本領五花八門，自身的天賦要麽是為了恐嚇敵人，要麽就是誘惑獵物。
    模仿也算是一種很安全的方式，同時還會進步飛快，敵強他也強。
    他們這個套路還算成功，我們這要是碰著別的怪物那肯定是拔腿就跑，可現在跑也不能輕易跑，打也不敢輕易打。
    這樣看來，他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半了。
    可如果捕獵需要這麽多花樣的話，那大概說明他們的體魄不夠強悍，不然手段應該會更加直接粗暴。
    既然如此，那我還能搏一搏，沒道理他倆又聰明又強壯還帶毒，那這個洞裏的生物早就被趕盡殺絕了。
    “陳誌。”
    我身後的陳誌像是嚇著了，聽到我的話後反應慢了一拍才回話。
    “啊，你說。”
    “他腳邊有沒有尖銳的東西。”
    陳誌拿著手電一頓掃射，最後定格在一個位置。
    “他腳邊沒有，我們附近倒是有，洞穴口口有一根斷了的骨頭，尖得要命。”
    我點點頭：“好，那就它了，我們賭一把，我往後退，你盯著點兒，等他們到了那根骨頭跟前，你就叫停。”
    陳誌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好好，我知道了。”
    準備好以後我就開始挪著碎步後退，遠處那蛙人還在發瘋，一會兒拍水一會兒唱歌，而前麵的兩個人緊隨著我們的腳步一起後退。
    窸窸窣窣的摩擦聲裏，我仿佛能感受到他們對獵物的垂涎。
    “烏眼兒哥，他們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陳誌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到了我耳朵裏卻是字字戳心。
    “我知道，他們離我們還有多遠？”
    “之前有五米，現在還有三米多。”
    “那截骨頭呢？”
    “他們離骨頭還有一米遠。”
    “好。”
    我繼續向後輕移，按照他們那個夾帶私貨的走法，我往後退不到一米，他們就就會後退一米多。
    “停停停，烏眼兒哥停！”
    陳誌此時是風聲鶴唳，急得都要爬到我肩膀上了。
    “一點點，再退一點點。”
    我搓著鞋底又退了半隻腳的距離，陳誌這下更慌了：“他們離我們……隻有一米多了，天呐，我怎麽感覺他們的腦袋上隻有頭發……骨頭就在他們腳邊。”
    我不作聲，試探著彎腰去摸地麵，後背上的陳誌隨著我的動作也趴了下來。
    “完了完了，我的臉好像要趴到他的屁股上了！”
    他的手緊張地扣著我的肩膀，隨後猛地收緊：“烏眼兒哥，我看到了，他的頭發裏有眼睛！他的眼睛在後麵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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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突然尖銳，我手上動作一頓，奶奶的，難怪能這麽精確的模仿我們的動作，原來是後麵開了個眼兒。
    可我沒時間猶豫了，因為我突然聽到隧道深處再次傳來那陣黏膩的拍地聲。
    他媽的，那個蛙人又出來了！
    我伸手一抓，手指頭硬生生從地上摳出一個泥塊來抓在手裏。
    “前麵的人把骨頭撿起來了。”
    陳誌吊在我背上，呼吸都有點兒不順暢了。
    我心裏一鬆，迅速直起身來，忍不住露出一個缺德的笑來。
    學吧，我倒要看你能學到什麽程度。
    下一秒我高高舉起左手，用岩塊猛地紮向自己左大腿，速度和力道都十分駭人。
    老子不怕疼，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砰”地一聲，岩塊直接被拍碎了，而我敏銳地聽到了這隧道裏響起一聲悶哼。
    我再次揚起手，而前麵的兩個人氣息已經亂了，似乎失去了耐心。
    這次我對準了自己的脖子，我不會輕易死，他們可就不一定了。
    “啪！啪！”
    可就在這時，我身後的陳誌竟然鬆開了扶在我肩膀上的手，揚手拍起了巴掌。
    不隻是他，前頭也同樣傳來兩聲巴掌聲。
    “陳誌？”
    陳誌沒有回話，依然拍著手，可幾下之後我就察覺到了不對，他的拍手頻率似乎比前麵那個人更慢。
    蛙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身後的陳誌還在拍著巴掌。
    “哈哈哈哈哈，你拍一，我拍一。”
    黑暗裏聲音越發混雜，那蛙人邊跑邊笑。
    很快，陳誌的拍手聲終於停了下來，而他的動作反而更加不對勁了。
    “嗬……嗬……”
    我反手向身後一摸，卻發現陳誌兩手死死勒住了他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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