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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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夥建了個群,我稀稀拉拉地把人都拉了進去,連張海都沒放過,隨便一數竟然就已經十五個了,光頭這個欠兒登還把群名改成了草原老縱隊。
容遠把老四爺的眼睛、牙齒還有腿截圖發到了群裏。
我緊跟著向沒在場的人解釋了一下:“人物特征都在這兒了啊,外形方麵大家夥就照這個標準留意就行了。”
方昊也在群裏,很快回了三個問號:“這又是找誰?怎麽這樣找?沒有臉嗎?比怪物都難找。”
我手指翻飛:“你不管他是誰,看見告訴我就完了。”
至於怎麽才能禮貌又不失效率地辨別別人的牙,大家就各顯神通吧。
除了這些固定特征以外,我又理了一個輔助思路出來,這個年代沒錢那是寸步難行啊,不管他成了啥樣,以前攢下來的東西總不能不要。
於是我們又把重點放在了老四爺以前經常活動的地方,萬一他要回來回收資產呢。
容遠大概列了幾個地方,對我們來說人手還算夠用。
波拉特和賽力就在阿勒泰附近活動,容遠和陳誌去老四爺在烏市的房子守著,何師傅幫忙留意阿克蘇,秦晃和秦瑤去和田地區,楊思佳和鄭義暫時回伊犁。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巴州,這個要等聯係到張峰再說了。
至於我和光頭就先等劉紅過來,然後到處支援,那些人對我還是挺感興趣的,沒準兒他們會主動找過來。
楊思佳屁股還沒坐熱呢又要提上大包走了,嘴裏忍不住嚷嚷著:“早知要走!我何必要來啊!”
大家收拾好東西,分別前站在客廳互相看了看,都想說什麽,卻又張不開嘴,最後隻是碰了碰拳,互道保重。
陳誌依依不舍、欲言又止地看著我們,可光頭一點兒麵子都沒給他:“誒你就算了吧,再不裝了,市區都沒出。”
陳誌一聽臉就掉了下來,頭都不回地牽著陳小花走了。
他們各自背著行囊陸續出了門,一個個行色匆匆,草率得好像晚上就能回來了。
我站在門口挨個把他們送出去,沒由來地竟然有點兒心酸。
防盜門被輕輕關上,原本差點兒站不下人的客廳頓時空蕩蕩的隻剩我和光頭兩個人了。
我咂吧了一下嘴:“咋回事兒,怎麽還有點兒不習慣呢?感覺家裏空蕩蕩的。”
光頭也有同感,四周看了一圈,然後突然看向我。
好家夥,這下我倆才發現,媽的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空蕩蕩啊,家裏的擺件、抱枕、牙簽、幹果、茶葉,甚至餐巾紙都沒了。
“這特麽誰啊?有病啊!”
一瞬間我心裏那點兒酸澀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吹沒了,扭頭拉開門就往外衝,讓我逮著是誰至少罰款二百。
可等我衝到樓下,卻連尾氣都沒吸上一口,這群狗東西,跑的是真快。
光頭追在我屁股後頭跑了下來:“蒜鳥蒜鳥,都不容易。”
他叉著腰往我後頭一站,倆人隻能幹瞪眼,這時一個大哥看不下去了,衝著我們招了招手。
“誒不要站那裏,危險的很。”
這絡腮胡子大哥旁邊還站了幾個大爺大娘,一看就是搗是非的老團體了。
我倆不明所以,於是那絡腮胡子大哥用手指了指上麵:“小心嘛上麵扔東西。”
他要這麽說那我倆可再沒有絲毫遲疑,一個跨步就閃開了。
開玩笑,高空拋物,這誰能頂得住?
光頭抱著腦袋一陣後怕:“撒玩意兒,樓上扔東西犯法呢唉,高空拋物。”
大哥抱著抱著膀子一臉唏噓:“上次嘛差一點砸到人,報警了撒,人家來了一看,誒老人嘛七八十歲,還坐輪椅,你讓人家咋辦嘛。”
光頭一臉八卦地湊過去:“那咋辦呢?天天這麽扔,以後咱們都戴上頭盔呢嘛?”
旁邊的大媽擺擺手:“那應該不能,這個老大哥以前好好的一個人,前幾天晨練的時候在門口摔了一跤,哦吼,人嘛站不起來了。”
“他以前嘛到處跑的呢,一下不能動了,生氣得很呀,那個脾氣大得很,他和他兒子現在每天吵每天吵,剛剛還吵的呢,萬一又扔東西,小心一點好。”
大娘說完又謹慎地挪了幾步。
絡腮胡子大哥也跟著挪了兩步:“他們就在我家樓上,天天咚咚咚地砸東西,吵得我哎。”
我瞧著他們指的位置是六樓,裝修很老,一個老人住在這麽高的樓層,現在腿腳還壞了,想想確實不好受。
但是我心裏又有了點兒別樣的想法,偷偷用胳膊碰了碰光頭,我倆繞到了一邊兒去,避開了那群大爺大媽。
“你聽見沒,不小心摔壞了,然後性格大變,正好就這幾天,還跟咱們一棟樓……”
我的眼神瞟著六樓那幾扇藍色玻璃,總覺得這事兒也太巧了。
遲鈍如光頭也覺得不對勁兒,“就是呢,要是坐上輪椅,也看不出腿瘸不瘸。”
我心裏盤算了一下,這種情況我們應該是不可能在外頭見著他,隻能找機會去他們家裏看看。
我和光頭默不作聲地往回走,剛走到一樓就聽見啪嗒啪嗒的水聲,很慢很輕。
“你們這房子咋還漏水呢。”
光頭邊說邊去看管道,卻發現那些老管道雖然破舊,但絲毫沒有漏水的跡象。
又是一聲水滴落地。
這水竟然是從上層樓梯間的縫隙漏下來的。
嘶,頂樓漏水了?
我倆靠在扶手上,側身抬頭向上看去。
老舊的樓梯扶手盤旋向上,一圈套著一圈,樓道裏的小窗戶隻能零星透進來幾縷散射光。
昏暗的視線中,我倆清清楚楚地瞧見一顆人腦袋伸在頂樓扶手外頭看著我們。
他臉色漲紅,微張著嘴,口水正朝下嘀嗒著。
這人笑眯眯的,與我們隔著層層疊疊的樓梯對視著,明明距離那麽遠,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沿著樓梯衝下來了。
“你倆看啥呢?”
門口突然傳來陣陣腳步聲,我倆一個激靈趕緊縮回了腦袋,回頭就看見住在這棟樓的幾個大爺大媽結伴進了樓道。
光頭含糊地敷衍一句:“嗯好像上頭漏水了。”
老頭老太太一聽還挺上心,探頭一看卻一臉茫然:“啥也沒有呀,是不是你倆說話噴臉上了。”
光頭抹了把腦袋啥也沒說,等我倆再探頭去看,上頭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樓道裏人多了起來,我倆隻能先回了家,剛一開門就糊了一臉酸溜溜的冷空氣。
人多的時候怎麽開空調都覺得熱,現在冷不丁進來竟然還冷了。
我拿起遙控器摁了兩下,沒反應,拍了兩下依然沒用。
最後我摳開後蓋一看。
“我特麽真是服了,遙控器電池也能摳走?”
